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寒涼,範自修跟範雪凝雙雙跪在皇后娘娘的行宮前,猶如兩個門當。
路過的宮人見此,自是驚訝的,不過驚訝是驚訝,瞧着這形勢,不用問也知道定是範自修和範雪凝惹怒了皇后娘娘,不然做什麼非要跪在皇后娘娘的門前呢?
宮人們素來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氣是好的,所以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會懷疑是皇后娘娘懲罰了二人,再加上週圍並沒有看管的宮人,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認定了,一定是範自修和範雪凝衝撞了皇后娘娘,才自己主動跪地認錯的。
一個是當祖父的,一個是當孫女兒的,兩個人一起衝撞皇后娘娘也是稀奇。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範自修,“……”
範雪凝,“……”
明明被罰着跪,還要揹負着罵名。
別提多憋屈了!
再是瞧着已經跟皇后娘娘進了行宮的範清遙,範自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在給範清遙撐場子!
範自修心裏清楚的很,範清遙作爲皇后娘娘的親兒媳,被皇后娘娘偏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這是不是偏袒過頭了?
他進朝這麼多年,就算皇后娘娘真的想要給誰撐腰,也不過是派個人出面說和而已,可如今皇后娘娘卻主動下場開撕,這是得有多給範清遙臉面。
“祖父可是在生我的氣?可我並不是不想幫祖父打板子,只是皇后娘娘爲難的如此明顯,我,我只怕我幫祖父打了板子,姐姐還會繼續煽動皇后娘娘重罰祖父啊……”範雪凝哽咽着開口道。
範自修回神,就是瞧見了範雪凝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範清遙不過就是圖一時痛快罷了,又能威風幾日?”範自修剛剛是有些怪範雪凝的,但是現在聽範雪凝這麼一說,還是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說來說去,都是範清遙那個野種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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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時辰,有我陪着祖父,還可以幫祖父擋擋風。”範雪凝說着,還主動往範自修的身邊湊了湊。
範自修眼神一軟,再是擡頭看向面前的行宮時,牙都是恨得快要咬碎了,“真以爲皇上不見三皇子,三皇子就沒有辦法了?且等着看,很快三皇子就會重新獲得皇上的信任,等到那個時候,看範清遙這個野種還能不能猖狂的起來!”
範雪凝聽着這話,眼中卻是快速閃過了一抹失望,但是很快她便是跟着一同點頭,一副期盼着三皇子能成事兒的模樣。
行宮裏面,範清遙正跟皇后娘娘聊着家常,無非就是仁哥兒和傾心的一些瑣碎,甄昔皇后聽得眉開眼笑的,等到百合將行宮裏面的宮人都是給遣了出去,纔是正色了起來。
“今日讓皇子妃們看望後宮妃嬪的事兒,是你的主意?”甄昔皇后詢問道。
範清遙沒有隱瞞的道,“母后英明。”
甄昔皇后點頭道,“你做的很好,如此一來既壓下去了三皇子被造起來的勢,又讓人抓不到什麼話柄,就是六皇子……你確定他能扛得住?”
甄昔皇后可是不會忘記了,六皇子坐在她的面前抖如篩糠的模樣。
明顯是怕的要死。
“六皇子雖爲人膽小了一些,但骨子裏面還是個有擔當的人,那日在大殿也只有六皇子開口最爲合適,畢竟父皇同樣清楚六皇子的懦弱和怕事,雖然事後父皇可能還會有所狐疑,但六皇子卻是所有人裏,最能讓父皇相信此事是真的的人。”
甄昔皇后,“……”
能把六皇子的缺點當優點來用,委實是爲難自家的兒媳婦了。
“對了,鳳鳴那孩子這段時間都呆在自己的行宮裏面,你也知道皇上正是多疑的時候,他確實是不方便與你走動的太勤。”甄昔皇后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千萬別因爲這點小事影響了兩個人的感情。
範清遙則道,“兒媳明白的,母后放心就是。”
甄昔皇后欣慰一笑,拉着範清遙的手就道,“那個假死的宮人,本宮已經讓人祕密送出宮去了,對外就說已經扔出去埋了,還有鳳鳴讓本宮給你說一聲,闖道觀偷丹藥的熱鬧已經走了,讓你放心。”
四舅舅已經離開了?
範清遙雖然知道,百里鳳鳴絕不會讓四舅舅留在行宮太久,一面節外生枝惹火燒身,但是親耳聽見心裏還是會不捨。
畢竟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甄昔皇后瞧着範清遙面色有些難看,似是在追憶什麼,並沒有開口打擾,一直等範清遙漸漸回了神,纔是又道,“你的辦法還是管用的,最起碼皇上現在並沒有懷疑那個宮人的死是詐死,說起來也是枉費了愉貴妃的一番心思,將女兒送去拜師學藝,結果那日竟是連宮人死活都看不出。”
甄昔皇后想着,要是愉貴妃知道那宮人只是假死,怕要氣的直接昏倒纔是。
“其實兒媳也沒有確切的把握,能夠不讓雲月公主發現倪端,所以那日兒媳故意引誘雲月公主以爲,兒媳是想要在那宮人的身上查找是三皇子殺了宮人的證據,雲月公主關心則亂,自是隻忙着證明三皇子的清白,而顧不得其他。”範清遙道。
不得不說,雲月隱藏的還是很深的。
從雲月回來到現在,範清遙仍舊掌握不到雲月在醫術上有多少的本事,這是雲月的故意隱藏,也是雲月的厲害之處。
“富貴險中求,哪裏有平白無故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過雲月那孩子確實是個心思重的,小時候便裝腔作勢的很。”甄昔皇后冷笑一聲,記得她剛生下鳳鳴那會兒,雲月可是隔山差五的就往她這裏跑。
也難爲鳳鳴是個從小就對誰都溫潤卻淡漠疏遠的性子,不然只怕早就是要被雲月拽住當猴耍了。
“兒媳聽聞最近行宮都在傳三皇子日日去拜見父皇,但是一直不得見?”範清遙詢問道。
甄昔皇后哼笑了一聲道,“三皇子到底是皇上疼着長大的,皇上就算心裏有懷疑,但也撐不住太久的,只怕很快就要讓三皇子進門的。”
甄昔皇后可是親眼看着皇上是如何偏袒三皇子的,而且現在正是皇后用得着三皇子的地方,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棄之不顧?
範清遙頷首道,“母后說的是,如此咱們放寬心等着就是了。”
現在的她不是怕三皇子進去皇上的門,怕的是三皇子進不去。
只有三皇子說服了皇上,她們這邊纔可以繼續往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