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了,林思喬捏着‘小孩嗝屁’袋深思的這一幕,就這麼落在了陸見川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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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我……”
他想開口解釋幾句,卻被林思喬猝不及防的一個擁抱給定在了原地。
林思喬剛纔的確疑惑,只是回頭看到牀頭櫃上的藥膏時,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現在這樣,陸見川的確沒辦法和她做更深層次的交流。
好在,已經結了婚,也不急在這一時。
林思喬將東西原封不動的放好,等躺回了牀上,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了過來。
“我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着,你和我聊聊天吧。”
陸見川輕笑出了聲,“好,你想聊什麼。”
在他看來,聊天基本上就是她問他答的這種。
陸見川已經做好了被提問的準備,誰料林思喬一出口就把他給難住了。
她問的是,你是什麼時候對我動心的?怎麼就動心了呢。
回想一年前兩人初見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林思喬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若是她當時拳頭偏了那麼一點點。
現在的結局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
林思喬戳着他的胸口,語氣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流了多少血,我回去光清理客廳就清理了一個多小時。”
“我都不敢想,當時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該怎麼面對陸奶奶還有云舒?”
那時的她,像一葉扁舟,一心只想回滬市。
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來到這個年代,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比起別人她是幸運的,起碼她現在還活着。
所以哪怕上的大學不是她心儀的,林思喬也不在意。
只是來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滬市,落地的那一刻,林思喬的內心其實很彷徨。
她有自己牽掛的家人。
她也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出現了困惑,她甚至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別人總說,你好努力,這個林思喬承認。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除了努力向前,好好的生活,她沒有別的選擇。
因爲一停下來,她便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頓了頓後,林思喬繼續道,“你的手術很成功,我終於不用提心吊膽了,結果一去到醫院,你竟然一個人下地了。”
“陸見川,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當時就想掐死你了。”
“可是,你死了我怎麼辦?殺人兇手要一命抵一命嗎?還是要坐牢?”
“我吃不了苦,我也住不了監獄裏的那種小房子,我……”
陸見川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都是我不好,我的錯,我不應該擅做主張,不應該讓你這麼擔心。”
說完主動把脖子湊了過來,“要不,你現在掐幾下?”
林思喬被氣笑了,一巴掌拍了過去,“少貧嘴,現在知道認錯了,當初幹嘛去了?明明我走的時候給你買了那個的,你偏要下地,你說你到底是爲什麼啊?”
一年前,這話陸見川不好意思回。
現在,兩人成了至親至愛的夫妻,陸見川也就說了。
聽完林思喬愣了愣,視線不由的向下看去。
當時買的時候她也沒注意,就隨便拿了一個,壓根沒有考慮過尺寸的問題。
輕咳了幾聲後,她道,“這個問題就此打住,我剛纔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什麼時候對我起這個賊心的。”
這話當初陸奶奶也問過。
那會陸見川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現在卻不一樣了。
因爲,他認清了自己的心。
第一次見面,她打傷了自己,陸見川卻一點也不惱,只記住了她是雲舒的同學,也是第一個打傷自己的女人。
再見時,她卻惱了。
陸見川當時就發現了,應該是有人惹到了她,只是沒想到惹到她的原來是自己。
因爲她,他開始嘗試了很多新鮮的事物。
比如麥乳精。
從最初的不適,到現在已經成了他人生當中戒不掉的一口甜,中間只隔着一個她。
聽到這,林思喬捂着嘴笑,看吧,她的陸大哥就是口嫌正直體。
“那我第一次上門的時候,你是故意在樓下等着給我開門的是不是?”
