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的時候,就看到彪子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雙手軟綿綿的,看樣子應該是骨折了。
明明已經疼得目眥欲裂,可彪子嘴裏的髒話還在一句接着一句。
林思喬捂着喬映景的耳朵,一臉漠然。
“兒子,你怎麼了!”
“是誰,是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子的!”
“是不是你!”
彪子媽伸了伸手,矛頭直指林思喬。
這在場的都是一堆小蘿蔔頭,他們就算一起上也打不過兒子,這點彪子媽心裏很清楚。
“好你個汪曉斐……”
“你還是閉嘴省點力氣吧,一會部隊裏的領導來了你再開口也不遲。”
彪子媽指責的話都已經一套接着一套準備好了,結果剛說了一句,就被林思喬給打斷了。
下一秒,林思喬丟了一把明晃晃,閃着寒光的菜刀過來。
彪子媽:“……”
這菜刀好生眼熟,看着像是自己家的。
然而不等她開口。
林思喬又丟了一把鐵錘過來。
“這些都是你兒子挎包裏裝的東西。”
“剛纔他就是拿着這些東西,想要砍死我們這些人。”
“在部隊的家屬院裏,持械傷人,也不知道這個罪名你們家擔不擔的起?”
“你胡說,我兒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傷人!”
持刀傷人這可是大罪,彪子媽當然不能承認。
“我姐姐纔沒有胡說。”
喬映景因爲恐懼,直到現在身體還止不住的顫抖,但他還是鼓起了勇氣。
“他剛纔拿刀想砍我。”
“要不是姐姐,那個刀就砍到了我的脖子上了。”
汪曉斐一聽這個哪還能忍的住,上來照着彪子媽的胸口就是一腳。
“我家映景才五歲!”
“你兒子是瘋了嗎!竟然對着一個五歲的孩子動刀!”
“我告訴你,今天就是捅破了天,我也要讓你兒子進勞改所!”
“他才五歲知道個屁,肯定是你那個外甥女攛掇着讓他這麼說的。”
彪子媽也顧不上身上疼,嘴硬道,“你們是一家人,自然是向着你們一家人說話了。”
說完還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的小蘿蔔頭們。
“我警告你們,可別胡說八道。”
“這事和你們都沒有關係。”
“李副營長,你媳婦兒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她這威脅人的一套到底從哪裏學的?”
朱政委的聲音突然響起,彪子媽聽到後心裏咯噔了一下。
政委他怎麼來了?
朱政委不光自己來了,還讓警衛員把團裏大大小小的領導都給叫了過來。
李副營長光知道出了事,但是具體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來的路上心裏還在祈禱,可別是自家兒子又犯了混。
沒想到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人還沒到,就聽到了自家媳婦威脅小娃娃的聲音。
李副營長的臉黑了黑,上前把媳婦拉到了一邊,“你給我閉嘴!”
說完一臉嚴肅的敬了個軍禮。
“政委,是我教子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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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他跟大夥說句對不起。”
“這事只怕一句對不起,遠遠不夠。”
林思喬看了一眼地上的彪子,“他的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了,一點點的刺激也受不了。”
“甚至於連一點點噪音,都會引起他的情緒暴動。”
“對家屬院裏的人來說,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爆炸。”
“你胡說什麼,我兒子好好的,怎麼可能有病。”
“你安的是什麼心,這是我們部隊裏的事,有你說話的份嗎?”
彪子媽情緒激動,李副營長拉都拉不住。
“他有沒有病,你們心裏清楚。”
“我只說我看到的事實。”
“剛纔要不是我反應快,我就被他一刀砍死了,我爲什麼沒有說話的份?”
喬致平聽完立馬和政委說了林思喬的情況。
“政委,這位是我的外甥女。”
“她是頭一回來島上探親,之前都沒有見過李副營長家的孩子。”
說完,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偉。
“你兒子持刀砍人,這事你們家必須得給我外甥女一個交待。”
李偉聽得冷汗直冒,“這事會不會中間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
桂花嬸子氣呼呼的道,“你家彪子就是有病,拿刀砍人這事是我親眼所見!”
