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昏暗的火把下,大理寺卿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審訊的竟是被被審訊的給玩了?
他在大理寺這麼多年,就從來沒覺得這麼丟人過!
大理寺卿壓着心中翻騰的怒火道,“太子妃放心,此人既然有問題,微臣定當繼續嚴審,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查!
不查出來他這官不做也罷!
範清遙知道,如今的大理寺卿已經完全相信太子是無辜的了,但這並不是此番她站在這裏的目的。
愉貴妃把人送進來,爲的就是煽動民心,等民心煽動的差不多了,肯定還是要想辦法讓這個男人去皇上的面前繼續栽贓百里鳳鳴的。
所以就算這男人滿口謊言,前後矛盾,只要他咬死了百里鳳鳴,無論是皇上還是百姓,心中對百里鳳鳴的懷疑,仍舊不會有半點的減少。
“不過就是嚴刑逼供而已,大理寺還能有什麼手段?”男人面對大理寺卿的話,不但沒有半分的畏懼,反倒是一副根本不放在眼裏的神色。
大理寺卿,“……”
壽星老喫砒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理寺卿是真的怒了,這不單單是對他的挑釁,更是對整個大理寺的侮辱!
可就在大理寺卿正要下令繼續審訊時,範清遙卻看着那男人道,“你來大理寺,看似是來陷害太子的,但若此事一旦沒有達成,將你的供詞送進宮裏面的大理寺卿必然難逃其咎,或許在百姓們看來,大理寺卿纔是陷害太子的真兇。”
男人渾身一僵,臉上那放肆的笑容也在跟着一點點的凝固。
“但若此事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太子被拉下馬,只要大理寺對你嚴刑逼供,你就可以反咬大理寺一口當初大理寺想要將你屈打成招,但你因爲自己的良心而選擇繼續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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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愉貴妃這一計根本就是一箭雙鵰。
太子落馬之時,也就是大理寺卿烏紗帽落地之日!
大理寺卿一直中立不站隊,只怕愉貴妃那邊已經物色到了替代大理寺卿的合適人選,纔會趁此將男人送來了大理寺,如此一來,只要大理寺卿這個位置被代替掉,一旦新的大理寺卿上任,勢必整個大理寺都成爲了愉貴妃的囊中之物。
大理寺這個地方,看着是跟爭權奪勢不沾關係。
可實則若掌控了這裏,便很輕易的指鹿爲馬,將黑的說成白的。
等到那個時候,所有官員都被愉貴妃捏着命門,試問誰還敢不與百里榮澤爲伍?
監牢之中的男人,已經徹底的笑不出來了,死死地盯着範清遙,心虛,驚慌,震驚,慌亂連同憤恨一起交織在眼睛裏,使得整個人都看着是那般的扭曲。
面對如此表情,大理寺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大理寺卿只覺得三觀震碎,世界觀都是崩塌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被愉貴妃給算計在了其中!
“臭婊子,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男人忽然朝着面前的鐵欄衝了過來,一雙手臂順着鐵欄之中的縫隙伸出來,朝着範清遙的喉嚨就掐了過來。
狼牙一個箭步,如同鬼魅一般的上前幾步,一把就是扼住了那男人的喉嚨。
大理寺卿這會已經顧不得自己心中的怒火了,連忙攙扶着範清遙後退了幾步,“此人現在太過危險,太子妃還是速速離去的好,剩下的還請交給微臣,微臣定當秉公辦理。”
男人聽着大理寺卿的話,卻是再次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我既是進來了,還怕什麼酷刑,你們有什麼本事儘管放馬過來就是……”
男人正說着話,範清遙就是朝着狼牙看了一眼。
狼牙心神領會,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枚黑色的丹藥,趁着男人還在大笑的同時,直接將丹藥塞進了男人的準備,根本不給男人掙扎的機會,掐住男人的下顎,強行將丹藥順進了喉嚨。
一切的動作快如閃電。
等大理寺卿回神時,丹藥早就是進了男人的肚子。
男人先是一愣,隨後看着範清遙滿目譏嘲,“早就聽聞太子妃醫術精湛,怎麼,如今難道是想要藉助什麼奇怪的藥物,讓我說實話不成?”
男人當然不害怕,因爲他來這裏之前,就是已經服用下了一種丹藥,而那種丹藥一經被身體所吸收,可以阻止所有丹藥的作用。
範清遙看着那男人卻道,“不,我是希望你永遠都閉上嘴巴。”
男人,“……”
什麼意思?
大理寺卿,“……”
忽然就是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只要你在大理寺內畏罪自殺了,你這個認證就不存在了,至於你所說的一切,也就都成爲了死無對證的廢話。”範清遙微微眯着眼睛,想要污衊她的男人,就要做需要付出的代價。
她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拖泥帶水。
所以,償命吧。
這下子,別說是男人傻眼了,就是大理寺卿也懵逼了。
在大理寺的地界說殺人就殺人,這也太囂張了吧?
男人回過神,卻是根本不相信範清遙有這麼本事,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看着也就是十幾歲的年紀,“你少在這裏唬我,我……”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是無助了自己的肚子,但那僵硬的手還沒等碰到肚子,又是朝着自己的喉嚨抓了去,哪裏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渾身的每一處肌膚都開始叫囂地疼了起來。
那種疼,猶如剔骨剜肉,疼的他簡直是痛不欲生!
驀地擡起頭,惡狠狠地瞪向範清遙,“就算你弄死了我,你也搬不回這一局,再往上查又如何,根本沒有人能幫得了太子,沒,沒有人……”
剩下的話還沒等說出口,男人便是倒在地上再沒了任何氣息。
大理寺卿都是要瘋了,他就是擔心太子妃會殺人滅口,所以才特意跟了過來,哪裏想到其實他在不在場結果都是一樣……
“要是想要咬死死無對證,這個男人便必須要死,若是讓他活下去的話,別說是太子必定會受到牽連,就是大理寺卿也熬不過這一局。”範清遙淡淡的道。
大理寺卿,“……”
這話說的好像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