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曾經,甄昔皇后的心就疼的厲害着。
“那日我前往東宮,卻看見小小年紀的鳳鳴在跟少傅習武,我以爲是偶然,卻不曾想到很長時間前,鳳鳴就已經開始偷偷習武了,那麼小小的一個人,不畏炎熱,不怕寒冷,哪怕渾身都是傷也是咬着牙挺着,本宮瞧着都是心疼。”
甄昔皇后嘆了口氣,“後來啊,本宮就跟他說,鳳鳴啊,咱們不爭了,就這麼得過且過吧,或許這纔是咱們最爲正確的選擇,可鳳鳴那孩子卻拉着我的手與我說,只有站得最高,才能得到自己最爲想要的,所以哪怕是再苦,他都要熬過去。”
甄昔皇后想着,那個時候的自己當真可以稱之爲廢物了。
那麼大的一個人,受了些挫折就要死要活的,活的還不如自己的兒子明白。
“只是可惜鳳鳴那孩子從小就有心疾,好在,那個時候本宮遇見了你……”甄昔皇后反握住範清遙的手,是真的有些激動了。
若非不是剛巧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遇見了範清遙,只怕鳳鳴……
其實,也是多虧了鳳鳴在發病時,特意拉住她的手,讓她帶着他出宮去花家,不然只怕真的要就那麼錯過了。
範清遙其實也沒想到,會在那日遇見皇后娘娘的。
更不知道,重生回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改變了曾經。
上一世,範清遙一直聽信傳言,宮中太子病逝於十四歲。
而範清遙本身,也是始終堅信着。
但是想着上一世傳言中,說什麼皇上疼愛太子,更是在甄昔皇后薨逝後,各種追憶緬懷的那些屁話,範清遙便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再去相信曾經聽見的一切。
或許,在甄昔皇后薨逝後,皇上的追封是真的。
但不管是內疚是心虛還是害怕都好,絕不是傳聞中的深愛。
而百里鳳鳴……
範清遙敢肯定,後來她是見到過他的,更是他救了她。
但那個時候他爲何已經不是太子了,又是什麼身份,範清遙卻再也無從得知。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走了。”甄昔皇后笑着拉着範清遙的手,跟她說了這些話,真的感覺舒服了不少。
範清遙點了點頭,隨着皇后娘娘一起出了鳳儀宮。
上一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只要這一世,她抓住眼前的一切就好。
出了鳳儀宮,範清遙就是主動跟皇后娘娘分開了。
畢竟現在她還沒過門,就算皇上現在對她跟百里鳳鳴稍放戒心,但也只是暫時的。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範清遙從不敢掉以輕心。
甄昔皇后同樣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便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叮囑範清遙路上小心。
範清遙辭別了皇后娘娘,便是順着寬敞的宮路一直往宴席殿的方向走着,結果還沒走出多遠呢,就是瞧見不遠處有個人正朝着她招手。
範清遙再是定睛一看,就是笑了。
“我就知道以你低調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跟皇后娘娘一起去的,倒是你怎麼不早些出來呢,都是要凍死我了。”韓靖宸一看見範清遙,就忍不住抱怨着。
範清遙看着韓靖宸那隆起的肚子,笑着道,“辛苦你了。”
韓靖宸啊了一聲,“那不是必須的嘛。”
範清遙無奈地笑了笑,拉着韓靖宸的手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帶着她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面走了去。
“最近張藝藍可是有找你的麻煩?”範清遙一想到張藝藍,始終還是不放心的,那個女人可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
韓靖宸一想到張藝藍,反倒是笑了出來,“自從上次被你鬧上那麼一次,如今可算是乖多了,已經很久都是沒有出她自己的院子了,六皇子現在滿心都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也沒空去搭理她。”
範清遙點了點頭,只要張藝藍不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就好。
不然,就算是張藝藍身在六皇子府邸,也別想真的安寧了。
“對了,我聽聞你跟大皇子妃有聯繫?”韓靖宸輕聲詢問着。
範清遙挑眉,“你從哪裏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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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去拜見母妃的時候,聽聞宮裏面的那些宮人說的,不過你放心,都是誇讚你心善的,倒是沒有說你不好的。”
這話,範清遙可是聽不出是什麼好意。
她去看望閆涵伯,一共也就是那麼一次而已。
但偏偏,如今就是鬧到了宮裏面。
這種消息,看着是幫她刷人緣,博好感的。
但範清遙可是不會忘記,她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是個怎樣的性子。
如今百里鳳鳴風頭盡出,更是力壓了百里榮澤一頭,這個時候再是傳出她聯繫大皇子妃的傳言,不管其目的如何,只要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怕都是要懷疑她是想要故意拉攏大皇子妃。
至於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愉貴妃就是愉貴妃,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心情再次前行。
“怎麼了?”韓靖宸看着範清遙臉色不大好。
“沒事,不過是想起大皇子妃罷了,到底是懷了孩子,但現在的條件確實太差。”範清遙倒是不擔心,畢竟這種事就算是真的鬧騰起來,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如今愉貴妃派人傳出這樣的消息,也不過是想要膈應膈應她罷了。
“也是沒想到大皇子妃會落得今天的這個地步,說起來也是大皇子太蠢了一些,連刺殺太子的蠢事都做的出來,剛好前幾日我孃家那邊送來了不少的補品,我自己也是喫不完,等出宮我就是派人給大皇子妃送過去一些。”
韓靖宸對於閆涵伯是談不上喜歡,但若真的說是恨也達不到。
如今同樣都是身爲母親的人,她倒是真的有些同情閆涵伯的。
最主要的是,只要她也派人去送東西了,便是沒有人再能拿着這件事情在範清遙的身上做文章了。
若是真的說拉攏,那就也算她一個。
韓靖宸雖是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但範清遙又如何能不知道?
“靖宸,謝謝你。”
“說啥呢,小事兒啊。”
確實是小事。
但就憑這份心思,真的比什麼都難得。
韓靖宸笑着拍了拍範清遙的手臂,便繼續往前走了去。
結果正是這一眼看過去,她就是有些笑不出來了,“清遙,那個跟太子說話的人,我咋瞅着這麼眼熟呢?”
範清遙,“……”
嗯,她也看着眼熟。
範自修。
她的祖父。
如何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