“是。”陸見川今晚格外的坦誠。
“我就知道。”
想着那會,他老幹部似的發言,還送了自己一本塞着大團結的書,林思喬笑的更大聲了些。
“你那會往裏面塞錢的時候,心裏是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就覺得你週末要去上班,很辛苦,不想你這麼辛苦。”
後來他才知道,心疼也是心動的一種呈現方式。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摟緊了懷中的人,陸見川鄭重的落下了一個吻,“以前別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會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林思喬嘴角微微揚起,“我也是。”
這一晚,新婚夫妻真的只是蓋着薄被純聊天了,林思喬睡的倒是挺香甜的。
苦的是陸見川,除了身體上的反應,他還有晨間反應。
不過,這苦他願意喫就是了。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就這麼按部就班的過着,兩人都不太喜歡出去鬧騰,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裏。
他洗衣,她做飯。
他種菜,她做伴。
要麼就窩在沙發上,兩人各佔一個角,一個看書,一個讀報,日子過的很是愜意。
慶功會的前一天下午,陸見川開車帶林思喬去了市區。
這會天氣已經越來越熱,百貨商場裏上架了不少裙裝。
70年代布拉吉的款式
林思喬挑了幾條淺色連衣裙,她也沒問陸見川的意見,問什麼都只會說一句好看的人,你能指望他給什麼意見呢?
果然,也就是轉個身的功夫,陸見川拿起了隔壁櫃檯上的一雙涼鞋。
“喬喬,這個你喜歡嗎?”他看街上穿這個涼鞋的人還挺多。
林思喬皺眉,她該怎麼說呢,多巴胺的顏色再配上塑料的質地,她實在是穿不出門。
她還沒開口,售貨員就開始誇上了。
“小夥子,你眼光真好,這是‘千里’牌涼鞋,是京市專做涼鞋的一個老牌子了。”
“往年都要賣到4塊7呢,今年便宜了,只要3塊2就能買上。”
“這涼鞋有七八個顏色,不過你對象皮膚白,穿啥顏色都好看。”
“大姐和你說,這鞋耐磨,穿髒了你拿水沖沖就可以,也不需要怎麼保養。”
“夏天當涼鞋,下雨了當雨鞋,這後邊的幫帶剪了還能當拖鞋,多實用呀!”
眼看着陸見川被說的都要掏錢了,林思喬趕忙道。
“大姐,謝謝你啊,這鞋我去年就買了一雙,真的挺耐穿的,到現在還和新的一樣。”
大姐笑了笑,“可不是嘛,現在小年輕們都愛穿這個,你要是有的話就別買了,怪浪費的。”
說着又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等走遠了,林思喬輕捶了他兩下,“我現在算是知道,你上回買的那個羊剪絨的帽子是怎麼回事了。”
她是想買兩雙夏天的鞋替換着穿。
但這個,還是算了。
看到了回力的櫃檯,林思喬停了下來,比起那個,她寧願穿這種經典百搭的小白鞋。
挑了兩雙,拿在手裏比劃了一下。
不等她開口,陸見川便道,“好看。”
剛纔那位大姐有句話說的對,他媳婦兒白,穿什麼都好看,哪怕是披個麻袋,也好看。
百看不厭。
林思喬可不知道她的陸大哥現在嘴這麼甜,她問了一下售貨員有沒有陸見川穿的碼數。
等去部隊,陸見川穿便服的機會不多,買了也只能壓箱底。
林思喬打算給他買兩雙鞋,再挑幾件內搭的白背心。
“有的同志,我去幫你拿。”
回力最早就是做籃球和排球運動鞋起家的,碼數相對來說都挺大。
當然了,價格也不便宜,一雙要9塊8毛錢。
林思喬買了四雙,店員還送了她兩包白塊鞋粉,用這個刷鞋的效果可好了。
回去路上看到了一個大爺拉着一板車的果樹, 林思喬讓陸見川靠邊停了下來。
她一直覺得院子裏缺了點什麼。
種花的話她沒有時間打理,這會看到果樹,反應了過來,還是種這個好,省心。
春天可以觀花,夏天可以納涼,等到了秋天還可以一飽口腹之慾。
只是在選擇種什麼品種上面,林思喬犯起了難。
還好大爺有經驗,笑着說了一句,“石榴就挺好的,多子多福,也好打理。”
因着一句多子多福。
素了兩日的新婚小夫妻,決定晚上再試試。
燈一熄,陸見川便環上了她的腰,林思喬被吻的招架不住。
然而,他卻不急不徐,像是在品味一塊美味的糕點。
一點一點,一步一步。
從雲端墜落的前一秒,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滑落,喘息平復過後,她聽到了陸見川說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