就在十多分鐘前,桂花嬸子正抱着小孫子在家屬院裏溜彎呢。
想着家裏的糕點不多了,孫子也愛喫。
她便抱着孩子往服務社這邊來了,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追着一羣人。
桂花嬸子是近視眼,也看不清,還以爲他們這是在玩老鷹捉小雞呢。
就抱着孫子走過來了。
誰知走近一瞧,我的老天爺喲!
李副營長家的那個彪子,可真是彪啊!
他竟然拿着菜刀到處追人。
桂花嬸子的小孫子也有四歲多了,看到這一幕被嚇壞了,隨即就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不要緊,原來就狂躁的彪子突然就扭過了頭。
嚇得桂花嬸子拔腿就跑,可她都一把年紀了,哪能跑得過彪子。
關鍵時候,多虧了思喬那孩子啊。
桂花嬸子這會都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了,感激道。
“要不是思喬把人給制服了,今天我和我小孫子說不定就被他砍死了。”
桂花嬸子說着說着就哽咽了起來。
她是真的怕啊。
要是那一刀下來了!
她的脖子是不是就咔嚓一聲,斷了!
林思喬聽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當時的情況很緊急。
她也沒想到這人身上竟然帶着刀具。
人家拿着刀,整個人都在發瘋,林思喬帶着小映景也不敢貿然行動。
要不是桂花嬸子及時出現,讓彪子分了神,林思喬也不會這麼順利的把人制服。
在場的其他軍嫂們聽到這裏,也都忍不住的後怕了起來。
家屬院裏有這麼一個神經病存在。
以後她們還怎麼安心的工作和生活!
朱政委擔心的也正是這個,家屬院裏住着上千口人,以前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可持刀這個性質就變了。
而且他看彪子的情況,可不像李副營說的那麼簡單啊。
“先把人送到部隊的衛生院。”
“派兩個人二十四小時的盯着。”
“再聯繫一下滬市醫院那邊的精神科,讓他們派兩個人過來看看。”
朱政委說完又看了大夥一眼,知道大家最關心什麼,他就直接挑了重點的說。
“請各位軍嫂們放心,這種危害到人身安全的事,絕對不會再出現。”
“我們也不會包庇任何一個人。”
“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會從重從嚴處置。”
“太好了!”
“這下我們總算可以安心了!”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唯獨李副營長兩口子,臉上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黑沉一片。
一場鬧劇落下了帷幕,軍嫂們也都漸漸的散了去。
林思喬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得知是兒子起的頭,喬致平長嘆了一口氣。
兒子打抱不平,身爲老父親的他覺得驕傲。
可他才幾歲啊。
做事之前,就不能考慮一下後果嗎?
喬映景:“……”我一個五歲的小孩,哪裏能想到這麼多!
喬映景揪了揪喬致平的衣角,“爸爸,這個小哥哥就是上回送我回家的那個。”
喬致平剛纔就注意到了,兒子的旁邊還站着一個生面孔。
“給大家添麻煩了。”邱明澤歉意的說。
“這事也不能怪你。”
喬致平看他的裝束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情況。
都是可憐人。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喬家欠他一個人情,能力範圍內能幫的,喬致平不會推辭。
邱明澤眼裏閃過驚喜,從貼身的兜裏拿出了一卷皺巴巴的錢票,以及一張紙條。
語氣帶着小心翼翼。
“叔叔,我想買這種止疼片。”
“可以嗎?”
他的父親病了,整夜整夜疼的睡不着。
衛生院那位好心的爺爺和他說,部隊裏的止疼片效果要好的多,讓他想辦法買一點。
汪曉斐接過看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
“但這個得主任批條子,我一會就去找他。”
“最快得明天,可以嗎?”
邱明澤忙不迭的點頭,只要能買到就好。
喬致平沒收他的錢,兩人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後,把人送出了家屬院。
林思喬跟着舅媽去到了服務社,這裏物資供應充足,種類也更齊全。
不過她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什麼心儀的東西,直到在一個不起眼的櫃檯。
林思喬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