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怡兒驚恐地看着範清遙,就跟看着惡鬼一樣。
她就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如此心狠手辣!
範清遙笑看着趙怡兒,“我的耐心有限,若你現在不說,就是一會你想要自己開口說也晚了。”
趙怡兒接連在範清遙的手上喫虧,如何不明白範清遙的手段有多狠,雖然她都是恨死範清遙了,但還是被逼無奈地開口道,“我也沒見過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但我知道她是個女子,聽聲音年紀應該也不大。”
是個女子,年紀還不大……
範清遙想到的只能是雲月。
如此說來,跟她設想的倒是也差不多。
“所以,你爲何要與她聯手?”範清遙看着趙怡兒再問,以趙怡兒的小聰明,若是對方不拋出誘餌,她又如何會乖乖上鉤。
趙怡兒咬了咬脣,好半晌纔是道,“那人說,只要我能見到五皇子,便會暗中操作,讓我能順利成爲五皇子的女人,從此喫喝不愁,更還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喫喝不愁,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不得不說,這個餅畫得確實挺美好的。
“既是如此,你便好好的繼續做着你的美夢吧,不過我想以後你應該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五皇子的面前了。”範清遙轉身就走,該問的都是已經問過了,她自然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趙怡兒知道,只要有範清遙的存在,她跟五皇子之間怕是永遠都不可能了,但是如今親耳聽見,還是忍不住怒罵道,“範清遙你這個賤人,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範清遙聽着身後的咒罵聲,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
早就是等在門口的嚴謙聽見腳步聲,連忙將柴房的門給打開,隨着外面的光亮照耀進來,原本還在扭曲着面龐的趙怡兒,忽然就是愣住了。
因爲此刻站在門外的還有甄昔皇后,百里鳳鳴以及百里翎羽……
趙怡兒瞪大眼睛地看着外面的幾個人,又是驚又是嚇的,所以剛剛她跟範清遙說的話,都是被五皇子給聽了去?
趙怡兒連忙開口道,“五殿下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真不是這樣的,我就是太想見你了,你可是還記得你曾經對我的好……”
百里翎羽看着這樣的趙怡兒,到底是沉默地轉了身。
該聽見的,他已經都聽見了。
他是喜歡趙怡兒,但他並不是傻子,當他知道趙怡兒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時候,就是在深的情也就跟着淡了。
好在今日是母后跟皇嫂出手及時,不然連他都要釀成大禍。
趙怡兒看着五皇子的背影,仍舊不死心地說道,“五殿下求求您回頭看看我啊,我真的是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真心,您不是說過只要看見我笑就安心嗎,我以後都跟您一個人笑好不好……”
甄昔皇后皺着眉頭,吩咐嚴謙道,“把嘴堵上,滿口的污言穢語成什麼樣子。”
嚴謙看了看皇后娘娘,似是在斟酌什麼,見皇后娘娘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連忙邁步進了柴房,很快,柴房內就是安靜了下來。
不單單是範清遙,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份安靜代表着什麼。
就算此事不是趙怡兒有心的,但趙怡兒的愚蠢卻讓她自己跳進了這個火坑裏面,既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麼唯有永遠的閉上嘴巴,纔會讓人覺得安心。
百里翎羽攥緊的拳頭又鬆開,臉上的表情於痛苦之中多了一份釋然。
甄昔皇后看着百里鳳鳴道,“天色不早了,你先送小清遙出宮吧。”
百里鳳鳴點了點頭,拉着範清遙的手出了鳳儀宮,只是眼看着宮裏面就要落鑰,他不方便跟出宮去,只能目送着範清遙坐上馬車。
範清遙透過馬車窗子看着站在夜色中的百里鳳鳴,其實一直都在等着他開口的,畢竟今日是她提議,讓五皇子親自聽見趙怡兒說了什麼的。
只是等來等去,卻只是等到了百里鳳鳴一句,“回去早些休息。”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柔的,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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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點了點頭,見他沒有問,便也沒有解釋。
鳳儀宮裏,氣氛有些壓抑。
百里鳳鳴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百合正將院子裏的人遣了出去,一個人守在門外。
寢宮裏面,早已沒了百里翎羽的身影,甄昔皇后正坐在羅漢牀上想着事情,見百里鳳鳴進門,纔開口道,“剛剛雲月來過了。”
百里鳳鳴親自斟茶遞給了母后,並不意外雲月的到來,既是說服了趙怡兒引誘五皇弟,如今自是要來驗收成果的。
甄昔皇后接過茶抿了抿又道,“好在雲月那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五皇子真的就是在裝昏,尼姑庵那邊本宮也是交代好了,那裏的人要是想要活命,應該是不會亂說什麼的。”
百里鳳鳴點頭道,“三皇兄如此不停地試探,只怕是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了十五那日,好在兒子已經跟阿遙提前部署好了,究竟誰輸誰贏,過幾日便見分曉了。”
說到範清遙……
甄昔皇后看着百里鳳鳴就道,“沒想到小清遙真的能壓着五皇子去柴房外,左右趙怡兒都是不可能活到明天,其實並不需要如此麻煩的。”
聽見的跟看見的,自然是不同的。
甄昔皇后想着五皇子臨走時那沉默不語的樣子……
被小清遙按着腦袋往南牆上撞,不傷着纔是奇怪了。
“本宮倒並不是怪小清遙,但少年情懷總是癡,這個傷只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甄昔皇后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情傷有多疼。
算起來她嫁給皇上也有幾十年了,哪怕早就是見識到了皇上各種渣男的嘴臉,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還不是要自己舔舐着傷口?
正是自己疼過,纔不想她看重的孩子也跟着一起疼。
說起來,五皇子的母妃死得早,五皇子也算是她一把試一把尿養大的。
百里鳳鳴給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緩緩流淌而出的茶水,輕聲道,“母后心疼五皇弟的心思兒子明白,但有些事情,必須要撞過南牆方知疼痛,阿遙如此做法,只是不希望五皇弟重蹈覆轍。”
甄昔皇后看着兒子,“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百里鳳鳴放下茶壺,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漆黑的眸光有一瞬間失神,“但只有如此,纔會最爲刻骨銘心,纔會更爲強大。”
畢竟,阿遙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啊。
甄昔皇后見兒子都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便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當天晚上,一具無名的女屍被祕密運送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