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豐寧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芯瀅昨晚就給放出去了。
再是仔細一打聽,就是聽聞衙役告知,是太子妃親自來了。
奉天府尹聽聞花豐寧到了,想了想還是親自走了出來,看着花豐寧那沉默不語的樣子,便是開口勸說着,“花家大少爺,太子妃的苦心你難道真的不懂?”
花豐寧心頭一澀,清遙的苦心他何嘗不懂,只是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罷了。
“咱們主城是臥虎藏龍的地方,皇親國戚自也是不在少數,本官說句不該說的,這人啊一旦飛黃騰達了,哪個又是願意往後看的?如太子妃這樣的別說是不多見,只怕放眼主城裏,不管太子妃用了什麼辦法,但心都是好的啊。”
奉天府尹真的覺得自己是刨開了揉碎了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是給說了一遍。
他願意管嫌事兒嗎?
他又不是喫飽了撐的。
其主要問題是太子妃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讓人熱血沸騰了,爲了自己的堂兄,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搞得他要是不參與進來好像冷血似的。
真的,這樣的妹妹若是還有的話,給他來一沓他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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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豐寧看着奉天府尹那恨不得按着他的頭,去給清遙認錯的樣子,就是笑了,“多謝奉天府尹直言不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奉天府尹一聽這話,眼睛就是亮了,“既是如此的話,不知花家大少爺可否幫着本官在太子妃面前說上幾句好話?”
花豐寧,“……”
從奉天府出來後,花豐寧直接就是找到了城西的小宅子。
還是記憶之中的宅子,此時早就是已經人去樓空。
意外的是,花豐寧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和傷神,其實他早就知道結果是這樣的,或者說,他知道母親跟妹妹是怎樣的心性,只是身爲長子的他,不能不揹負起照顧母親和妹妹的責任。
如今人走了,他反而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小宅子的外面,忽然有賣叫花雞的小商販路過。
花豐寧聞着那十里飄香的味道就是笑了,他記得,清遙小時候最愛喫的就是這個。
拎着熱氣騰騰的叫花雞,花豐寧一路回到了西郊府邸,這次他連猶豫都是沒有的朝着範清遙所在的院子走了去。
此時正是在院子裏調配藥材的範清遙,就是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肉香,待她回頭望去,就看見哥哥正拎着叫花雞朝着她大步走來。
“正好遇見,還熱乎呢。”花豐寧笑着舉起手中的叫花雞。
“現在在主城,這叫花雞可是不多見了。”範清遙笑着道,製作叫花雞的黃泥可不是普通的黃泥,如今主城大肆修建亭臺樓閣,黃泥雖廉價卻並不好找。
花豐寧瞧着天氣不錯,幹錯就是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範清遙看着怡然自得的哥哥,也是笑着走了過去坐在了對面。
兄妹倆四目相對,反倒是花豐寧有些不敢直視。
心虛的。
範清遙就是笑了,“前幾日聽聞蘇家少爺說,哥哥在鏢局做的愈發有起色,如今蘇家的產業愈發擴大,已有想要繼續開新鋪的打算,所以便是想着哥哥能不能自立門戶,我想着問題不大,便是幫哥哥先答應了下來,哥哥就算覺得不妥,也是不能罵我。”
花豐寧一愣,“可如今我手頭上的銀子……”
範清遙直接笑着打斷,“銀子的事情哥哥無需擔心,蘇家少爺已經跟我商談妥當,新開鏢局的銀子都是由蘇家出,等到日後鏢局開起來時,哥哥可以接除了蘇家意外其他的貨運,只需在運送蘇家貨運時免除費用即可。”
主城的商戶乃是西涼最多的,每年所往來的貨物更是多如牛毛。
蘇家的貨運本就是主城出名的。
說白了現在主城有一多半的商戶都是相信蘇家的。
如今蘇紹西卻是讓他接手新鏢局,不但仍舊讓他打着蘇家的招牌,更是還可以自己私下接收貨物,若當真如此,只怕不出一年,他就完全可以靠着蘇家拉攏到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人一旦有了回頭客,想做什麼做不起來?
這跟白白往他手裏送銀子有什麼區別!
花豐寧皺了皺眉,“蘇家少爺可不像是個會做賠本買賣的人。”
範清遙笑着道,“也不算是賠本吧,畢竟蘇家走貨還是不收取任何費用的。”
“可是……”
“蘇家少爺還是非常認可哥哥的。”
或者說不認可也不行。
他的妹子算計天諭在先,就算最後喫虧的是他妹妹,雖然聽說人到現在還在牀榻上養着呢,但這事兒總歸是他妹妹挑起來的,範清遙是不好再秋後算賬,但薅一薅蘇紹西的羊毛,她還是沒什麼下不去手的。
要說蘇紹西也是無奈,這事兒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他自是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但碰見了範清遙,他就變成了連本帶利的給人還回去。
最主要的是!
不但要被認薅,還得問人家薅得夠不夠,要不要再薅點?
花豐寧當然是覺得此事可行,如今貨運這一塊他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雖然並不是對所有的路線都熟悉,但大部分的路線早就是已經全部打通了。
“哥哥既是同意了,抽空直接去找蘇家少爺就好,他這幾日都是有空的。”
花豐寧看着自家妹妹說的如此信誓旦旦,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以自家妹妹的心智,只怕早就是能夠猜到他會答應下來,所以提前便是將所有的路都是給他鋪好,就等着他邁步走上去。
不然一向都是忙到應酬不斷的蘇紹西,怎麼偏巧就是有空了?
這麼想着,花豐寧的心就是更愧疚了。
昨日的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可反觀清遙呢,早就是爲他考慮好了一切,跟清遙的大局觀比起來,他真的是……
太小家子氣了。
“母親跟妹妹的事情……”花豐寧原本都是鼓足勇氣了,可是真的等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覺得是那樣的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