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涵柏真的是差點沒被氣死,有這樣的大臣在,西涼還談什麼未來?
範清遙卻是笑了笑沒說話。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中梁不正倒下來。
連位居龍位上的人都是隻顧着爲自己牟利,下面的那些官員又怎麼可能會好了?
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根上。
“眼下咱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看着所有的風向都吹向三皇子那邊?”閻涵柏不甘心地詢問道。
“想要表現得孝順,不見得非要往皇上的身邊湊,經常去各宮妃嬪那裏看看也是孝順的一種,誰也不知道,咱們這些當小輩的,究竟是真的去看望自己的婆婆,還是去借由婆婆的口關心皇上的龍體。”
閻涵柏,“……”
她怎麼沒想到還能這麼辦?
一瞬間就覺得平萊王整日被劉仁妃拎着耳朵往面前拽,其實也挺好的。
眼下正被劉仁妃訓斥到頭疼的平萊王,要是知道自家的王妃竟有了這樣的心思,只怕是要當場吐血。
“放心,我這回去派人給八皇子妃和六皇子妃都說一聲。”閻涵柏起身道,都是皇家的兒媳,誰在宮裏面還沒有個長輩了?
看不死她!
閻涵柏一向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沒多大一會,八皇子妃跟韓婧宸那邊就是都收到了消息。
八皇子妃還好說,跟張淑妃的關係也算是比較融洽,起身就前往了張淑妃的寢宮。
但是韓婧宸就……
六皇子看着媳婦兒迎面而來的幽怨目光,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要不然你去看看皇后娘娘?我母妃是離開的早,但早幾年在宮裏面的時候,皇后娘娘還是挺照顧我的。”
韓婧宸當然不排斥皇后娘娘,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拽着六皇子就出門了。
行宮裏面一共就那麼大的地方,傳消息自然也是快的,不多時幾位皇子妃去看望後宮妃嬪的消息就是跟着傳播開來,雖然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浪,但卻在無形之中將三皇子看望皇上的輿論給壓下去了不少。
一個人孝順,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但所有人都孝順,那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三皇子能看望皇上,幾位皇子妃就能去看望後宮妃嬪,如此一來,就算是有心想要在背後爲三皇子製造輿論的人,都不得不閉上嘴巴。
不然所有人都孝順,卻唯獨三皇子的孝順流言滿天飛?
雖說這幾位皇子妃明顯都是太子妃的人,已經沒有什麼仇恨好拉的了,但如此明晃晃的造謠生事,豈不是擺明了說三皇子的孝順是有人在故意烘托?
鉚足了力氣在暗中想要繼續爲三皇子推動好名聲的三皇子一黨們,真的是一口老血噴出來啊。
他們費了多大的力氣,纔是將三皇子的孝順名聲給宣揚了出去,如今可是倒好,分分鐘就讓幾位皇子妃給殺得片甲不留。
範清遙一直等閻涵柏和六皇子從皇后娘娘的行宮離開後,才起身去看望皇后娘娘,畢竟現在形勢嚴峻,若一下子都聚在了皇后娘娘那裏,反倒是要落下什麼話柄給皇后娘娘惹來麻煩。
沒想到,纔剛走出院子沒多久,就遇見了熟人。
同樣往這邊走來的範自修和範雪凝,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範清遙,不過二人只是停頓了片刻,便是繼續邁步走了過來。
看見範清遙,範自修就是沒好氣的道,“一點教養都沒有,看見長輩都不知道行禮請安的麼?果然是個野在外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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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聽着這話反倒是笑了,“我有沒有教養,這話您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問范家或者是您自己纔是,又或者,我幫您回憶一下,當年我爲何會跟孃親流落在外,成爲了您口中的野東西?”
範自修被問的一梗,臉色就是跟着沉了下來。
範雪凝上前一步道,作勢就是拉住範清遙的手,“祖父年紀大了,姐姐又何必非要跟祖父置氣,不管如何祖父都是跟咱們有血緣關係的人呀。”
在百里榮澤的面前,範雪凝不爭不搶甚至是連話都不說,那是爲了惹起百里榮澤憐香惜玉的心思,但是如今這樣的場合,她那婊裏婊氣的姿態,自然而然的就是全部擴散開來了。
畢竟當初,醉伶就是用同樣的手段,討好了範瑜榮,拉攏了範自修,成功讓花月憐和範清遙掃地出門的。
範雪凝是從小看着醉伶怎樣在府裏面跟祖父和父親打交道的,自然也懂得這樣的方法最是能夠挑撥離間,還可以表現出她的懂事和孝順。
範清遙現在對範雪凝,已經不是恨了,而是噁心,看着她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就是一陣陣的反胃。
不過如此範清遙也看清楚了,爲何上一世她會輸給範雪凝。
畢竟跟這位的惺惺作態比起來,她確實是不及分毫的。
“本來我是還想跟妹妹和範大人敘舊情的,但瞧着範大人一口一個規矩禮節的,我自是不好忤逆而爲之,我雖不才,可到底是皇上欽定的太子妃,以前範大人彎腰我定是要退讓的,但現在想來還是受得住的。”範清遙一把甩開了範雪凝的手。
以現在的她,根本沒必要跟範雪凝起模畫樣,光是身份就能壓死範雪凝。
“至於妹妹的身份……雖不夠給我行禮問安的,但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場,這點薄面我還是要給你的,不然祖父怕又是該說我冷漠無情了。”
範清遙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眼中的厭惡毫不加以遮掩,本來就是兩條路上的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倒不如像是現在這樣,直接一巴掌打在他們的臉上。
乾淨利落。
範雪凝臉色陣陣發白,她沒想到範清遙真的敢當着祖父的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顫抖地開口道,“姐姐又何必如此,咱們到底都是一家人啊。”
範清遙看着她道,“范家的大門,可是從來都沒容得下我過。”
所以這個祖父是你的,跟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這句不輕不重的話,像是一拳懟在了二人的心口上。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範自修面帶怒容的看向範清遙,正要開口,就聽見範清遙又開了口道,“我記得以前範大人可是很威嚴的,在府裏面說一不二,怎麼如今才幾句話就如此面目猙獰?哦……我想起來了,這裏是行宮,可不是什麼范家。”
“你這個孽障……”範自修氣的心口直跳,這個範清遙簡直是太可恨了。
“既姐姐非要如此的話,我便代替祖父將頭一併給姐姐磕了,若姐姐還覺得不滿意,等到一會我親自跪去姐姐的門前,一定磕到姐姐滿意爲止。”範雪凝攙扶住範自修,怎麼看都是一副楚楚可憐被人逼上絕路的模樣。
她自然是不想給範清遙跪地磕頭,但若能因此而引起範自修和百里榮澤的憐憫,甚至是讓範清遙惹上非議,那也是值得的。
範雪凝很清楚,現在的她跟範清遙不一樣,她做不到範清遙這樣的趾高氣昂,只能用自己的辦法爲自己牟利。
“求姐姐不要生氣了,妹妹我這就代替祖父給姐姐磕頭。”範雪凝說着,就要往地上跪。
“什麼事情如此吵吵鬧鬧的?”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在了幾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