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餘餘和楚宥從洗手間出來,年父眼觀鼻鼻觀心的喫着飯,假裝沒發現兩人洗手的時間有些長。
天氣熱,矮桌上的飯菜依舊冒着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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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餘餘見打包的菜都是自己喜歡喫的,心裏的羞惱立馬被愉悅取代,脣角彎彎的朝楚宥露個笑臉。
楚宥勾了勾脣,深邃的眸子裏暈染着笑意。
他的寶寶真好哄。
“爸。”年餘餘咬了口紅燒雞翅,含糊不清的,“等會我回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你要要帶什麼其他東西?”
年父不緊不慢的喝了口青菜豆腐湯,發出滿足的嘆謂聲。
聽了年餘餘的話,他搖了下頭,“你媽晚上下班了帶過來就行。”
“有的東西你不知道放在哪兒。”
年餘餘想了想,沒堅持,“行吧。”
喫完午飯,楚宥收拾飯盒,年父看着一臉習以爲常的年餘餘,默默閉上了眼睛。
算了,假裝看不見他心裏好受點。
真是太對不起小楚了。
年餘餘不清楚自家老父親心裏的腹誹,拿着手機給黃蔓蔓發消息。
她爸現在要住院,她媽每天要上班,只能她留在醫院照顧,去滬市又得推遲了。
阿魚:【蔓蔓~】
阿魚:【試探.jpg】
另一邊的黃蔓蔓看着消息,心裏有點不好的預感。
野蔓:【不會又來不了滬市了吧?】
年餘餘見她猜到了,回了個對字。
阿魚:【我爸住院了,我得留在醫院照顧他。】
阿魚:【等他好了我再去找你。】
黃蔓蔓本來還在感慨年餘餘來滬市的行程一波三折,看見年父住院的事,立馬正色問道:【叔叔住院了?】
野蔓:【怎麼回事?嚴不嚴重?來滬市不着急的,你好好照顧叔叔,需不需要我幫忙?】
看着一連串的詢問,隔着屏幕,年餘餘也感受到了好友的關心,心裏淌過一陣暖意。
阿魚:【不是什麼大事,老毛病了。】
她把年父痛風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阿魚:【醫生說要住七到十天,看治療情況。】
黃蔓蔓鬆了口氣,【你先照顧叔叔。】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年餘餘退出微信,退了早上才訂好的飛機票。
病牀上,年父本來是閉眼假寐,但此刻卻真的熟睡過去。
楚宥一手拎着打包盒,一手牽住年餘餘,壓低了聲音,“我去找伯父的主治醫師聊一下。”
年餘餘蹙了蹙眉,跟着他一起出了病房。
正是中午休息的時間,楚宥在痛風科的辦公室找到了年父的主治醫生。
他擡手敲了下門。
“馬主任。”
辦公室裏帶着眼鏡的中年男醫生擡頭朝門口看了一眼,驚訝了一秒。
“楚主任,你這是?”
他目光落在被楚宥牽着的年餘餘身上。
他們上午才見過,如果沒記錯,她是他的病人家屬。
“這是我女朋友。”楚宥嗓音清冽,拉着年餘餘進了辦公室。
馬主任恍然大悟狀,臉上浮起笑意。
原來是問來未來老丈人的事,嘖,再不近人情的冰山面對着老丈人,也變成了毛頭小子。
他心裏好笑,臉上卻一點沒顯現出來,也不拿喬,客氣的和年餘餘打過招呼,就和楚宥交流起年父的病情和治療方案。
十分鐘後,從辦公室離開,年餘餘討好的抱着楚宥的胳膊晃了晃,笑的很甜。
“謝謝楚醫生~”
楚宥垂眸,眸色沉了沉。
“我明天會去中醫科諮詢一下,伯父的痛風在這裏治標不治本。”
“中醫科有一個治痛風很厲害的主任。”
他剛剛給那個主任打了電話,但對方今天不上班,讓他明天帶着年父去問診。
“中醫?”年餘餘愣了下。
“是你之前在我家喫飯的時候提過的那個?”
之前有一次回春華苑喫小龍蝦,她媽提過她爸有痛風,楚宥說過建議她爸來看中醫。
“嗯。”楚宥感受到手臂處傳來的格外柔軟的觸感,喉結不受控的滾了滾,抽出胳膊,扣住年餘餘的手。
“就是那個中醫。”
“我剛剛和他打過電話,明天帶叔叔去看一眼。”
年餘餘感動極了,要不是在醫院走廊上,她就要撲進他懷裏撒嬌。
楚宥看出了她的意圖,不動聲色的把她往電梯的方向帶。
“伯父睡着了,你去我辦公室休息。”
年餘餘:“……”
然而,兩人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打開,傅年從裏面走了出來。
“傅年?”年餘餘揚起脣角,“你和李北澤這麼快就喫完飯了?”
傅年乾巴巴的:“……嗯。”
他看向楚宥,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楚醫生的朋友可是分外的熱情。”
他從沒見過比李北澤還要聒噪囉嗦的人,他覺得李北澤不該當醫生,該改行去說相聲,還是不需要捧哏的那種!
剛喫完飯,還是他嚴詞拒絕了李北澤要帶他參觀醫院的提議,才脫了身。
楚宥面不改色,“他喜歡交朋友。”
他說着同樣的說辭,“對你應該是一見如故。”
見鬼的一見如故!
傅年恨恨的腹誹着。
他的耳朵受了一中午的折磨!
他沒見過比楚宥還小心眼的男人,居然設計圈套套路他!
年餘餘感覺有點不對,連忙打斷道:“傅年,我爸睡着了,你不用再去病房。”
“改天我和楚宥請你喫飯,今天麻煩你了。”
面對着年餘餘,傅年收斂怒火,“你一個人照顧年叔,可以嗎?”
“可以的。”年餘餘嗓音溫軟。
“我爸也不做手術,就去做一些常規治療,我就每天幫他買飯就行。”
她看向楚宥,“還有楚宥呢。”
楚宥鬆開手,攬住年餘餘肩膀,“我和余余一起照顧叔叔。”
傅年:“!!!”
心機狗!
“行,那我先走了。”他也懶得再待下去。
年叔沒事,他可以和他爸交差。
他現在暫時不想再看見楚宥那張臉!
傅年毫不猶豫的返身進電梯,朝年餘餘丟下句,“有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電梯門合上,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年餘餘眨了眨眼,狐疑的盯着身旁的男人看。
“楚宥,你和李北澤做了什麼?”
“我怎麼感覺傅年有點生氣呢?”
楚宥摁下電梯上行鍵,雲淡風輕的口吻,“可能是李北澤的熱情讓他喫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