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主任一邊咒罵,一邊瘋狂的扭動着身體。
許是在國外喫的油水太好,他這一扭動,全身上下的肥膘都跟着顫動了起來。
“給我老實點!”
前來抓捕的公安同志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厲聲道,“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想想待會怎麼交代的比較好。”
張副主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讓我交代?你們也配?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叔叔是誰!”
“我勸你們識相點就把我放開,要不然……”
“廢話少說,帶走!”
爲首的那名同志沒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將張副主任押上了車。
看到這一幕,隨行的幾人都驚呆了。
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在這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年代,張副主任背景深厚,他有沒有事這個待定。
但他們是一定完了。
然而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剛纔發號施令的那位男人已經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當看到鬢髮斑白的陳主任雙手交疊,手上還蓋着一件厚厚的衣服之時,男人的眼眶瞬間紅了,雙手也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陳主任卻衝着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裏無聲的說了一句,“不可。”
忍着想將幾人打趴下的衝動,男人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被掃到的幾個皆是渾身一僵,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還好有人反應了過來,戰戰兢兢的從兜裏掏出了鑰匙。
等這幾個都被押上了車,陳主任這才一臉驚慌失措道。
“衛民,你怎麼來了!這事你不該摻和的。”
“爸!你受累了。”
看着父親手腕上的淤痕,男人眼中積蓄已久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傻兒子,我受點累沒事,可你不能被我拖累了。”
陳主任深知若是張副主任背後的那幾座靠山不倒,他就算捅下再多的簍子,也有的是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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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民卻搖了搖頭,將父親扶上了後面的那輛車之後,他將情況一一說了出來。
陳主任聽了半晌都回不過神,自打他被停職了之後,張振便藉機將他給軟禁了起來,所以之後發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衛民,你是說……查他這事,上面的那位同意了?”
“是的爸,這事多虧了吳部長,是他親自去了一趟外省,爲您爭取了一週的時間。”
“也多虧了那幾名同志,要不是他們收集到了鐵證,您的這個案子別說翻了,可能都到不了上面。”
說到這,陳衛民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笑意。
“爸,您現在什麼也別管,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覺,這次任憑張副主任有通天的本事,他也死定了!”
另一邊,張家。
張副主任臨上飛機之前,特意往京市掛了一個電話,將自己要回京市述職的消息告訴了家裏人。
都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張振身爲家裏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兒子,自然是得寵到不行。
得知兒子要回來的消息,張母這幾天興奮的連覺都睡不好。
這不,明明知道兒子是凌晨纔到京市,可下午太陽剛落山的時候,她就和小兒媳婦張羅了一桌子好菜好飯。
一大家子就這麼等啊等,眼看着都凌晨4點了兒子還沒有回來,張母再一次問起了張父。
“老張,不是說飛機凌晨就到京市了嗎?這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兒子怎麼還沒有回來?”
“你問我我問哪知道?飛機晚點也不是沒有的事,你在這瞎操什麼心?”
這樣的話,張母幾乎幾隔10分鐘左右就得問上一回,張父早就沒什麼耐心了。
見她又要起身在客廳裏來回打轉,張父趕緊瞪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安安靜靜的坐一會,一直晃啊晃的,晃的我頭疼。”
張母癟了癟嘴,到底沒敢起身,“我這不也是擔心嘛。”
張振媳婦一看情況不對,忙出來打圓場,“爸媽,你們等了好幾個小時也累了,還是先回房眯一會,待會他回來了,你們再起來也不遲。”
張父聽了倒是沒反對,他年紀大了,精力比不上小年輕,熬一次夜十天半個月都緩不過來。
張母原想着再等等的,可拗不過張父,便也同意了。
只是臨回房之前,她特意把小兒媳婦叫過來囑咐了幾句,讓她待會將這些飯菜再熱熱,說不定熱着熱着,兒子就回來了呢。
可令張家人驚訝的是,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人還是沒有回來。
這個時候不僅張母急了,張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張母越想越擔心,“要不你打個電話去外交部問問,他們應該知道情況……”
話剛說了一半,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不是兒子回來了?”
意識到這個可能,張母立馬一臉喜色的跑去開門。
只是門打開的一瞬間,張母卻愣住了。
因爲外面站着的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兒子,而是幾位穿着公安制服的生面孔。
別人見了公安,興許腿都得直打哆嗦。
可張母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懼意,有的也只是詫異,“你們找誰?”
這時,屋裏聽到動靜的幾人也全都走了出來。
公安同志一看,人都在啊?還挺好,省得他們再跑了。
亮出了逮捕令和搜查證之後,公安同志一臉嚴肅道。
“我們接到熱心羣衆舉報,您兒子涉嫌通敵賣國,貪污受賄,虧空公款,構陷國家幹部等六大罪狀。”
“另外他還涉嫌婚內通女幹,在海外與多名女子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現正式傳喚你們到公安部接受調查。”
說調查那只是官方說法,實際上這案子基本上已經可以定性了。
因爲就在昨天張副主任被帶回看守所後沒多久,他就招了。
他不招也不行,陳主任這邊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連他賭博以及與女人鬼混的照片都有上百張。
甚至於,連他和下屬之間私密的對話錄音都有。
公安同志在覈查這些證據的時候,也不得不說一個絕字。
張母顯然這會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張口就反駁上了。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少往我兒子頭上扣屎盆子!什麼逮捕令,搜查證,我們張家一概不認。”
可張父到底在官場上浸淫了多年,很快他便發現了這事不對。
以他們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說在京市裏橫着走都不爲過。
這個時候,公安同志敢上門拿人,只怕不僅僅是有證據那麼簡單。
思及此,他先是叫停了張母的胡攪蠻纏,而後一副商量的口穩問道。
“公安同志,能不能容我打個電話,本來我們家今天要舉行家宴,我得給孩子他三叔去個電話,省得讓人白跑一趟。”
張父說這話,一來是想試探公安同志的反應,二來也是想和弟弟通個氣,方便他來撈人。
誰知,公安同志聽了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道。
“電話應該不用打了,你說的那位今天來不了了,他已經在接受調查了。”
當然,他們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審查他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