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柔一愣。
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周嘉嶼竟然有這打算。
她聽著方雯婷問著：“以後你們結婚了，你不想跟他去京市？”
“啊？結婚還有點早吧……”
“你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在跟老周交往嗎？”方雯婷盯著她，“那你只是玩玩他的嗎？”
沈梔柔：“沒有，不是！但我跟他交往才沒多少時間，現在就說結婚，是不是有點快……”
“沒說讓你們現在就立馬結婚啊，但你們沒聊過嗎？以後結婚住在京市或者海市。”方雯婷問著，又一拍腦門，說著，“你們聊過了的哦，不然老周也不會有考慮連公司都不要的事，我就說他戀愛腦的很。”
沈梔柔沒吱聲，她完全沒聽說這件事，讓她怎麽說。
她耳邊還有方雯婷的碎碎念在響起，“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公司好好的，還在上升當中，說不要就不要，哪有這種事的，你說呢？公司裡還有那麽多員工呢，這又不是過家家，另外我也想找你再聊聊到我這工作的事，我這邊真的什麽條件都很寬松的，你過來了，我可以給你保證，每個月最多工作20天，給你包去京市來回的機票……”
方雯婷說了一堆，在看到周嘉嶼跟陸方淮回來的時候，立馬止了聲。
沈梔柔感覺都聽進去了，又感覺好像什麽都沒聽到。
她只看著回來的周嘉嶼，眼神流轉，想問問他這事是不是真的，但又感覺不是挑起這個話題的好時候，特別是看到在後面慢一步的陸方淮的時候，感覺他周身都透著一股低氣壓。
沈梔柔和他對上視線，衝他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
陸方淮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一秒，就朝方雯婷看去，衝她招了招手。
“我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過來的時候說店裡有點事，我們就打包帶走了，你們慢慢吃。”方雯婷拍了一下她的肩，“你有空約了跟我說，我安排拍照的事哈。”
“走了。”陸方淮順手拎過方雯婷的包，衝他們倆道了一句，就帶著人離開了。
“他們真不吃了？”沈梔柔看著在她對面坐下的周嘉嶼，問了聲。
“嗯，已經打包了，隨他們，餓不死的。”周嘉嶼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抿了一口，又起身挪到她身邊坐下，問著：“剛才跟方雯婷聊什麽了？弄得心事重重的，她找你工作的事，不想去就不用去，沒關系的，不用想太多。”
“不是這事。”沈梔柔抿了下唇，才抬起臉，看著他，問著，“你是不是要把京市的公司注銷？”
“你聽誰說的？”
“是不是有這件事！”
“我不是現在要把公司注銷……”
“那就是有了？”沈梔柔眼神複雜起來，“是不是有我的原因啊？因為我習慣在這裡？”
她問的有點緊張，怕自作多情，又怕真的跟她有關。
–
車上。
方雯婷跟陸方淮剛坐進車裡，陸方淮就問著：“你跟那個沈梔柔提了沒有？”
“說了。”
“說清楚了沒有？老周為了她要瘋了！”
“說了！說了！”方雯婷聲音拔高了一點，歪頭看著陸方淮，然後，抬手往他手臂上甩了一巴掌，“我說了我已經說了，你臉上這死樣裝給誰看呢，不過，老周真的要把公司解散？他可不是這麽沒腦子的人，你這樣在背後給他使絆子，利用我撩撥他們倆的感情，小心跟你絕交啊！”
“什麽叫利用你，你跟我是一起的，我脫褲子拉屎你是那個得給我遞紙衝水的人！”陸方淮捂著手臂，委屈巴巴的看著方雯婷。
“你才遞紙，你才衝水！現在就想著我以後要伺候你，連擦屁股都要使喚我？”方雯婷又打了他胳膊兩下。
“你拉屎，我給你擦屁股行嗎？打的我疼死了，你美甲上的鑽這麽閃，打我打的萬一掉了呢，你不要美啦！”陸方淮趕緊把她的手牽了過來，往懷裡捂緊。
半晌後，他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坐在那，幼稚兮兮的開始說著：“哼！我就要給周嘉嶼那個沒良心的添點堵！我膈應死他！”
“他真的為沈梔柔瘋了？”
“沒有，還差一點，但他竟然有這個想法，光想也不行！我不許他ABCDEFG的計劃裡，哪怕想一絲絲也不行！再說，他傻逼啊，他都沒問過沈梔柔結婚這件事，怎麽知道人家不肯嫁去京市呢！”
“嗯，也是，我剛才看沈梔柔的樣子，好像老周是還沒跟她聊過結婚的事，不過，他們確實也才交往沒多少時間，還早吧？”
