遠處天邊的絢麗晚霞襯得賀淵的神情更加陰鬱淡漠,眼神似冰刃般,蟄伏着淡淡的戾氣。
黃蔓蔓的心刺痛了一下,猛地回頭,掩飾性的拿起筷子夾菜,喫到嘴裏卻發現夾的是一個泡椒,麻辣感刺激着味蕾,她強忍着不適嚥了下去。
年餘餘一直在觀察着她,及時給她倒了杯果汁,又扯開話題,“傅年,等會要去的小酒館你之前去沒去過啊?”
“平時人多不多?”
傅年是個識趣的人,意識到剛剛冷眼看他的男人可能和黃蔓蔓關係不一般,也沒戳破,順着年餘餘的話往下說,“這個點還早,人應該不多。”
年餘餘眉眼彎彎的側眸看楚宥,“人不多,我們去待一會?”
楚宥知道她是在替黃蔓蔓解圍,微微頷首,“好。”
年餘餘又聊起新話題,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默契的留給黃蔓蔓冷靜的空間。
而黃蔓蔓鼻尖莫名酸澀,藉着低頭喝果汁,掩飾剛剛的失態。
門口,賀淵的身影也不見蹤跡。
—
從私房菜館離開,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灰藍色,華燈初上。
年餘餘挽着心不在焉的黃蔓蔓走在前面,努力逗她開心。
“蔓蔓,等會去小酒館,多找兩個帥哥養養眼。”
話落,黃蔓蔓還沒回答,她就先聽見了傅年的偷笑聲,還感受到了來自楚宥的凝視。
年餘餘心虛了一秒,戳了戳黃蔓蔓,朝她眨眼。
黃蔓蔓勉強打起精神,“好,應該有挺多帥哥的。”
“可惜——”年餘餘故意放大聲音,“某人長的也還可以,偏偏長了張嘴,要是個啞巴帥哥就更完美了。”
說罷,她回頭,對着楚宥和傅年的方向彎脣笑,“我說的可不是我男朋友哦。”
楚宥脣線稍松,看了傅年一眼,“嗯。”
傅年:“???”
他氣極,“年餘餘!什麼叫偏偏長了張嘴?”
“我口才好是我渾身上下最不明顯的優點好嗎!”
“還有,我不是長的還行。”
“我是非常帥,我可是有一大票顏粉的!”
年餘餘吐了吐舌頭,“楚宥,眼神有問題該去醫院怪哪個科?”
楚宥:“眼科。”
傅年不服氣,“你才眼神有問題!”
年餘餘朝他齜牙,“楚宥,審美有問題該怪哪個科?”
楚宥沉吟兩秒,一本正經的語調,“神經內科。”
傅年氣炸了,惡狠狠掃了眼身旁的楚宥,又瞪着年餘餘,“你們倆二對一,狼狽爲奸,沆瀣一氣!”
年餘餘得意,“有本事你也去找個女朋友。”
三人的插科打諢,終於逗的黃蔓蔓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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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也知道年餘餘不是故意找他茬,立馬看向黃蔓蔓,像找到盟友似的吐槽,“我們單身狗好像就沒人權了一樣。”
黃蔓蔓笑,“余余談了戀愛後,最擅長虐狗撒狗糧。”
傅年乜年餘餘,“看出來了。”
眼見着黃蔓蔓情緒恢復正常,年餘餘悄悄朝傅年豎了個大拇指。
傅年用手扒拉下頭髮,小聲朝楚宥嘚瑟,“沒辦法,我和余余認識這麼多年,太有默契了。”
楚宥:“……”
他認真的看了一眼明明被自己女朋友損了一番還沾沾自喜的傅年,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遇到傅年後會降智。
他居然偶爾還會因爲傅年喫醋!
“多喫點核桃。”楚宥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幹嘛?”傅年不明所以。
楚宥:“補腦的。”
傅年:“???”
靠!拐着歪罵他蠢呢!
—
時間才過傍晚七點,小酒館內生意冷清。
年餘餘幾人找了張空桌,點了幾樣小喫和果盤,輪到點飲料時,黃蔓蔓自覺的選了蘇打水,傅年點了燒酒。
服務員看向楚宥和年餘餘,年餘餘則眼巴巴看着楚宥。
楚宥準備點兩杯橙汁,看到年餘餘這幅模樣,想起了她發給他的睡裙圖片。
話到嘴邊,他改了口,“兩杯玫瑰雞尾酒。”
服務員確認好訂單,很快離開。
年餘餘喜出望外,狗腿的替楚宥捏胳膊,“我肯定不會喝醉。”
楚宥揚起脣角,“有我在,喝點酒也沒事。”
坐在兩人對面的傅年輕嗤一聲,“出息。”
年餘餘瞪他一眼,見坐在他旁邊的黃蔓蔓似乎又有點消沉,毫不猶豫的把他趕起來,“我倆換個位置。”
傅年梗着脖子,“我纔不和你男朋友坐一起。”
年餘餘眯眼笑,“傅年,你該不會怕楚宥吧?”
傅年站起來,“我們換位置。”
兩人換了位置,年餘餘坐到黃蔓蔓身邊,朝着對面的楚宥露出討好笑容。
楚宥想着酒店裏的睡裙,心情很好,朝她點了點頭表示默許的態度。
年餘餘立馬放心了,拉着黃蔓蔓聊八卦說小話。
只剩下傅年一個人,憋屈的瞪了眼年餘餘,又努力的偏着身體想要和楚宥拉開距離,最後只能看着舞臺上演出的樂隊轉移注意力。
幾人在小酒館消磨了快一個小時,直到酒館漸漸熱鬧起來才離開。
黃蔓蔓開了車,但年餘餘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回去,笑盈盈的模樣看傅年。
“傅大帥哥,你幫我把蔓蔓送回去唄。”
傅年翻白眼,“怎麼?”
“需要我的時候我是大帥哥,不需要的時候我是啞巴?”
“你求我啊!”
年餘餘:“求你。”
楚宥也看他,“幫個忙。”
傅年:“……”
服了。
目送着傅年上了黃蔓蔓的轎車,年餘餘牽着楚宥的手晃他胳膊。
“不錯嘛,楚醫生,今天真大度。”
楚宥鬆開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換到人行道的裏側。
“只是突然發現……”他停頓住。
“發現什麼?”年餘餘好奇的問。
“突然發現傅年腦子好像不太聰明。”楚宥平平淡淡的口吻,“所以不想和他計較那麼多。”
年餘餘沉默。
“沒想到他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祕密還是被你發現了。”她略有些沉重的語氣,“爲了他不受別人歧視,你還要繼續假裝不知道纔行。”
楚宥勾脣,輕笑,“他要是知道你怎麼說,他會跳腳。”
年餘餘揚起腦袋,威脅性的眯起眼睛,“難不成你會告訴他?”
“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