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薄景言被移送到病房,安頓好之後,幾位護士匆匆離開。
剛纔的安馳沒有跟着進來,護士走了,他才進到病房溫和的開口:
“蘇小姐,我已經打了電話給丁小妍,等賓客們散去,她就把你的包給送過來。還有,她說,午飯過後,員工們會回到工作室,讓你不要掛心。”
蘇西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安馳又繼續說道:
“蘇小姐,上午去慶祝你開業,薄總今天的公事都沒處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我需要回公司安排一下,這裏暫時交給你,可以嗎?”
蘇西怔了怔,還是點了點頭,她把人弄成這樣,理應是得等人醒來,確定沒事,她纔好安心的離開。
安馳走後,病房內,瞬間顯得格外安靜。
蘇西湊到牀前,盯着薄景言的臉看了一會兒,又捏了捏他的臉頰,人還是沒反應。
蘇西忐忑的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片刻後,又起身在屋裏走動。
她來來回回走動,時間過去很久,蘇西忽然又想起什麼,才又踱步回到牀邊,她握着薄景言的手腕,打算把脈。
但她剛把指尖覆在他的脈搏上,卻發現他的手指在動。
“你……你醒了?”
蘇西顫着嗓音詢問,視線也即刻移動到他的臉上,發現他睫毛也在動。
“我……我去喊醫生。”
蘇西丟下一句話,剛起身,手腕卻被薄景言拉住。
蘇西頓住腳步,感覺他想起身,便按動調整病牀靠背的按鈕,讓牀頭斜立了起來。
“水。”薄景言虛弱的說。
蘇西又趕忙拿起牀頭櫃上早已準備好的水杯遞給他,但他沒有接,蘇西只好那樣握着杯身,餵給他喝。
等他喝完,蘇西緩緩地坐在椅子上,垂着腦袋,聲音很低的說:
“我……我不是故意的,更沒想過害你……”
蘇西說完話,完全聽不到薄景言的迴應,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皺了皺眉,緩慢地擡起頭。
薄景言正靠在牀頭看着她,那眼神……充滿不解和疑惑,並且眼神中還藏着幾分薄涼,總之,說不出的古怪。
蘇西心裏一驚,這不會是撞到了大腦,給他撞傻了吧?!
蘇西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薄景言搖搖頭,等蘇西放下手臂,又見他轉動視線打量着屋裏。
蘇西還想問什麼,只聽他幽幽地問:
“這是醫院?我怎麼了?”
蘇西:“……”
下一秒,蘇西趕忙起身,朝門外跑去,邊跑邊喊着醫生。
等醫護人員來了一波,各種問詢檢查之後,對蘇西說:
“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等那些檢查報告出結果,我們會進行會診,你先照顧好他。”
蘇西心裏忐忑不安的點點頭,她這一推,把他給摔傻了?
等送走醫護人員,蘇西怔怔的回到牀邊,認真的問道:
“你真的不記得你是怎麼進醫院的?”
薄景言搖了一下頭,而後打量了她一番,又問:
“安助理呢?我們還未結婚,你在這裏照顧我不合適。”
蘇西:“……”
這說的是什麼話?並且這清冷的說話口吻,完完全全像幾年前那副德行。
不過,看來他腦袋沒完全撞壞,他能記得安助理,便是知道他自己是誰,但是,就是這話聽着,怎麼怪怪的……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敲響,她趕忙跑過去打開門,是丁小妍來送包。
蘇西出了房門,並把門帶上,接過丁小妍手裏的包之後,把她拉到拐角處,小聲說:
“小妍,薄景言的腦子好像摔壞了,說話奇奇怪怪的。”
“什麼?!不會吧?幾層臺階摔成那樣?他又不是老大爺,至於那麼脆弱?”丁小妍驚愕的嘴巴都張成了Q型。
蘇西皺了皺眉,說道:
“說不好,他摔下去之前,看上去像和穆傾城打架了,萬一也打到了腦袋加上又摔一跤?”
“……那怎麼辦?”丁小妍小聲問。
蘇西不以爲意的說:“他要是真摔壞了腦子,我以後也算落得個清淨日子了。”
丁小妍沉默片刻,小聲問道:
“西西姐……他,他最近對你那樣好,你就沒有心動的感覺?那會兒在酒店,你可是臉都嚇白了。”
蘇西:“說什麼呢,你都說那是嚇的了?你要是把人推下了樓,摔的生死不明,你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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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心動就不心動吧,那……那我先回工作室?”丁小妍說着,突然又想起什麼,立刻補充道:
“對了,西西姐,珊珊姐喝多了,我在酒店給她開了一個房間,讓我們其中一個員工在那照看着了。然後溫總那邊,我說你有點急事先走了。不過,我沒見着穆傾城,他可能是喝多了自己走了。”
蘇西沉默片刻後,問:“那陸承軒呢?”
丁小妍回想一通,說:
“陸承軒……他那會兒好像也喝多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沒見到。”
“行,那你先回工作室。到點就按時下班,我這邊等到安馳回來,我就去找你。”
“嗯。”
等蘇西再回到病房,薄景言已經從牀上下來,站在窗口處。
聽到門響動,薄景言緩緩地轉過身,深邃的眸光打量着蘇西,淡淡問道:
“旗袍穿的很美,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蘇西:“……”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這男人總是一副暖男的樣子,在她面前晃。
陡然間,他清冷的態度和語氣,倒是讓她一時間無從適應了。
蘇西正在愣神中,又聽薄景言幽幽的說:
“婚期已經定了,你有什麼要求?”
蘇西:“……”
她徹底愣住了,這哪跟哪?
電視劇中傳說的選擇性失憶讓薄景言給攤上了?!
怎麼可能?!
蘇西故意回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話音剛落,只見薄景言緩慢地朝她走過來,而蘇西,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着。
直到被他逼近牆角,無路可退,蘇西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