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勢看起來非常大!
蘇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臉色瞬間煞白。
今天若不是薄景言及時打進來的電話,她可能就從吧檯的另一端,避開打架的人羣往大門口跑。
而那裏,當時已經擠滿了人,如果混亂中,大家都一同往外跑,指不定她就會被人擠到別處。
現在裏面具體混亂成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但她滿腦子都是店裏那些易燃物品,着起火來,火勢蔓延的速度簡直難以想象。
如果她再是那種災難發生時的倒黴蛋,這下可真不好說了。
蘇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薄景言,他也正往店鋪看去,側頸處還能看到他的出的汗。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別怕,已經沒事了。”
蘇西聽到薄景言的聲音,立刻收回視線。而薄景言,剛好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安慰。
順勢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緊緊握着。
蘇西可能只顧着自己心裏的後怕感以及剛纔的慌亂,根本沒注意自己的手被薄景言握着。
等她發現,她的手已經被薄景言拿到了脣邊輕輕一吻。
蘇西趕忙抽回手,慌亂的起身,薄景言也隨着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溫和的說:
“走吧,這裏太危險了,車子先放那裏吧,你停的位置,不會阻礙消防車進出。”
蘇西心緒不寧的跟着薄景言,直到走到了馬路邊,她纔回過神。
她頓住腳步,目光沒有看向薄景言,半垂着腦袋說:
“我……我自己回去,麻煩你了。”
蘇西這次說話的語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溫和。
“你臉色很差,我先帶你喝點糖品,前面就有一家。”薄景言說着,直接抓着她的手腕,沿着馬路邊走。
蘇西掙脫了幾下,但他沒鬆手,沒走多遠便到了店內。
薄景言把她拉到一個卡座前,溫和的說道:
“你先坐這裏,很快。”
蘇西環視着四周,是一家佈置的很溫馨的甜品店,有點像小型的咖啡館。招牌上各種可口的甜品,琳琅滿目。
沒一會兒,薄景言親自端來托盤,托盤裏有三碗不同的甜品,有桃膠雪耳羹、花生酪、楊枝甘露,還有兩塊精緻的小蛋糕。
“我記得這些都是你喜歡喫的,希望我沒有記錯。這些都是適量小碗裝的,份量不會膩口,放心喫。”薄景言邊說,邊把勺子遞給蘇西。
“……謝謝。”
蘇西緩緩地接過勺子,遲疑了片刻,挑了那份楊枝甘露。
薄景言溫聲說:“西西,你先喫,我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蘇西沒有擡頭看他,但是點了一下頭。
等薄景言出了店門,蘇西才透過玻璃窗朝他看去。
他在馬路邊的標牌附近慢步走着打着電話,時而蹙眉,時而朝這邊看。
他變了,而且變化極大,變的好像是另外一個男人,暖男。
蘇西從來都沒想過,這個詞能跟薄景言掛上鉤。
他向來冷冽、漠然,或者狠心……
蘇西緩緩地收回目光,一點點喫着那些甜品。
那天,他在那個會所救了她,包括之前在布魯斯咖啡館他因爲她跟那些混混打架,她心裏沒那麼大觸動,但今天……
焦急中,他冷靜自持的讓她躲進洗手間,在洗手間,他一遍遍安撫着她,對外界一無所知的恐懼感。
救她之前,他明知道里面有人想要縱火,警官轟他走,他說他老婆在裏面,他不走……
蘇西回想着這些,皺着眉搖了搖頭。
她不想承認她心裏某處有什麼觸動,這應該是感激的情愫,換作旁人來救她,她應該也會有這種感激。
很快,薄景言回到了店裏,他點的加了冰的拿鐵也已經被服務員端上了桌。
再次坐下的薄景言沒有開口說話,神色有着說不出的凝重。
蘇西感覺到,他接了電話之後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好意思開口問。
雖然沒有問什麼,但蘇西似乎也不像之前對他格外牴觸、格外冷淡,她把那份花生酪端在了他面前,只是沒有言語,也沒有給他遞去勺子。
但薄景言卻自己拿起勺子吃了起來,還說了聲“謝謝。”
蘇西的思緒亂糟糟的。
除了剛纔薄景言救她的事情,蘇西還想到早上安馳跟她說的,薄家老爺子和薄景言父母如果知道她的三個孩子是薄景言的,肯定會來搶。
然而,能在那幾個人面前說話有份量的,也只有薄景言了。
安馳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就是叮囑她,如果她把薄景言得罪了,等真相出來的那一天,她一個人如何與權勢地位顯赫的薄家抗衡?
蘇西想到這裏又覺得心裏一陣難過。
她不是沒求過他,由過往聯想到以後爭搶孩子們,他會放手嗎?會勸他家人別跟她爭嗎?
“西西,想什麼呢?是這些東西不合胃口嗎?”
蘇西正想的出神,薄景言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搖搖頭:“沒有……挺好。”
薄景言又問:“喫完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說罷,薄景言怕蘇西誤會他在提條件,幫了大忙之後,所提的一些要求聽起來都像條件。他又急忙補充道:“是有事情,不是去玩樂。”
蘇西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等兩人從甜品店出來,薄景言帶她去自己停車的地方。
在路過那個玩具店時,蘇西看到有好幾個被擔架擡着出來的,其中有兩個臉上還蓋了白布,那意味着……
蘇西的後背不由得一緊,薄景言見她神色不對,直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另一側,用自己身體擋住蘇西的視線,溫聲道:
“別去看。加快腳步。”
到了車中,薄景言讓她坐在了副駕,還特意給她座椅調整到舒適角度,讓她先睡一覺。
蘇西本來心裏就對玩具店發生的事情感到後怕,剛纔又看到那一幕,人都顯得有些木訥了。
車子行駛沒一會兒,她便疲倦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蘇西緩緩地醒來,車裏不見薄景言的影子,每個車窗都降落着兩指寬度的縫隙,她的身上則蓋着一件薄絨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