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琪的等候室並不是這一間,但她覺得這個時候似乎不應該離開,她和維拉並非對立,相反還很可能都有同一個目標。
她轉身朝盛庭驍那邊看去,誰知他也在盯着自己,姜鈺琪用眼神稍稍示意,便和維拉一起進了房間。
盛庭驍一面聽着律師侃侃而談,一面朝身邊吩咐,讓人在休息室附近盯着。
休息室,維拉和另一名律師坐在一旁,律師神色嚴峻,讓姜鈺琪有些不解,她想不出來這件事裏他們有什麼可緊張的。
“琪琪,原諒我的私心,”維拉斟酌着開口,“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就是夏莉爾的親生母親,我想懇求你放夏莉爾一馬。”
姜鈺琪怔住。
“維拉,你恐怕有些誤會,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雖然我和夏莉爾不太合拍,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姜鈺琪誠懇地看着她。
維拉眼中鬆了鬆,很快又皺起眉頭,“謝謝你的寬容,但是有些話,我想還是應該坦白得好,夏莉爾恐怕參與了對默默的誘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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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琪臉色一沉。
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只想着是冷然一人所爲,卻沒想到夏莉爾也參與其中,也就是說是他們二人合力把默默騙走的。
這件事說嚴重些,就是誘拐。
可是姜鈺琪始終不能忘記夏莉爾在房間時,表現出來的悔悟,那種悔過和擔心不像是假裝的。
即便她有錯,姜鈺琪也覺得那悔悟足以抵消一部分惡意。
她也忽然明白律師在擔心什麼,自己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如果不肯籤具諒解書,夏莉爾很可能會被提起公訴。
而且就算不被公訴,維拉一定也擔心,盛庭驍會不會放過傷害他兒子的人。
“這件事,我不會追究。”
姜鈺琪的話好似一粒定心丸,讓維拉的心妥妥放回肚子裏。
“我也是母親,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夏莉爾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罪大惡極,你願意原諒她,我真的非常感激。”
“其實,當時她已經有些後悔,中途想要離開卻被冷然攔下,”姜鈺琪眼中冷厲,“我不知道那個男人用什麼條件蠱惑了她。”
維拉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自己的女兒固然愚蠢,會輕易相信那個男人的鬼話,可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設計她!
“冷氏這個新掌門人,倒是比他父親還要難對付點。”維拉冷笑,似乎都冷氏有些瞭解的樣子。
她之前並沒有對冷然特別關注,以至於根本想不到他會利用女兒,去實施對姜鈺琪的報復,當接到賀凌的電話時,心中根本止不住對冷然凌遲!
“當初歐洲誰不知道冷氏的婚變,可偏偏就讓他父親救回來了,最後還把冷氏推到新貴的地位,這種隱忍沒有城牆厚的臉皮是幹不成的。”
“可我沒有想到,夏莉爾會成爲他的踏腳石。”
姜鈺琪默然片刻,帶着幾分斟酌開口,“其實,倒要謝謝冷然操之過急,讓夏莉爾早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如果他還有後手,那才更讓人頭疼。”
維拉蹙眉,心頭忽然一悸!
冷氏之前就是靠着“喫軟飯”起家,如果冷然很好地繼承了這一“優良傳統”,像夏莉爾發起追求,再給她灌些迷魂湯,難保這個傻女兒不會乖乖着了別人的道!
到時候木已成舟,甚至都輪不到自己同意或是反對!
想到這些,她背後甚至有如小蟲在爬,說不出的後怕和毛骨悚然。
“這個男人,我不能讓他好好地走出醫院。”
維拉臉上是姜鈺琪從未見過的冷厲,而那一雙眸光簡直猶如利刃,隔空就要把冷然碎屍萬段!
她忽然相信盛庭驍說的那些過往,這個嬌小的身子裏可能真的蘊含着無限能力!
“這件事既然牽扯了夏莉爾,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管,”維拉在一旁的沙發坐下,示意姜鈺琪坐在自己身邊,“我知道你的前夫也不是喫素的,但是在F國——”
“你們或許也會需要我稍稍協助一下。”
維拉朝後沙發靠背一靠,一種教母的氣質立刻讓周圍的氣氛凝滯下來,姜鈺琪第一次在盛庭驍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這種壓迫。
這是姜鈺琪欣賞而渴求的,她內心並沒有任何排斥,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這樣的氣場纔好。
“謝謝你的好意,維拉,”姜鈺琪謙遜誠懇,“如果真的迫不得已,我們會接受這份好意嗎,但是可以的話,還請讓我們先自己處置。”
維拉有些驚訝,在他們腳底這片土地上,如果自己肯向誰開這個口,還沒有人會忙着拒絕,但是這個女人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自己。
“琪琪,是因爲知道了我的身份,才讓你產生了距離感嗎?”
維拉說着,恢復以往的親切,“如果我還是小院裏的那個維拉,你還會這樣拒絕我嗎?”
這話讓姜鈺琪反倒思索了片刻,偏着頭認真想過之後,仍是滿臉真誠地看向她。
“會的,我一樣還是想要靠自己去親手了結那件事,”姜鈺琪的聲音晦暗深沉,“在此之前,我已經親手報復了一個女人,這才惹來冷然這樣的禍端。”
維拉怔了怔。
上次自己提醒姜鈺琪要小心,確實說到一些往事,當時她就說過合適的時候會解釋,現在似乎就是一個合適的契機了。
“那個女人在我身邊等了很多年,一直被我輕視和忽略,但給了我人生重重一擊,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和默默晚了五年才相認。”
維拉微微眯眸。
對於姜鈺琪的過往她有所瞭解,但是他和冷然之間橫着的往事,她還真的不太知道其中的曲折。
“賀凌曾經查過你的背景,冷然和未婚妻回國時和你們似乎有些樑子,而且對你造成過傷害,甚至連未婚妻也沒能回M國,這究竟是爲什麼?”
姜鈺琪眼中的晦暗更加閃爍。
“他那個未婚妻,就是當初帶走默默,偷偷算計了我快十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