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接着才明白自己剛纔說了啥。嘴角一抽,哎!美色誤人吶!但話已出口,豈有反悔之理。
反正她進的不多,而且沒人買也會造成積壓,不如處理了拿回本錢。
因爲這玩意不好賣,價格一降再降,都已經接近本錢在處理了。她原本也只想收回本錢了事。
“給你九折,這個就是本錢了。我這有個上千斤。不過顏色可沒有老繡線那麼全。”老闆娘沒說謊,九成確實是本錢了。顏色也不全,這必須得說明白。
不過這小婦人能喫得下上千斤的線嗎?那得繡多少繡品才能繡完?不過這是人家的隱私之事她也不好過問。
方千雪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着,這是她思考時候的習慣。
這個價格能進,但是把線合併成毛線是個問題。
腦子在飛快運轉,搜索原始手工紡線機的圖紙。這個她記憶裏是有的,在機器沒做出來之前先用手工搓線,雖費時費力但她要織的只是個樣品而已。
“先把這個繡品給您交代好了,然後您再帶我看看貨。”方千雪把布包放在桌子上,一樣一樣的把繡品拿出來。
也沒有多少 ,一個多月的勞動成果也就換來一百多塊錢。
人家老闆娘每次收貨都比同等手藝高出一些價錢,人長得漂亮總是佔些便宜的。
“走吧!我帶你去倉庫看看。”兩人結完了賬,老闆娘帶方千雪去後院兒的倉庫。
店鋪東邊角落有一個通往後院兒的門。
兩人出了那道門,一個院落映入方千雪眼簾。院子挺寬敞,四周都是屋舍。
“老陳,老陳,把倉庫打開。”老闆娘站在院子裏喊。
老陳是老闆娘的男人,原主也就見過兩回。按理說 ,這男人應該在前面做生意 。可這男人一條腿有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方便, 就在後院管倉庫的進貨和出貨。
‘吱呀’,一間房門打開,從裏面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這男人身型挺高,一臉的絡腮鬍子,濃眉大眼的。是條漢子,可惜一走路腿是瘸的。也不知是先天的毛病還是後天造成的。
方千雪只是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不能讓人覺得她看了人家那條腿,不禮貌。
男人朝方千雪點點頭,手裏拿着一串鑰匙,找出一根打開隔壁房屋的門。
老闆娘夫妻帶着方千雪進了倉庫。
裏面堆着不少的布料還有許多大布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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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把其中一個布袋子口打開,裏面露出繡線。
“你看 ,這袋子裏都是紅色的,大概一百斤左右。
每個袋子裏就一個顏色。”老闆娘指着一堆白布袋子。
她男人把袋子口個個打開讓方千雪驗貨。
方千雪看過之後都滿意,羊毛線染出的顏色沒有那麼鮮亮刺眼。這正是她需要的顏色。
“我都要了,先付定金可以嗎?我要一個多月後來提貨。
先拿走幾斤我回去用。”方千雪看完了,拍拍手上的灰說道。
“行,咋不行。”老闆娘大手一揮,家裏的生意都是她做主。
倆人一拍即合,又到了前面店鋪寫了一個一式兩份的合同。
方千雪和老闆娘各執一份,交了一千塊的定金。方千雪把定金收條和合同放布包裏(儲物戒裏)。
陳老闆遞給方千雪一個布袋子,裏面是方千雪要的五斤大紅色的線。
這次交易雙方都很滿意,一個是因爲處理了庫存積壓而高興,一個是因爲撿到便宜而興奮。
這一趟來的太值了,方千雪被老闆娘親自熱情的送走。
方千雪拎着兩個布袋子走在街上,看看手裏的毛線袋子,她把手伸進布袋,一部分線就進了儲物戒。
不敢一下子都放進去,人多,總有那眼明心亮的,小心爲上。
總之走一段路就移進去一些,直到就剩個空袋子。
她沒忘了去買水果,答應了就要有信用,有這個袋子做掩護可以多買些。
如今也不知是什麼晨光,沒有表真不方便。
不過街上的人依然如織,擡頭看看太陽時間應該還早。今天出來主要還要買菜,家裏沒菜了。調料也得買,她廚藝好嘴也叼,鹽水下面條不想喫第二次。
心裏琢磨着要買什麼,眼前不覺就到了水果攤。
娘兩個依然很忙。
那姑娘看臉上戴着塊黑布的姑娘來了趕快招呼。她挺同情這姑娘的,多漂亮的眼睛,可惜臉毀了。臉要是沒毛病誰戴一塊黑布遮住臉?她如是想着。
“……”
“姑娘,來了。”
“嗯,來了,給我稱10斤百珠果,20斤酸酸果吧!多了我拿不動。”三十斤就差不多了,再多她確實不好拎。
“行,我給你挑好的稱。”姑娘手腳麻利給方千雪挑葡萄。
趁着姑娘給挑葡萄的空,方千雪看向旁邊,旁邊的攤位是賣布的。各色的布 還有白布。
這讓方千雪想起蠟染 ,以後買些白布染些蠟染布試下水看看銷路。
“你這布怎麼漲價了?還漲這麼多。前兒我來還不是這個價。我可是老主顧了。你這樣亂漲價咱以後沒法做買賣了。”一個女人蹙眉不滿的把一匹布放回到攤子上。
“哎呦!您可冤枉我了,真不是亂漲價。這批貨一路上遇上好幾波悍匪,最後剩下沒多少了。
這價劃下來都是虧的。”老闆說着都帶着哭腔了。
這次的貨到家就剩三分,成本高到離譜,註定這次要虧大本,漲價太大會失去客戶,不漲價虧的血本無歸。
悍匪?看熱鬧的方千雪一個激靈。是了,原主的記憶裏好像有土匪這個概念,不過原主瞭解的不多。她畢竟年輕,雖不受待見,可也算溫室裏的花,沒見過大“世面”。
據說帝京外圍就不安全,經常有馬匪出沒,天子腳下都這麼猖獗,那別的地方會什麼樣?真相是更甚。方千雪不敢想象。
怪不得炎國到處都是兵,這些兵就是剿匪的。
那自己怎麼辦?原計劃她是要遠離帝京遠走高飛,可離開帝京更不安全了。孃家雖不是人,但跟土匪還有那麼一點兒差距。
走出墨家那一刻的豪情萬丈被一盆冷水瞬間澆滅。
“姑娘,稱好了。”一道女聲打斷了方千雪紛亂的思緒。
神思不屬的給了錢,拎着沉重的袋子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似一個看客般,周圍的繁華和景色似乎與她無關了。
現在的兩條腿也跟手裏的袋子一樣沉重,人也越走越慢。
她感覺自己失去方向而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