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範清遙就把人給攙扶着坐下,主動把起了平安脈。
武秋濯雖然不跟範清遙見外,但是一想到範清遙這太子妃的身份,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承受不住的,“前幾日婆婆纔剛給我請了脈,想來是沒什麼大事的。”
範清遙笑着道,“請脈不怕多。”
武秋濯,“……”
她何德何能,能讓太子妃如此費心費力?
暮煙坐在一旁笑着道,“嫂子就別跟三姐姐客氣了,不管三姐姐以後是個什麼身份,只要進了這花家的門,就跟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範清遙笑着瞥了暮煙一眼,“如此說來,以後等你嫁人後,在街上遇見了,咱們還得假裝不識,等回府之後再關門擁抱?”
暮煙一聽嫁人二字,臉都是紅了,“三姐姐就會取笑我。”
範清遙笑着道,“這哪裏是取笑,等過了今年,明年及笄了,我聽聞祖母已經給你找了嬤嬤,打算今年就要開始教你婦人之識了。”
在西涼女子及笄前一年,有些門路的府邸都會花銀子請來嬤嬤教導,就是擔心小女兒初出嫁爲人婦不懂得處理夫妻和長輩的關係,若是價錢高的嬤嬤,還會幫忙教導如何掌管中饋管教下人。
這些東西暮煙都是明白的,但是如今就這麼明晃晃地說出來,她還是有些無法適應,幾乎是逃也似的捂着臉奪門而出了。
範清遙看着暮煙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再過一年就是要嫁人了,卻還如此害羞。
武秋濯瞧着兩個小姑之間的說笑是真的羨慕,“我記得豐寧好像說過,太子妃的年歲沒比暮煙長多少,今年就要及笄了吧?”
範清遙點了點頭,“難爲嫂子有心。”
“所以太子妃打算今年大婚?不知具體定在了什麼時候,我跟你哥哥昨日還說,最好是在我生了之後。”武秋濯心裏盤算着,就算她的這位小姑子並不會如其他小輩那般張口索要貴重的東西,但越是如此,她這個當嫂子的就越是不能小氣了。
前幾日她家夫君還與她商議,去年跑貨乾的不錯,手裏也是存了十幾萬兩的銀子,打算全都拿出來給小姑子添箱。
雖然武秋濯覺得小姑子絕對不會缺假裝,但還是想都沒想的就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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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句話,她家這位小姑子大婚,她拿多少銀子都心甘情願。
別人家的小姑子她不清楚,但她的小姑子卻是值得的。
範清遙聽完武秋濯的話,簡直是哭笑不得,“難得哥哥手裏存了銀子,嫂子要好好保管起來纔是,再說了,我的大婚已拖延了,具體再定什麼日子也未可知。”
這事兒武秋濯還真不知道,“你都不着急的嗎?”
“確實不算太着急,雖說大婚拖延是情勢所迫,但正是如此,我也能多些時間陪陪家裏面的人,算起來今年天諭也到了及笄的年紀,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等府裏其他姊妹都嫁給了再說。”
武秋濯,“……”
聽得都是呆住了好嗎!
這世間哪裏有女子,不希望趕緊嫁給如意郎君的?
尤其自家小姑子嫁的還是當今的儲君!
武秋濯看着範清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於這位小姑子她是真的打心眼裏佩服着,平心而論若是讓她如此爲旁人着想的話,她怕是做不到的。
範清遙笑了笑,並沒有多解釋什麼,想着下午還要去看望孃親,便是起身告辭了。
別說是爲花家着想,就是把命給花家她都甘之如飴。
這是她欠下的債,理應就是要還的。
趁着中午日頭足,範清遙坐上了前往孫府的馬車。
雖然陶玉賢和花耀庭也同樣擔心女兒,但女兒如今嫁人了,他們這當長輩的若是去的太過頻繁也不好,只能親自帶人將給送女送去的東西裝上了車。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喫的喝的連同各種滋補養身的藥材,足足裝了一大車。
這一車的東西,別說範清遙無奈了,就是孫澈都驚呆了。
可到底是岳父岳母的一番心意,孫澈真的是啥想法都不敢有,趕緊命人往府裏搬。
不搬還能怎麼辦?
難道真的等岳父的拳頭砸到他家大門上嗎?!
範清遙進門的時候,奶孃正抱着孩子給花月憐看呢。
將嬤嬤瞧見外小姐進了門,連忙將湯婆子遞了過來,“小姐一早就猜到了外小姐會來,特意讓老奴準備了湯婆子給外小姐暖手。”
“勞煩將嬤嬤了。”範清遙笑着接過,放在手心裏捧着,走到牀榻邊朝着襁褓裏看了去,就看見小東西已經睜開了眼睛。
似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小東西也是朝着範清遙看了過來。
還沒有拳頭大的小臉上,一雙眼睛可是大的不行,就跟一對黑葡萄似的,水靈靈的轉悠着,很是討喜。
範清遙是真的被這小東西看得心都軟了,等手焐熱了後,便是從奶孃的手中接了過來,仔細抱在懷裏輕輕地搖動着。
小東西愣愣地看着範清遙半晌,忽然就是咧開了嘴。
這可是把奶孃和將嬤嬤給嚇了一跳,難道這就是血脈相連嗎?
花月憐也是沒想到這姐倆如此的心心相惜,便是看着範清遙道,“還沒來得及取名字,不知月牙兒可有好的想法?”
範清遙看着懷裏的小東西想了想,纔是道,“傾心可好?”
小傢伙原本被範清遙問得有些愣神,但是在聽見傾心二字時,卻是有咧着嘴巴眯起了眼睛。
花月憐笑着道,“清溪清我心,水色異諸水,雖此傾心非彼清心,卻也諧音而生,相得益彰,便就是叫傾心吧。”
範清遙又是笑着看向懷裏的小東西,“傾心,傾心,我們的小傾心以後長大了,必定要讓所有爲止傾心的。”
小傢伙是真的很喜歡,一直都是在眉眼彎彎的。
只是笑着笑着,忽然就是有要哭的徵兆。
一旁的奶孃瞧見了,忙走過來道,“估摸着是小姐兒餓了。”
範清遙點了點頭,將懷裏的傾心交給了奶孃。
花月憐見女兒來了便是站着,這會也是心疼了,“你也快過來歇會。”
將嬤嬤知道小姐怕是有悄悄話要跟外小姐說,隨着奶孃一同出了門,更是將院子裏的下人都是給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