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喫着團圓飯。
聽聞花月憐出事了,滿桌子的歡聲笑語瞬間戛然而止。
陶玉賢連忙穩住情緒,一邊讓人準備馬車,一邊吩咐許嬤嬤,“快去找人給宮裏面送消息。”
許嬤嬤知道凝涵是個利落的,平日裏總是跟外小姐出門,便讓凝涵去送消息。
凝涵一路趕着馬車來到了宮門前,卻無論怎麼說都是進不去宮門,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想着夫人那邊還不知情況如何,急得都是要哭出來了。
守門的侍衛看着凝涵的樣子,沒有一個敢自作主張的。
就在剛剛,御書房那邊還傳來了皇上暴怒的消息,這個時候誰敢往御前走?
而此時的御書房裏,仍舊是血雨腥風一片。
範清遙眼看着那半人高的箱子,朝着自己兜頭兜臉的砸了過來,根本不能躲閃。
忽然,一個身影就是擋在了範清遙的面前。
“砰——!”
伴隨着一聲悶響傳來,熟悉的紫述香味也撲進了範清遙的鼻息中。
菱角分明的箱子,重重砸在了百里鳳鳴的額頭上,原本飽滿光滑的額頭上,順勢裂開了一個一指長的血口。
鮮血,緩緩流淌而出,染紅了百里鳳鳴漆黑的眉眼。
範清遙知道,在皇上的面前,百里鳳鳴是不能有任何顯露的。
也就是說,剛剛這一下,他是硬生生扛下的。
百里榮澤和雲月見此,脣角都是悄悄得勾了勾。
這段時間,太子的風頭實在是太盛了,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等過了今日,百里鳳鳴將徹底從太子的位置上滾下來。
永昌帝面色陰沉,聲音滿是冰冷的殺氣,“事到如今,你們二人還有何話可說?”
百里鳳鳴靜默而站,似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白荼都是要急死了,難道殿下這是要放棄掙扎了不成?
永昌帝見百里鳳鳴沒有開口的打算,更是怒不可遏,“來人!”
“噗通——!”
又是一聲悶響響起,打斷了永昌帝的話。
御書房內的幾個人循聲望去,就見範清遙重重跪在了地上。
百里榮澤見此,心中冷笑不止。
如此看來,範清遙這是黔驢技窮,想要懇求父皇饒命了啊。
雲月則是走到了範清遙的面前,急切的道,“冰荒雪原上的奇珍異獸異常罕見,太子妃也是沒有見過也是情理之中,太子妃可是要好好跟父皇求情纔是。”
看似勸說範清遙的話,瞬間就將永昌帝的怒火點燃到了最旺!
當初他放範清遙出來,就是爲了讓範清遙辨別真假。
結果現在看來,範清遙竟是完全不懂?
永昌帝陰森的臉色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好啊,原來他一直都被這兩個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只怕從一開始,什麼客商之類就都是假的!
“來人!將太子和太子妃給朕拖出去!”又是一聲怒吼,御書房的門順勢被推開,一羣的帶刀侍衛衝了進來。
眼看着那些侍衛已是即將走到百里鳳鳴和範清遙的面前,百里榮澤和雲月,都是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總算是要大功告成了。
然就在這時,範清遙忽然開了口,“兒媳其實早知那奇珍異獸的屍體有假。”
這樣的話,對於所有人來說,完全就是垂死掙扎。
就連永昌帝都是給氣哆嗦了,“你以爲,現在朕還會信你?”
雲月更是開口道,“若太子妃一早就知真假,又爲何要將假的送至父皇面前?”
範清遙不緊不慢地掃了一眼一旁的雲月,“不是雲月公主自作主張,趁着所有人不備,將箱子送過來的嗎?”
雲月,“……”
死到臨頭,還惦記着反咬她一口?
這範清遙還能不能再可恨一點!
百里榮澤自是要幫雲月說話的,“就算是如此,東西也是太子妃帶進宮的,我聽聞剛剛鳳儀宮鬧了刺客,雲月公主也是好心生怕送給父皇的東西有所閃失。”
範清遙卻道,“我與太子帶進宮時候是真的,但現在卻是假的。”
百里榮澤,“……”
這人是瘋了吧?
不然怎麼說的字他都知道,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別說是百里榮澤沒聽懂,就是永昌帝也是聽得雲裏霧裏的。
“太子妃,你可知欺君的代價是什麼?”永昌帝眯着眼睛,陰冷地看着範清遙。
範清遙頷首,“皇上面前,兒媳不敢打誑語,當時兒媳在酒樓親自檢查過,這裏面兩具屍體,均是如同楚公子所說,是雙心同生。”
楚玉之聽着這話,就是詫異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雲月。
雲月都是要氣死了,冰荒雪原上的奇珍異獸誰見過?她也不過是隨便蒙了特徵而已,目的就是爲了藉助師兄的口證明是假的而已。
但誰能想到,原本她用來指認範清遙的證據,現在竟又被範清遙當成了證據?!
就算雲月心裏清楚範清遙說的是假的,這個時候她也不能開口反駁。
不然,豈不是連她自己的臉都給打了!
“如你所說,那真的是在花家了?”永昌帝陰沉的臉色,總算是有了一絲明朗,畢竟,沒有人比他更希望能夠長生不老。
範清遙搖了搖頭,“就在兒媳的身上。”
永昌帝,“!”
百里榮澤,“!!”
雲月,“……”
怎麼可能?!
在衆人震驚的注視下,範清遙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盒子。
“從酒樓出來後,兒媳便先行帶着奇珍異獸的屍體回到了花家,並自作主張的將其煉製成了丹藥,方便皇上服用。”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箱子裏面的兩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雲月不相信範清遙真的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把丹藥給煉製好了。
“太子交代,今日皇宮人多口雜,擔心消息被泄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故在我煉製丹藥的時候,特意找人又是做了兩具屍體,以假亂真,混淆視聽,若是幸運的話,或許還能釣到大魚也說不定。”範清遙跪在地上,一字一頓,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
雲月,“……”
你說誰是魚!
百里榮澤篤定那箱子裏面的,就是軫夷國攝政王給的東西,但是現在範清遙手裏的盒子又是清晰可見,思來想去,他只能懇求皇上,“到底是入父皇口的東西,兒臣懇請父皇傳太醫前來驗證。”
此話,倒是說到了永昌帝的心坎裏。
“來人,去將太醫院的太醫都叫過來。”永昌帝雖是忍不住的興奮,但並沒有被徹底衝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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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荼領命,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