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邊走一邊看,慢慢就是走到了主街上。
雖說是沒有坐馬車,可這麼多人一下子出現在街道上,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百里鳳鳴主動走到皇上的身邊提議着,“不如父皇跟母后帶着侍衛走在前面,剩下的人跟在後面各自活動,等回宮之前再是跟父皇慢慢聚攏。”
永昌帝自也是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其他人聽着這話,自是不會太靠前了。
愉貴妃見又是太子去皇上的面前出謀劃策,便忍不住罵道,“倒是會出風頭。”
雲月看着面對皇上應答如流,泰然自若的太子,還是有些恍惚的。
印象之中,太子從小就一直很是內向,以前她去鳳儀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偶然看見父皇去鳳儀宮,太子見了父皇連頭都是不敢擡起來的。
那個時候雲月便總是在想,真的是可惜了太子那副好皮囊。
如今想想,她纔是不過走了一年多的時間,太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雖今日在御書房內,太子仍舊錶現的還是有些木訥,但卻跟她印象之中的那個人,早已不是同一個了。
雲月看着看着,就見太子已經走到了範清遙的身邊。
雲月微微眯起眼睛,難道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爲範清遙嗎?
百里鳳鳴帶着範清遙停留在了一處小攤位前面,便是止步不前了。
皇上已經帶着皇后朝着遠處走了去,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帝后身上,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太子這邊落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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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是真的很疑惑今日百里鳳鳴的舉動,等見周圍人都是走的差不多了,纔是開口詢問着,“你今日怎麼……”
話還沒說完,手腕忽然一緊。
範清遙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人就是跟着百里鳳鳴跑了起來。
等繞過了主街,範清遙又是被百里鳳鳴拉着在附近的巷子裏面穿梭着,也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的巷子,範清遙就看見一輛馬車正安靜地停在不遠處。
一直沉默的百里鳳鳴,忽然輕聲開口道,“子時之前回來便來得及。”
語落,將範清遙推上了馬車。
馬車似早就被交代過了,趕車的人在範清遙上了馬車的同時便急速行駛了起來。
坐在馬車上的範清遙還有一瞬間恍惚,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撲了過來,“小姐!”
範清遙愣了愣,“凝涵,你怎麼在這裏?”
凝涵哭着道,“是夫人出事了!”
範清遙心中狠狠一跳,卻還是安慰着凝涵,“彆着急,慢慢說。”
凝涵忙將所有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其實她也沒想到,就在她被八皇子攆出宮沒多久後,太子殿下就是派人來找到了她,並且將她安置在了這輛馬車上。
凝涵眼含着熱淚,不知是驚喜太多還是驚嚇太多,“奴婢總算是把小姐給等來了!”
範清遙看着凝涵那哭花了的小臉,終於知道爲何百里鳳鳴要答應出宮了。
只怕,從百里鳳鳴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便已經謀劃好了全部。
歷朝歷代的皇上,都異常的迷信。
想來百里鳳鳴也正是明白這點,才並沒有將凝涵的事情稟明給皇上。
不然以皇上那自私的性格,並不會設身處地的去想他人的難處,只會因爲責怪旁人掃了性質,更有甚者,若今年並不是個太平年的話,只怕這所有的責任都要歸咎於帶着噩耗闖入皇宮的凝涵身上。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別說是凝涵,就是花家怕都承擔不起皇上的盛怒。
現在的範清遙,已經沒空去想,百里鳳鳴究竟是在宮裏部署了多少的眼線,纔是能夠隨時掌握宮中的情況,現在的她只想着能夠趕緊見到孃親。
車伕趕車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都是穿插在主城的小路上。
無論是凝涵還是範清遙,都得伸手把住馬車身下的軟榻,不然真的會被顛簸出去。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馬車總算是停在了孫家的府邸門口。
孫府裏仍舊燈火通明着。
範清遙一路往孃親所在的後院跑了去,越是靠近,就越是能夠看見晃動的人影。
正院裏,孫府所有的下人都整齊而站,以備不時之需。
隨着厚重的門簾被掀起,幾名丫鬟排成拍匆匆走了出來,每個人的手中端着的水盆裏,都是一片刺目的血紅色。
剛剛進了院子的範清遙看着這一幕,目光狠狠一顫。
因爲天色太黑,再加上範清遙走的很快,府裏的下人都是沒認出來。
不過範清遙剛一邁步進門,一直守在外廳的幾個兒媳就是全都站了起來。
範清遙來不及打招呼,急聲詢問着,“孃親人呢?”
四兒媳雅芙忙伸手往裏屋指了指,“在裏面,婆婆也是在的……”
範清遙沒等四舅娘把話說完,便是掉頭就往身後的裏屋跑了去。
此時的孫澈正是站在門口,看見範清遙來了,趕緊就是將簾子掀了起來。
範清遙邁步進去的一剎那,便是被濃濃的血腥味撲了滿臉。
屋子裏,意識仍舊很渙散的花月憐正被人架起雙腿。
滿屋通亮的燭火下,她的臉和脣早就是白成了透明的,散亂的頭髮被汗水黏在面頰兩邊,身上蓋着的棉被都是已經被她的汗水給浸透了。
陶玉賢正坐在牀榻邊,不停地觀察着被子下面的情況。
旁邊散落着銀針,還有不少的藥材,想來是該用的辦法都是已經用過了。
範清遙看着這一幕,心都是跟着揪緊了。
上一世,孃親痛苦離世的那一幕,瞬間就是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那樣的疼。
那樣的痛。
又是那樣的不捨。
不得不說,那是範清遙的噩夢,更是她揮之不去的陰影。
心臟鈍痛的幾乎快要窒息,範清遙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口的陣痛感,快速的走到了牀榻邊,觀察起了孃親的形勢。
陶玉賢看見範清遙時,明顯一愣,不過很快便是整理好思緒道,“聽聞將嬤嬤說,你孃親是忽然昏了過去,應該是重摔在地的時候,不小心磕碰了肚子,才導致的羊水破裂,羊水即將流進,這人卻始終沒有太強的意識,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怕就是要一屍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