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確實是答應了見面,但並沒有馬上將回帖給廖家送過去。
如此一來,原本就在府裏面等着消息的廖家人,急的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尤其是廖家的兩位老爺,接連幾日都是沒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要麼見,要麼不見,總是要給一個痛快的話,可偏生的範清遙就是也不說見更不說不見,就這麼不奸不殺的拖着,連點動靜都沒有。
不得不說,範清遙這一招是真的狠。
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廖家的兩位老爺就是給熬成了鐵青臉。
最後是廖家的二老爺實在等不得了,親自跑來西郊府邸門外討要說法。
範清遙聽聞範昭來報的時候,直接就是笑了出來。
廖家的二老爺果然是個沉不住的,這才幾日的功夫就坐不住板凳了?
只是他想見自己是回事,自己給不給他那個機會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範清遙當然不會出面見廖家的二老爺,而且還直接讓範昭去奉天府報了官。
從明面上看,範清遙跟此事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如今廖家的二老爺卻跑到西郊府邸門外帶着一衆的廖家家丁,非要面見太子妃,不是找事又是什麼?
很快,廖家二老爺便是被奉天府給抓走了。
廖家大老爺得知此事的時候,氣的差點沒當場撅過去,黑着臉把人給奉天府給撈了出來,回到府後直接就是給按在了正廳的地上。
廖家二老爺跪在地上,一臉不服氣地看着自己的大哥,“難道真的就任由那個小賤人猖狂下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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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這種污言穢語豈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廖家大爺怒視着弟弟,再不濟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豈容他們隨意污衊。
廖家二爺梗着脖子道,“我就是氣不過,想要親自去問問範清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那範清遙小題大做罷了,別人不理解我,難道大哥也不理解我?”
廖家大爺當然是瞭解自己弟弟的,但他卻更清楚範清遙拖延的原因,“你真的以爲人家是沒事兒閒的,故意用此事拿捏着咱們?”
“不然呢?”廖家二老爺明顯沒反應過來。
“咱們給花家送去帖子,姿態放到最低,到時不管事情談的如何,範清遙都是要給咱們廖家一個臺階的,不然那就是盛氣凌人,可如今你這麼一鬧,反倒顯得好像是咱們廖家逼迫見面似的,如此一來,就算範清遙那邊仍舊不願妥協,主城的百信們也絕說不出一句範清遙的不是!”
廖家大爺真是恨不得將自己弟弟的腦袋給摳出來,把自己的塞進去。
廖家二爺聽着這話也是瞪大了眼睛。
明顯人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範清遙的回帖不緊不慢地送到了廖家。
“真沒想到範清遙那個小丫頭片子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廖家二爺反應過來後,恨恨地罵着。
廖家大爺也是頭疼陣陣。
他也想不明白,太子妃看着也就是十幾歲的年紀,正常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都還是懵懵懂懂的,怎麼偏生到了太子妃這裏,就跟其他人不一樣了呢?
不管廖家的兩位老爺如何的生氣,還是第一時間將回帖的消息給送了出去,沒想到那邊很快就回了話,時間就定在了第二日的晚上。
範清遙聽聞見約定的時間後,是真的有些意外的。
此番她明顯將了廖家一軍,正常來說廖家應該是先行拖延住時間,等到徹底冷靜下來後再談見面的事情,可沒想到那邊卻直接約定了第二天。
如此說來,不是那條大魚根本沒把廖家當做一回事,就是太過冷靜自持了,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範清遙都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
因爲約見的是第二天晚上,早上的時候範清遙提前去了一趟孫府看望母親。
花月憐瞧着女兒來了,笑的嘴巴都是合不攏的,連忙吩咐人多做一些月牙兒喜歡喫的飯菜。
被孃親抱在懷裏的傾心雖還不會說話,但卻已經認人了,見姐姐來了,伸着一雙胖胖的手臂咿咿呀呀的就是要抱抱,等到被範清遙抱住後,便是徹底賴在了那溫暖的懷裏不肯出來了。
喫飯的時候,花月憐想起了曹家登門的事情,便道,“你那個表舅娘就是那樣的性子,說起來樂姍那孩子纔是個可憐的,曹家一向重男輕女的厲害,聽聞樂姍剛出生那會,你表舅娘爲了討好曹家,直接將樂姍扔去了給府裏面的媽媽養着,後來直到你表舅娘生了一場大病後再是生不出孩子,纔是又將樂姍給要回到了自己的身邊養着。”
範清遙愣了愣,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隻有曹家重男輕女的,放眼咱們整個主城那些個有錢有權的人家,哪個不是都指望着兒孫滿堂,傳宗接代,若當初你是個男兒身,想那范家也不會那般對待你了……”
花月憐看着範清遙就苦笑了一聲,說來說去都是她的不好,沒有給自己的女兒一個美好的生長環境和童年。
範清遙握住孃親的手,“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花月憐看着女兒那眉清目秀的眉眼,“無論是孫澈還是這府裏面的人,都那麼的疼愛着傾心,正是如此,我才覺得當初是我一意孤行才讓你成了無家可歸的孩子,我總是以爲人活一輩子,若是連自己的事情都無法做主,倒是不如死了才幹淨,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所謂的骨氣卻是將你給坑了啊……”
花月憐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着,若是當初她能夠委曲求全一點,若是當初她沒有那該死的清高,是不是她的月牙兒就是范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哪怕現在,還要被人詬病成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若是上一世,範清遙確實怪過孃親。
而且不止一次。
哪怕是孃親死後的久久,她都從來不願給孃親燒一次紙錢。
正如孃親所說的那般,她憎恨孃親的清高,埋怨孃親的自私。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人孃親能爲了自己而活着,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人的一輩子就那麼長,爲什麼非要拘泥於世俗的眼光之中?
只有勇敢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纔算是不枉此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