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
今年有了自己的小家,也跟蕭家人修復了關係,溫若凝的這個中秋節過得特別充實。
早上,她和周潯也一大早就回了溫家,陪溫應生和喬蕙蓮喫早餐,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倆又帶着溫家二老回了一趟蕭家,兩家人一起喫午飯。
趙書音他們一家也帶着傅森一起回來喫飯,餐廳裏又一次坐滿一圈人,蕭家好多年沒過過這麼熱鬧的中秋節。
這段時間,蕭志年和何秀華心情好,也沒有煩惱,能喫能睡,精神氣色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這年中秋,看到家裏又恢復從前的煙火氣,兩位老人都十分高興,又體驗了一把提前過年的感覺。
午飯準備得很豐盛,有很多溫若凝愛喫的菜,加上長輩們說她這段時間好像又瘦了些,一直勸她多喫點,然後她一不小心就真的多吃了一點點。
飯後,溫若凝揉着肚子到院子裏走走,趙書音走在她旁邊,周潯也和傅森都默契沒跟過來打擾她們姐妹聊天。
今天趙書音有些安靜,兩人走了一段路,溫若凝都沒聽她說過幾句話,感覺有些怪。
溫若凝偏頭看了旁邊一眼,趙書音機械地走着,眼裏沒有焦距,興致缺缺,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音。”她喊了一聲。
趙書音才側頭看過來,木木的,“嗯?”
“你跟傅森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溫若凝直接問。
喫飯前看到傅森和趙書音,溫若凝就有那種感覺,他們之間明顯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似乎又回到原來彆彆扭扭的樣子。
趙書音聽後,苦澀勾脣,“這麼明顯嗎?”
“你今天臉上都沒什麼笑容,還能不明顯嗎?”
溫若凝拉着趙書音到鞦韆那邊坐下,“你不是才決定重新跟他一起嗎?怎麼才一個月又這樣了?”
“我是決定了啊,但……”趙書音垂下眼眸,“心裏還有一道坎過不去。”
“嗯?”溫若凝看向她,等她展開說說。
趙書音頓了幾秒,才慢慢道:“這件事要從我提分手那年說起。”
那年傅森和趙書音都是大四,英國醫學專業本科是五年制,傅森還有一年才畢業,趙書音學商科的,一般三年就能畢業,但爲了拿到榮譽學士學位,她就選擇了讀四年。
秋季學期期末,兩人都在準備考試,忙着複習,好多天都沒見上面,那段時間每天也只通過網絡聯繫。
因爲兩人不在同一個學院,而傅森學醫是真的忙,比很多專業都忙得多,他們交往後見面的頻率也不頻繁,一般一個星期就只見個一兩次。
所以,趙書音也早就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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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音比傅森早考完試,他不能來找她,趙書音就像往常那樣,主動去找他。不過那次趙書音沒有提前告知傅森,因爲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考完試的第二天,趙書音一大早就出門了。她前一天晚上問過傅森,知道他那天早上會去考試,所以她提前買好早餐,來到他公寓樓下等他。
那天早上剛下過雪,英國的十一月已經入冬了,天氣很冷,即使穿得很厚,但人在室外站一小會兒,刺骨嚴寒像是透進鞋底,從腳蔓延至全身。
但想到等會兒就能見到傅森,想象着他看到她會何等的驚訝,趙書音全身血液似乎都在激動,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冷。
趙書音給傅森買了咖啡和他喜歡的可頌面包,怕咖啡會變冷,她敞開了羽絨服的衣襟,把咖啡塞到衣服裏捧着,給它保溫。
她那裏等了半個小時,手腳都冰冷了,但還一直盯着公寓門口看,翹首以盼。
沒多久,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傅森一身黑色羽絨服,神色看着很疲憊。
趙書音爲了考試,也接連熬了幾夜複習,她其實也很累,早上塗了很厚一層遮瑕霜,才勉強遮住了她的黑眼圈。
但觸及那抹掛念好多天的身影,她眼睛頓時亮了,如夜晚的明星,她嘴角也止不住要揚起,快步走上去。
可她才走了幾步,公寓樓裏又出來一個人,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程琳從裏面追出來,喊住傅森,笑容很甜,她身上的白色羽絨服,跟傅森穿的還是同款。
傅森扭頭淡淡瞥她一眼,趙書音的角度沒看到他說話,只見他點了下頭,又轉過身繼續走。
趙書音頓時定在原地,腳步像灌了鉛,擡不起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琳不住在這個樓裏的,可是她卻大早上跟傅森一起出門?
傅森說他很忙,可是晚上卻還跟覬覦他的女同學一起?
羽絨服裏的咖啡還是熱的,但趙書音卻像在雪地裏被人澆了一桶涼水,心冷得如同北極的冰川。
這時,程琳擡眼看了下馬路對面,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她又追上傅森,扯住他的袖子。
傅森轉身過來,同時也瞄到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怔住幾秒,立刻甩開程琳的手追上來。
趙書音眼圈早就紅了,一大早買了早餐在冰天雪地裏等了這麼久,卻等來自己男朋友跟別的女人一同從公寓樓出來。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腿重新恢復知覺,趙書音轉身就跑,但傅森身高腿長,很快就追了上來。
傅森知道她肯定誤會了,急忙抱住她解釋:“書音,不是你看到那樣的。”
趙書音手裏還提着給傅森帶的早餐,不知道該說什麼,抿着脣一言不發,但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溢出來。
傅森擡手給她拭去淚水,嘴裏還在解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跟她一起。”
程琳在後面也跟了過來,臉上先是驚訝,隨後一臉歉意道:“Scarlett,你怎麼在這裏?你別誤會啊,我跟Vincent沒什麼,昨晚也沒在一起……”
她不說話還好,但一開口,不知爲什麼別人聽着就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聽到她的聲音就煩,傅森忍不住扭頭吼道:“你他媽別說話了行嗎?”
傅森平常說話很少帶髒字,除非被逼急了纔會這樣。
被他這麼一罵,程琳整個人愣住,眼圈隨即也紅了,“Vincent,我只是想幫忙解釋,不想Scarlett誤會我們,也不想耽誤你考試。對不起,你不想我說,我就不說了。”
她眼泛淚光,可憐楚楚,即使自己已經很委屈了,還是體現着自己爲人着想的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