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了一瞬,年餘餘漲紅了臉,在桌下踩了黃蔓蔓一腳。
坐在餐桌對面的楚宥看着紅了臉頰的年餘餘,神色不變的給她夾了一塊排骨,四平八穩的回道:“她很好。”
只三個字,年餘餘的臉頰一路紅到了耳根。
她側頭瞪了黃蔓蔓一眼。
黃蔓蔓心情愉悅的笑起來,又開始問楚宥一些私人問題。
楚宥回答的雖然簡略,但也算有問必答,
一頓晚飯就在兩人的一問一答中結束了。
喫完飯,楚宥收拾着碗筷進了廚房,很快,廚房裏響起水流聲。
“他還不錯。”黃蔓蔓滿意的挑了下眉。
“他當然很好了。”年餘餘有些害羞,小聲的回了一句,語氣中卻透着股驕傲。
“嘖嘖,不知道剛剛是誰瞪我呢!”黃蔓蔓沒好氣道:“這又得意上了。”
“蔓蔓!”
“好了。”黃蔓蔓湊近年餘餘,壓低了聲音道:“我替你觀察過了,你就放心的捅破那層窗戶紙吧!”
楚宥絕對也喜歡年餘餘!
“嗯,我再想想。”年餘餘垂眸,靜靜陷入沉思。
過了會兒,她下定決心,輕輕扯了下身邊人的衣服,瑩白的臉上寫滿了求知慾,“那我要怎麼捅破?”
黃蔓蔓:“???”
她無語,“直接表白!”
“表……表白?”年餘餘有些傻眼。
她又猶豫起來,“可是我和楚宥認識還不到三個月,我表白,他會不會覺得我輕浮?”
黃蔓蔓:“……年餘餘,沒看出來你還是古板的人啊!”
“之前我們聊天,你不是一套一套的?”
“什麼強吻撲倒一條龍?”
年餘餘窘的不行,兀自嘴硬,“我只是理論重於實踐!”
打嘴炮誰不會!
然而,在網上她再怎麼熱情奔放,到了楚宥面前,就笨拙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有時候被他逗的面紅耳赤,甚至有時間還要好久才能反應過來又被他調侃了。
想着晚飯前在廚房楚宥說的話,她臉頰剛褪去的熱意又燒了起來。
“余余!”黃蔓蔓眼睜睜的看着年餘餘又臉紅了,不懷好意的嘲笑她,“你不對勁,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了?”
年餘餘回神,反駁,“我沒有!”
兩人又鬥起嘴來,話題逐漸跑偏。
—
清脆的笑聲不時傳進廚房內,楚宥聽出了是年餘餘的聲音,嘴角勾起細小弧度。
洗完碗,他又一絲不苟的把廚房的料理臺收拾乾淨。
這段時間經常來年餘餘家,對於她家的廚房都比他自己家的更熟悉了一些。
從廚房出來,沙發上的兩人已經停止了打鬧,黃蔓蔓鎮定自如,年餘餘則有些不好意思。
楚宥深邃的黑眸看向年餘餘,眉眼溫柔,“我先回去了。”
“你晚上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他怕她朋友過來了,兩人晚上只顧聊天不睡覺。
“嗯嗯。”年餘餘乖巧點頭。
這段時間每天晚上到了十一點,楚宥就給她發消息,提醒她早點睡覺。
她的生物鐘都快被調過來了。
而一旁的黃蔓蔓,眼見着年餘餘一動不動,任由楚宥自己走,不禁出聲道:“楚醫生。”
楚宥回頭看過來。
黃蔓蔓推了年餘餘一下,又站起身朝臥室走,邊走邊說道:“今天太麻煩你了,又帶飯又洗碗的。”
“我從滬市給余余帶了很多特產,她剛剛說給你拿一些。”
走到臥室門口,她停下了腳步,朝年餘餘使眼色,“余余,你不是說要把楚醫生送到樓下嗎?”
年餘餘:……
她看懂了黃蔓蔓眼裏的暗示,只能趕鴨子上架似的站起身,卻是不敢直視楚宥的眼睛,“楚醫生,我送你下樓。”
楚宥看出了要送他下樓是黃蔓蔓一個人的主意,卻是沒拒絕。
他睨着年餘餘,清冽的嗓音裏含着笑意,“樓下冷,你穿件厚外套。”
年餘餘:“……好。”
她沒想到楚宥會答應,之前他給她送飯,喫完飯她也禮貌的提出過把他送到樓下,但他每次都說不用的。
她慢慢往臥室移動,餘光瞥見楚宥真的就站在門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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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黃蔓蔓從臥室出來,一手拎着一包滬市的特產餡餅,一手拿着件厚外套。
她笑嘻嘻的把外套塞給年餘餘,“我從衣櫃給你拿的。”
剛剛兩人在客廳的對話,她在臥室聽見了。
年餘餘默默穿上外套,臨走前飛給黃蔓蔓一個眼刀子。
出了門,樓道里的冷空氣撲面而來。
年餘餘穿着棉拖和一套加絨的家居服,外面還套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跟在衣着整潔的楚宥身邊,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冷白燈光下,透亮的電梯壁清晰映照出兩人的身影。
年餘餘看了看穿着臃腫的自己,又看了看挺拔如松的楚宥,默默收回了視線。
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楚宥先走出去,伸手擋住了電梯門。
年餘餘慢慢走出來,走神想着是把楚宥送到他停車的位置,還是就送到單元樓門口。
穿過走廊,到了單元樓大門處,楚宥朝年餘餘伸出手,“要下樓梯。”
年餘餘:……
她默默伸出胳膊,搭到他手上。
算了,她把他送到停車的地方好了。
下了臺階,楚宥沒鬆手,依舊扶着她往前走。
已經是月底,夜色昏昧,夜空中沒有月亮,只有幾顆碎鑽般的星辰灑在天際,泛着瑩瑩點點的光芒。
高大的路燈傾灑下乳白色的光暈,照在花壇裏的灌木叢上,樹影婆娑。
年餘餘和楚宥的身後也各落下一道影子,影子逐漸拉長,交纏在一起,親密無間。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卻又格外的溫馨美好。
到了臨時停車位,年餘餘看着眼前熟悉的黑色轎車,心裏竟然有些悵然若失。
夜風刺骨,她的心卻是滾燙的。
壓下心底的淡淡失落,她把一直拎着的滬市特產餡餅遞了過去,“這是蔓蔓從滬市帶來的,這個餡餅很好喫。”
“你喜歡喫?”楚宥垂眸看着她,墨黑夜色下,他眸光晦昧。
年餘餘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下走,“嗯。”
“好。”楚宥依舊沒伸手接,反而繞到另一邊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他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外面冷,坐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