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瞧着這一幕,眼睛都是笑彎了,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好,她這個當孃的最是開心的,若是老五也能這般讓她省心就好了。
一想到五皇子,甄昔皇后臉上的笑容就是收斂了些許,“上次趙怡兒的事情過去後,雖看似是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但皇上卻旁敲側擊的試探了幾次。”
範清遙皺了皺眉,不能說太驚訝,只能說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上次趙怡兒的事情,分明就是愉貴妃想要藉助趙怡兒查探五皇子是否已經醒來,雖說處理得及時,但愉貴妃擔心皇后娘娘這邊倒打一耙,所以提前跟皇上說明此事也是無可厚非的。
說到底,現在的三皇子可是在幫着皇上煉丹製藥,只要愉貴妃稍微花言巧語一點,都是能讓皇上在此事上偏袒三皇子的。
“母后可是想讓我們表現的散漫一些?”百里鳳鳴淡淡道。
“既然都是已經來到行宮了,該怎麼玩樂就怎麼玩樂,本宮已經傳了話下去,將其他的皇子妃都聚在了一起。”甄昔皇后點了點頭道,如今皇上戒心不減,自然是不會輕易讓三皇子那邊出手的。
範清遙也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母后放心,兒媳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回去準備着吧,來都是來了,倒不如趁機放鬆片刻。”甄昔皇后笑着擺了擺手。
範清遙跟百里鳳鳴一同起身,頷首告退。
百合一直等將人送出去,便又折身回到了寢宮,沒想到剛一進門就是絆在了門口的門檻上,頭上的珠花順勢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皇后娘娘恕罪。”百合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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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昔皇后擺了擺手,“如此的毛手毛腳,你在慌什麼?”
百合低着頭走到皇后娘娘的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奴婢一想到這次要……就難免坐立難安,還是皇后娘娘沉得住氣。”
百合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是見過的,說句不好聽的,在後宮這種地方,若沒些本事和手段,怕早就是讓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但這次不同,這次是要忤逆聖上的意思啊!
若是一旦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不是本宮沉得住氣,是現在擺在面前的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甄昔皇后苦笑了一聲,“或者說,擺在本宮面前的,從來就沒有什麼回頭路可談。”
她原本也不想爭,可得到了什麼呢?
被皇上忽視,被後宮的一衆妃嬪所欺壓,就連她的兒子身爲當朝的太子,都比不過一個妾室生的庶子!
回想着那些年在夾縫之中的忍辱偷生,甄昔皇后便是恨得心口疼。
“安穩從來不是偷來的,而是要靠手段搶到自己的手中,百合你且記住,若一旦皇上廢儲重立太子,就算咱們現在再是如何的委曲求全,等到新帝登基的那一日,也同樣會是本宮的忌日。”
甄昔皇后的眼睛裏,冷意滋生着。
愉貴妃跟她爭搶了半輩子,最恨的就是她。
一旦愉貴妃的兒子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又怎麼會給她留什麼活路?
再說那三皇子,爲了討好皇上而不顧其他無辜性命,若這樣的人成爲了下一任西涼的帝王,還有什麼希望可談?
所以,不是她非要爭。
而是不爭不行。
百里鳳鳴送範清遙出了皇后娘娘的行宮,便暫且回去了自己的行宮,畢竟過幾日就要比試騎射,如他這種從小到大的病秧子,自是好好臨陣磨槍的。
範清遙回去後,特意去了一趟武秋濯的院子。
正是給仁哥兒喂輔食的武秋濯連忙站了起來,“小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範清遙瞧仁哥兒喫的滿嘴都是,拿出手帕仔細地擦了擦他的嘴巴,纔是起身道,“掐算着時間,傾也是該起來了,我擔心她哭鬧便過來瞧瞧。”
“小孩子剛睡醒都有些不順心,哄哄就沒事了,傾心這會子正在奶孃那裏喫奶呢。”武秋濯其實也沒想到,傾心今日見曹樂姍格外的順眼,只要曹樂姍一抱就不哭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啥,小孩子嘛就那樣,變臉跟變天似的。
範清遙走到隔壁窗外,透過窗子就看見傾心正喫奶喫得開心,想着一會還要跟一衆的皇子妃們小聚,只能暫且拜託武秋濯繼續看着傾心,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起身前往這次小聚的風水軒。
有了皇后娘娘的傳召,其他的皇子妃們自是要響應號召的。
範清遙這邊不過剛剛抵達,韓婧宸,平萊王妃,連同二皇子妃八皇子妃就都是跟着腳前腳後的到了。
風水軒建在一處人造的山石上,坐在裏面剛好能夠盡攬這行宮的景色,尤其是現在行宮內的燈籠早已被點燃,高高往下望去就跟一條火龍蜿蜒似的,頗爲壯觀。
只是除了二皇子妃外,其他人的心裏都裝着事情,哪怕是再美的景色,現在看着也是寡淡無味的。
算起來,今日就是團圓節,可皇上將衆人圈來後,卻並沒有歡度的打算,還是皇后娘娘下了旨意纔將她們聚在了一起。
如此司馬昭之心,如何能不讓人膈應得慌?
現在的她們就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只待宰的羔羊,就等着皇上揮舞下屠刀。
“我聽聞這池塘裏面的魚很是肥美,不如等會讓宮人們抓來幾條給咱們加菜?”範清遙當先開口提議道。
“這主意倒是不錯,以往的宴席上,咱們可是沒有加菜這樣的特權,但今日不同,今日咱們最大,想怎麼加就怎麼加。”韓婧宸笑着道。
閻涵柏聽着這話也是來了興致,“這話說得可是沒錯,以前宴席時,咱們都是陪襯,誰又會管怎麼的死活呢,要我說今日咱們既是聚到了一起,倒是不如好好的喫喝玩樂一番。”
八皇子妃也知道,現在這樣的形勢擺在眼前,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既是如此她再怎麼愁也是沒用,倒不如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些。
閻涵柏一向是個說幹就幹的性子,當即讓宮人下去湖裏面抓魚出來,二皇子妃和八皇子妃則是讓宮人支起了火堆,範清遙帶着韓婧宸將宮人們抓來收拾好的魚穿上樹枝,架在了火堆上。
風水軒內的氣氛,好不容易有所緩和,衆人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
“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如此的勞師動衆,原來就是烤幾條魚而已,知道的是幾位皇子妃在這裏陶冶情操,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奴才,在這裏膽大妄爲的生火呢。”
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衆人的身後。
聽着這刺耳的聲音,衆人就算是不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