“早什麽？老周又不可能換人了，反正趁這個機會，咱們幫老周一把，我也想看看這個沈梔柔怎麽想的，老周什麽事都替她想，不知道她會不會替老周想一下。”
陸方淮叨咕著聲，又晃了晃腦袋，“老周這個人真的很有問題，他應該先去問清楚結婚的事，然後再拿公司的事做規劃的，哪有先把公司方向調整，再去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他走，換成我就不會這樣。”
“你怎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是因為我家在這，所以把分公司開在海市，在這裡定居，其實，你跟老周研究了一圈，一開始就想好分公司開在海市，就剛好我家也在這裡而已！”
“那我起碼跟你交往後，我當天晚上，就把以後孩子的名字想好，還列了張表，關於以後養你還有養孩子，男孩還是女孩，兩男還是兩女還是龍鳳胎的花費各要多少，都當成我的人生目標安排的清清楚楚的，不然我幹嘛答應跟老周一起開公司。”
方雯婷一驚，她確實不知道這事，“那你說，都要多少錢？”
陸方淮：“別問了，早就超過預想了，那個時候我算，假如我有一個女兒，每個星期給她買一個洋娃娃，十塊錢，兒子的話，每個星期表現的好的話，給他買包辣條做獎勵，現在？呵，你小拇指蓋上的那顆美甲貼鑽，特碼的都要一百二！，一個包就要五六萬！以後我女兒我還要給她更好的……”
方雯婷：“……”
–
餐廳。
沈梔柔聽周嘉嶼解釋了一番，才略微的松了口氣。
周嘉嶼不是現在就打算不要公司。
上午的時候，他跟陸方淮一起處理完公事後，就閑聊了兩句。
陸方淮就又八卦的問他談戀愛談的怎麽樣了？還對周嘉嶼進行了一波催婚。
這聊到以後結婚的事，周嘉嶼就順勢對公司以後的規劃問題提了一嘴。
其中就說了句，或者把京市的公司關了，重點把海市的公司做大，省的他以後一直兩頭跑，他也想為她留在海市……
周嘉嶼是個會調整很多規劃方案的人，早上的時候他問她想不想去京市，確實也有試探的意思在裡面，看她有所察覺，回答還有些猶豫的樣子，他確實當時心裡就有了打算。
但不是把京市的公司關了，而是有考慮，如果以後海市這邊發展的好的話，可以把重心往海市這裡挪一些，這樣，以後他來海市這邊也可以更頻繁。
不過他會那麽說，也是故意在激陸方淮，想讓陸方淮少用婚假為理由偷懶，趕緊把公司弄起來。
陸方淮也確實太臭屁了，這婚假請的，連上學時跟他一起去補課而佔用的那些周末時間都拿出來說，讓周嘉嶼現在把周末假期補還給他，怪周嘉嶼學習太好還去補課，害得他媽媽看到了也非要讓他去補課，都不能享受開心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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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嶼也是沒想到，陸方淮對他這個其中之一的規劃，這麽上心，罵他戀愛腦發瘋不說，還給他甩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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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讓方雯婷來她這邊旁敲側擊。
周嘉嶼無語到搖了搖頭，又有些認真之色的看著沈梔柔，“那都說到這裡了，那我們就深入聊一聊？”
“聊什麽？”沈梔柔夾了塊魚肉吃著，整個人明顯放松不少。
“以後結婚，你跟我去京市，還是想留在這裡住？什麽時候帶我回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周嘉嶼撐著下巴，嘴角噙著淡笑，盯著她看著。
沈梔柔給盯得水眸中又閃過一瞬的慌亂。
但她沒有含糊拒絕說還太早，隻說著：“等我看看我什麽時候回家，我先跟我爸媽知會一下，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頓了頓，她又說著：“我房子還有半年才到期呢，房租不能退的，起碼也要等房子到期後。”
周嘉嶼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些。
沈梔柔低頭吃著他夾過來的紅燒肉，感覺自己心裡對他們倆以後的事，也漸漸有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