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詩終於醒了。
她這幾年的身體真的很差,這場車禍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憔悴。
剛剛甦醒的她,聲音細若柔絲。
她喫力的擡手,想將口鼻上的氧氣罩扯下來,可怎奈手臂實在沒有任何力氣。
席晨瀚趕緊快步奔到她面前,幫她取下了氧氣罩。
“你醒了雲詩”
穆雲詩輕輕轉動了一下眼珠,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只發出虛弱的抽泣聲。
“怎麼哭了是不是很痛”席晨瀚緊張起來。
穆雲詩張了張乾涸的嘴脣。
“醒過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你這感覺真好”
“嗯,好好休息,不要說太多的話,你纔剛剛醒來。”席晨瀚忽然不想聽見她說下去。
穆雲詩搖了搖頭,淚珠沿着眼角緩緩滑落。
“晨瀚,你還是在乎我的,在意我的對嗎”
“好好休息。”
席晨瀚依舊阻止她說下去。
穆雲詩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席晨瀚見穆雲詩終於醒了,擔心了多日的心,也終於安定了。
他直接走出病房,便往醫院外走。
他現在要去找雨小喬了。
穆雲詩睜開眼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席晨瀚的離去,卻是無能爲力將他留下。
穆雲詩的手,緩緩抓住身下的牀單,扯出了一片褶皺。
雨建忠跑來找雨小喬,聲音近乎顫抖。
“外邊的人,現在都在傳,你和晨少要離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女人”
雨小喬正陪着雨青松在花園裏撲蝴蝶。
雨青松追着一隻蝴蝶跑向了花叢裏,雨小喬便站在花圃的外面,安靜的看着雨青松。
“小喬,爸爸在和你說話,你回一句好不好”
“你們離婚是怎麼回事外面人傳的惟妙惟肖,你們不會真的已經離婚了吧。”
“沒有,我們沒有離婚。”雨小喬應了一聲。
席晨瀚曾經對她保證過,和她結婚,便沒有打算過離婚。
席老太太也對她說過,席家門風嚴謹,一旦結婚就不可以離婚。
離婚,對於席家的人來說,最大的醜事。
所以龐大的席氏家族裏的人,只有那麼一兩個人是離異的。
雨建忠終於鬆了一口氣,“沒有離婚就好,嚇死爸爸了,爸爸還以爲你們纔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就離婚了。”
雨小喬望着雨青松開心撲蝴蝶的樣子,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這幾天,她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偶爾還會覺得有些頭暈噁心,總是犯困。
這是失血過多的連續反應。
只怕要補養一些日子,才能真正痊癒。
她聽說了,穆雲詩已經醒了。
她沒有去刻意打聽穆雲詩的消息,不過她有個好閨蜜安子喻。
安子喻總是能第一時間,從蘇一航那裏得到醫院裏的全部消息,然後第一時間告訴她。
是否知道那些事,對於雨小喬來說意義不是很大。
不管穆雲詩是不是醒了,席晨瀚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小喬這男人吧,在外面多少都會有一些花花草草。婚姻不是兒戲,你要想得開,放得開。”
接着,雨建忠又道。
“如果你和晨少的感情真的發生了危機,也要想辦法極力挽救,而不是離婚解決。”
“如果你和晨少離了婚,可再也找不到如晨少這般出色的男人了。”
“你要在心裏掂量好利弊,不要做出讓自己悔恨的選擇。”
雨小喬偏頭,看了看雨建忠。
這個男人說的這番話,到底是爲了她好,還是爲了他自己好
關於席晨瀚的話題,她現在不想說,她又犯困了,想回去睡覺。
剛要走出花園,回房間,一輛豪車便停在了大門口。
那是席晨瀚的車
雨小喬的心口倏然一顫。
下一秒,她便看到席晨瀚大步下車,高峻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喬我來接你回家”
席晨瀚墨黑的眼底,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似有一絲陽光注入。
雨小喬心底的陰霾,瞬間被照亮了。
雨建忠趕緊奔上來,笑着說,“晨少來接小喬了,小喬還不快點跟晨少回去。”
高翠琴也從房子裏出來,笑呵呵地對席晨瀚說,“是啊,回去吧回來住好多天了,成什麼話”
“小夫妻,小別勝新婚快點回去吧。”
雨小喬擡起手,剛要放在席晨瀚的手上,席晨瀚的手機又響了。
席晨瀚有些惱,但看是醫院打來的電話,便又趕緊接聽。
“什麼”
穆雲詩竟然不肯接受治療。
“小喬,我晚些再來接你。”
雨小喬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又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眼睛裏剛剛亮起的那一抹光亮,又漸漸黯淡了下去。
雨建忠望着席晨瀚離去的背影,一陣生氣。
“這怎麼說走了,又走了”
高翠琴也很生氣,“醫院裏的那個小妖精還真是會釣人”
李成山也生氣的說了一句,“小喬,你就不應該放他走,快去把他追回來。”
雨小喬無力轉身回了房間,躺在牀上,蓋上被子矇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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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翠琴在她的牀邊喋喋不休。
“前幾天算我們寬宏大量,穆雲詩那個女人昏迷不醒,我們什麼都不說也就算了。”
“現在她都醒了,你難道還要這樣,什麼都不說嗎”
“難道要等她康復了,出院了你再有情緒”
“那個時候就晚了這男人最關心柔弱的女人。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那個女人躺在病牀上,需要他更多的關心,更多的憐憫,這是最危險的情況”
雨小喬在被子下面,慢慢捂住了耳朵。
醫院裏。
穆雲詩不允許不肯吃藥,也不肯輸液。
直到席晨瀚過來,她才放棄了掙扎,雙目噙淚地望着席晨瀚,像個被人遺棄的洋娃娃一樣可憐。
“晨瀚,你終於回來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一個人躺在醫院裏,真的好害怕。”
“晨瀚,你千萬不要再走了好嗎”
席晨瀚沒有回答,只是對她說,“你必須配合醫生的治療,你纔剛剛脫離危險,剛剛醒過來,如果不治療的話,病情還會惡化。”
穆雲詩搖了搖頭,聲音哽咽,“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好有什麼意義呢”
席晨瀚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出聲。
“雲詩,我們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