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療養院就是精神病院。
方茗訝然，“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姜鈺琪淡笑，“那邊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只是再去看一眼，之後恐怕就不會再去了。”
方茗沒有再多問什麼，或許明天才是她和林薇薇真正的“道別”，自己如果隨性，恐怕她會有些不自在。
“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隨時給我電話就好。”方茗能做的，就是在背後默默給她支持。
姜鈺琪轉過臉，目光明亮而清澈，“方茗，謝謝你。”
這句話說得甚是鄭重，不像只是一句簡單的感謝，方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爲什麼突然這麼客氣……”
這些天來，姜鈺琪和她已經不單純只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甚至可以說像是朋友或是戰友。
也許，方茗有一天不在姜氏工作，她們也可能像朋友一樣偶爾見面。
“姜總你知道嗎，在你提拔我之前，其實我已經對姜氏有些失望，”方茗忽然有些嚴肅，“姜氏之前的一些做法實在令人寒心。”
姜鈺琪沒有反駁，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包括陳特助之前做的一些事，讓很多老員工都寒心不已。
這也是爲什麼她接手姜氏之後，要重新洗牌的原因，如果再不整治那些不正之風，姜氏很可能就會溫水煮青蛙，最終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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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們留下來的不是升職，而是姜總你的個人魅力。”方茗說得十分誠懇。
姜鈺琪自豪地笑了笑，“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姜氏可是我的經濟支柱，在F國喫飯還是喝湯，可就看你們在國內怎麼操持了。”
方茗能夠坐鎮綺夢珠寶甚至姜氏，也是她能夠放心離開的原因之一，只要這個姑娘能安心在姜氏做下去，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知恩圖報是美德，”姜鈺琪從車門的儲物盒拿出一個檔案袋，遞到方茗手中，“你應該知道的，我爸爸其實一直很器重老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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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氏長期服務的老員工，基本知道姜氏有個不成文的慣例——姜氏的中流砥柱都必須在京市‘安居樂業’。”
方茗隱約猜到什麼，有些遲疑要不要接那個檔案袋，但姜鈺琪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把檔案袋放在她手中。
“這裏面是京郊一套公寓的全部手續，過幾天會有人替你辦過戶手續，到時候你只要把身份證給他就好，一切他都會替你辦妥。”
方茗驚訝地擡頭，難以置信自己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她在姜氏不過服務了幾年，而且之前也並非什麼中流砥柱，憑什麼享受“安居樂業”的政策？
“你不用驚訝，憑你的能力去別處也一樣會發光，能留住你是姜氏的福氣。”
姜鈺琪從升她做助理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之後她陪在自己身邊經歷的每一件公事或是私事，都無一例外處理得很好。
贈房這件事，她也徵求過父親的意見，對於方茗的表現姜父也覺得無可挑剔，如果有人質疑，綺夢珠寶近來攀升不斷地業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姜總……”
方茗眼中閃爍着感激的神色，京市的房價讓她暫時不敢考慮買房，但是父母遠在故鄉又讓她擔心不已，如果能接到京市來，那自然再好不過。
姜鈺琪那次有意無意提及她的家人，沒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的這個願望放在心上。
“你要是推辭，我可就默認你想跳槽，”姜鈺琪佯裝嚴肅，“你不知道吧，上次盛庭驍竟然想讓人來挖你！”
方茗有些哭笑不得，“我、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姜鈺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逗你了，趕緊收起來吧，明天抽個時間去看看房子，是我親自給你挑的，應該是你喜歡的風格。”
“姜總，”方茗覺得再推辭也說不過去，收好檔案袋誠懇道謝，“見外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的好意我會記在心裏。”
姜鈺琪莞爾，這纔是她熟悉的方茗，內斂而沉穩，永遠都可以讓她放心。
……
次日。
姜鈺琪一身素白連衣裙，站在林薇薇的病房外默默注視着裏面的一切。
“姜小姐，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瘋了，懷孕之後一直不吵不鬧，整天捂着肚子不讓人靠近。”護工看着房裏的女人，好像看着一個怪物。
“你說說，要是個正常人，怎麼會想着把這樣一個孩子留下來……”
正常人？
姜鈺琪的嘴角一抹冷笑，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正常過？
“她這個樣子，多久了？”
姜鈺琪記得，上次自己來看她還是一副死硬仇恨的樣子，難道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
護工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吞吞吐吐開口，“其實吧……就是兩週前，那個男人又侵犯了她一次……”
姜鈺琪微微皺眉，有些不明所以。
“那天也是巧了，”護工擔心她責怪自己，趕忙解釋，“我正好給她拿藥去了，誰知道那個神經病突然闖進來侵犯她。”
“那個男人是個十足的瘋子，但是卻記得她，還一直喊她‘媳婦’，林薇薇打不過他就眼睜睜被他……”
姜鈺琪胸口有些不適。
那個男人她在視頻裏見過，猥瑣而骯髒，被這樣一個男人侵犯確實令人作嘔。
“那個男人還一直嚷着讓她給自己生個娃，等我回來發現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不大正常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曲折，姜鈺琪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之前我還擔心她會傷害自己、傷害肚子裏的孩子，不過這兩天看來是我想多了，”護工有些狐疑，“她好像挺期待這個孩子。”
“是嗎？”姜鈺琪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打開門吧，我進去看看。”
林薇薇的精神狀態還不錯，看見姜鈺琪進來並沒有太大反應，反而咧嘴笑了笑，“薇薇，你來了？”
姜鈺琪微微眯眸，不知道“薇薇”是誰，只是覺得那笑有些滲人，但卻不像是假裝的。
“快坐呀，你知道我懷孕了，過來看我？”林薇薇看着很是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