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凝和周潯也同時看向對方，兩人都沒說話，她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但不知道周潯也在想什麼。
安靜的那幾秒裏，溫若凝似乎能聽到教室牆壁上的燈管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
但他們互相加了QQ好友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溫若凝移開視線，淡然道：“寒假不會做的時候問的，你不也找我問過題目嗎？”
餘嘉瑤像是聽到什麼驚天消息，“你……們互相加好友了？”
說完，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捂住嘴巴只露出一雙驚訝的大眼睛。
周潯也目光還定在溫若凝臉上，幾秒後脣邊才緩緩綻放出一絲淺笑，一閃而過。
挺意外的，還以爲溫若凝不會想讓別人知道，沒想到她這麼坦然告訴了朋友。
不過他還是想讓兩人有一些屬於他們的小祕密。
周潯也清了清嗓子，看向餘嘉瑤，“你要問哪道題？”
大佬發話，餘嘉瑤斂起眼裏的驚訝，立刻道：“就方星牧說的那兩道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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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潯也找出自己的物理試卷，翻到最後一面，又把紅筆拿起來，開始給他們講解題的方式。
因爲是在晚修，他說話聲音不大，所以爲了能聽清楚，溫若凝和餘嘉瑤都把椅子向後退一點，兩人的手都放到後兩人的桌面上。
四人腦袋湊在一起，溫若凝和周潯也面對面坐着，距離很近，只要她的手稍微再往前面一點，兩人的手就會碰到。
也不知道他家用的什麼品牌的衣物薰香，他的手臂放在那裏，那股淡淡的木質香味若有若無地從他的衣袖傳來，揪住溫若凝的神思。
嗅覺被侵襲，她的視線也被周潯也指骨分明的手佔據，不自覺就盯着看了好久。
怎麼能有人連指甲蓋都是好看的呢？
最後，她說是想再聽一遍，但周潯也的聲音滑入耳朵，卻一個字都沒在溫若凝腦袋裏留下。
一題講完，周潯也突然擡起頭看過來，“聽明白了嗎？”
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溫若凝的眼睛才重新恢復焦距，抓了抓耳朵掩飾自己的走神。
“嗯。”她含糊應了聲。
但似乎還是發現了她的不自然，周潯也低頭勾了勾脣，繼續講下一題。
一種自己被抓包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溫若凝臉頰微微泛紅，注意力重新集中起來。
其他大組中後排的女生都頻頻往他們那邊看，有些人還小小聲討論起來，教室裏一下子多了許多細小的“嗡嗡”聲。
“那邊周潯也竟然在給溫若凝講題！”
“他以前的前桌是誰？好像沒有這個待遇吧？”
“以前不就是程月嗎？周大佬沒有理過她！”
“嘖嘖嘖，這個畫面好美，真的不是在拍偶像劇嗎？”
“天，管他真假，這對CP我先磕爲敬！”
……
重新調了座位，程月不能再坐周潯也前面，心情本來就很鬱悶，現在後面那羣人又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
她轉過身去，本想讓她們安靜一點，但才扭過頭，眼睛就被第一組後門那個角落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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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潯也平常對女生都不會太熱絡，可是他在溫若凝面前卻這麼熱情？
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地握成拳頭，程月回過頭來，心裏像空缺了一塊，空落落的又隱隱作痛。
最後一節晚修，下課鈴聲響起，班裏變得比原來更家吵鬧，大家紛紛開始收拾東西放學，住校的回宿舍，走讀的就回家。
校道上，餘嘉瑤湊到溫若凝身邊，小聲八卦，“凝凝，從實招來，什麼時候加上週大佬QQ好友的？”
溫若凝還以爲她要問什麼，直接說：“寒假的時候。”
“他加你的？”
“嗯。”
溫若凝以爲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餘嘉瑤反應卻很大，“什麼？”
她音量突然提高，校道上其他人都看過來，溫若凝往左右兩邊看一眼，扭頭之際她餘光瞄到程月跟她朋友不知什麼時候走在她身後幾步之外的地方。
兩人眼睛不斷瞟向這邊，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聽到。
溫若凝握着餘嘉瑤的手臂，“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餘嘉瑤捂着嘴巴，但聲音還是很激動，“他怎麼突然加你啊？”
音量小了一些，但還是有幾個音節外溢出去。
知道餘嘉瑤在期待什麼，溫若凝壓低聲音打破她的幻想，“沒有你想的那些事，就是散學禮那天，班主任說我跟他都有些偏科，讓我們互助學習而已。”
“真的假的？”餘嘉瑤杏眼眨了眨，一臉不太相信。
老王又讓他們互助學習，又把座位調成這樣，不會也在磕CP吧？
但溫若凝點了點頭，語氣認真：“就是這樣，不信你自己問老師。”
“……”餘嘉瑤直接否決，“我纔不去呢！”
她哪裏敢問，去問班主任不就等於送人頭嗎？她纔不會做這種傻事。
但看溫若凝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
只是，周潯也真的會這麼聽話，老師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嗎？
餘嘉瑤想了想，說：“但你知道他的聯繫方式多難拿到嗎？跟他搭訕過的沒有一個成功的。”
“嗯？”溫若凝才露出些微驚訝，“這個你也知道？你都看到過？”
“我不知道，但方星牧知道啊，他說的。”
“所以……”餘嘉瑤頓了頓，抱着溫若凝手臂，笑容十分曖昧，“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溫若凝臉頰微微發燙，昏黃的路燈掩蓋了她臉上的淡紅，心跳莫名有些快。
但她輕輕推開餘嘉瑤的腦袋，把內心的情感壓下去，“你別亂說，我跟他真的只討論過學習問題。”
餘嘉瑤聽後扁了扁嘴，失望搖搖頭，“唉，我恨你們是兩個只知道學習的木頭。”
這輩子她到底還能不能磕到這兩個人的CP了啊？
回到家，溫若凝洗完澡，在房間裏吹頭髮，耳邊是吵鬧的風聲，但她腦海裏迴盪着的都是餘嘉瑤的話。
頭髮吹乾，在熱風的加持下，溫若凝明顯感覺自己臉上溫度很高，心跳越來越快，腦子裏也很混亂。
收好電吹風，溫若凝坐在書桌前，解鎖手機屏幕，QQ的消息界面上，彈出來很多新的羣聊消息，她指尖上劃幾下，周潯也的對話框出現在眼前。
他的頭像是暗的，不知是隱身，還是沒有在線。
點進對話框裏，他們最後的對話還停留在大年初一凌晨那兩句“晚安”上。
溫若凝盯着看了幾秒，從抽屜裏把日記本拿出來，翻開最新一頁，再把手機對話框裏的聊天記錄翻到最前面。
她把兩人的對話一條一條抄寫下來。
幾次聊天，他們都沒聊多久，半個小時，她就把所有話都抄寫完了。
在對話的末尾，空了一行，她又寫下了幾句話——
聽說他不會主動加別人好友。
所以，他真的只主動加了我一個人嗎？
不過這個問題，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