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哥哥還說個沒完,範清遙趕緊笑着道,“哥哥回來怕是還沒去給外祖和外祖母請安吧?”
花豐寧,“……”
光顧着墨跡了,倒是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天色還不是很晚,哥哥先去跟外祖和外祖母請安纔是。”
花豐寧其實還有很多話沒說完,但是花家的家教一向森嚴,想着今日要是自己不去,明日指不定要被祖父如何訓斥,只能硬着頭皮邁步走了出去。
暮煙見哥哥出門了,三姐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便猜到了一些,也是主動先行回了自己的院子。
範清遙這纔是走到軟榻邊坐下,看着武秋濯詢問着,“嫂子可是遇了什麼難事?”
這話,可是把武秋濯給嚇了一跳。
“有這麼明顯?”她就是怕夫君察覺到什麼。
範清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嫂子放心,哥哥並沒有察覺到。”
武秋濯,“……”
忽然就很慶幸,不是所有人都如範清遙這麼聰明。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幾日孔家給我送了信兒,說是孔箐盈過幾日就要出嫁了,嫁去主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聽說是一個財主的妾侍,算起來,剛好就是明天。”
範清遙可是沒想到,孔家還陰魂不散。
就算武秋濯跟孔箐盈是從小的情分,又如何?
當初出了那樣的事情,若孔家真的還顧忌着情分,就不會還來騷擾武秋濯。
就算真是好意想邀請武秋濯送行,也根本沒必要把孔箐盈的情況說的如此仔細。
這分明就是想要讓武秋濯心裏有愧啊!
對於孔家的那些人,範清遙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好感。
但是看着糾結的武秋濯,範清遙也不好把話說的那麼直白,“嫂子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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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孔箐盈從小一起長大,說沒有情分是假的,我想着她馬上就要嫁人了,曾經的一切也該一筆勾銷了,不然總是顯得我小肚雞腸……”
“嫂子的意思是,想要去送行?”
武秋濯靜默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範清遙當然不能讓武秋濯去送行,以孔家的尿性,誰知道會算計些什麼。
但想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
“嫂子既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等一會哥哥回來,我便讓哥哥陪着你一同去。”
武秋濯直接打斷,“不可!”
就算她能原諒孔箐盈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但她到底是個女人。
她是瘋了還主動把自己的夫君往孔箐盈的面前推?
範清遙等的就是這句話,“嫂子的想法我懂,但嫂子現在還懷着身孕,若是一個人出門別說是哥哥,就是外祖和外祖母都是不可能放心的,我知道嫂子對孔家小姐還有情分,但若因爲孔家小姐而讓嫂子跟外祖這邊有了間隙,可就是不好了。”
武秋濯沉默着,道理她都是懂的,但就是不知該如何取捨。
“不如嫂子將此事交給我?”
武秋濯一愣。
範清遙笑着又道,“嫂子可是覺得我不配?”
武秋濯連忙搖頭,“怎麼會,你可是太子妃,我就是覺得孔家怎麼配……”
範清遙聽着這話,就是放心了。
還好分得出輕重,只要心是向着花家的,這事兒她就能辦。
“嫂子嫁給我哥哥,就是我的長輩,所謂的身份只是說給外面那些外人聽的,嫂子若是信得過我,此事便交給我去辦,若孔家人真的以嫂子不出面,而埋怨嫂子,那這樣的朋友就真的是可有可無了。”
武秋濯發現,自己這個小姑是真的會說話。
就好像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一樣,句句話都是能說在她的心坎上。
或許,這是她永遠都不可能學會的學問吧。
範清遙一直等哥哥回來了,纔是起身離開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範清遙第一件事就是將凝添叫到了面前,“一會讓荷嬤嬤去院子的庫房裏找根百年人蔘,明日你親自帶着去孔家走一趟。”
凝涵一進門,就聽見了小姐的話,雖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但一想到孔家,就噁心的不行,“百年人蔘?孔家也配!”
“明日是孔家小姐大喜的日子,咱們花家既是出手,就不能被人看了笑話。”範清遙淡淡一笑,只有越是貴重的東西,才越是能夠顯示出武秋濯嫁在花家的地位。
況且,百年人蔘對於旁人來說或許稀有,但對於範清遙來說,這種東西真的不算是有多珍貴,青囊齋那邊每個月都會高價收購很多年份的藥材,千年的野山參範清遙也不是拿不出手。
但憑孔家,還真的就不配。
“這種事情,應該讓荷嬤嬤去才更大快人心。”凝涵不是對自家的姐姐沒信心,只是跟荷嬤嬤的凌厲相比,自家的姐姐明顯就是個悶葫蘆。
“就是要少說話才更有效果。”
荷嬤嬤是氣勢非凡,但想要對付孔家,氣勢是其次,態度纔是最重要的。
範清遙看着凝添道,“什麼都不用說,把東西扔在那回來就是了。”
孔家既是想要邀請武秋濯前往,自就是存了小心思的。
範清遙不用想,都知道孔家在盤算着什麼。
既然孔家自己給臉不要臉,那她沒必要慣着什麼。
等交代完一切,林奕就是去而復返了。
估計是吃了花家茶的緣故,林奕對範清遙的恭敬,可謂是肉眼可見的嗖嗖往上長着,“殿下已經給軫夷國攝政王送了消息,軫夷國攝政王回了話,說是五日後讓殿下跟太子妃一同前往酒樓。”
五日,這時間還真的是不短。
說實話,現在的一切都看似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軫夷國攝政王那個人,城府深,心機深,想要看透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如那種滿心利益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會平白無故的出手相助?
可偏偏,軫夷國攝政王就是這麼做了。
而且從現在的角度來看,做的很是大公無私。
範清遙氣勢很想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拿到東西,再是將此事徹底了結。
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着急就越是要慢慢來。
如此纔不會出錯。
送走了林奕,範清遙就是躺在了牀榻,卻是久久無眠。
總覺得事情已經清晰在眼前了,但就是還有很多的細節隱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