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蘭臉上掛着笑容,試圖緩解着尷尬的氣氛。
她故作溫和地說道:
“不小心踢到了,嶽嶽,來你姐夫家,別那麼多話。來,這麼多好喫的,趕緊喫飯。”
蘇嶽嶽一臉不高興的睨了周美蘭一眼,反駁道:
“這不是姐夫問我話呢嗎……”
周美蘭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拿起筷子往蘇嶽嶽腦門敲了過去,同時厲聲道:
“趕緊喫你的飯。”
一旁的蘇西眸色平靜的聽着、看着。
在蘇家,蘇嶽嶽可算是家裏最沒心機的那個了。
口無遮攔更是他一大特點。
不過,這些在蘇西身上,也只能算是所受的苦中的冰山一角。
只要想起過往,全都是無法釋懷的傷。
正在蘇西思緒漂浮間,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被薄景言抓住。
他緊緊的握了握,又即刻鬆開。
隨後,蘇西的碗中很快被薄景言夾滿了菜。
“喫吧,這都是你愛喫的。”
蘇西淡淡地掃視了他幾眼,全當他這又是在人面前演戲。
蘇西故作感謝地朝他淡淡一笑,開始小口喫着東西。
但蘇西的目光時不時掠過一直沉默的蘇蕊蕊。
這小丫頭似乎真的喜歡薄景言,蘇西每次看,蘇蕊蕊的視線都會在薄景言身上。
正在這時,薄景言突然冷下來的聲音傳入蘇西的耳朵中:
“嶽嶽,你西西姐,在你們家是保姆嗎?”
蘇西微微一怔,演戲也不用超綱吧?
關他什麼事?
蘇嶽嶽很快接話道:“我媽當我姐是保姆,我可沒有。”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這話一出,周美蘭的臉色徹底難看了。
連額頭都出了汗珠,她趕忙解釋道:
“哪有,女婿你別聽這孩子瞎說。蘇大強每天在公司忙的昏天暗地。我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很不容易得,西西又是老大,幫着我一起分擔一下家裏的家務活,也是應該的嘛。不過,大多數還都是我在做的。”
周美蘭解釋完,狠狠地瞪了蘇嶽嶽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示意他把嘴閉上。
“哦?是嗎?”薄景言拖了長音調,語氣中不難聽出,帶着一絲質疑。
周美蘭見狀,又趕緊迴應:
“當然了,不信你問西西。”
說着,周美蘭又把目光轉向蘇西:
“是吧?西西,媽媽沒說錯吧?”
蘇西擦了擦嘴角,緩緩地擡起頭看向周美蘭,不疾不徐地說:
“媽媽覺得沒錯肯定就沒錯,你們把我養大不容易,我受點苦沒什麼,只當是還了你們的養育之恩。”
蘇西不痛不癢的話語內容,和犀利的眼神,讓周美蘭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是有薄景言給撐腰了,跟她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周美蘭暗自揣測着。
之前,她還以爲蘇西是因爲跟薄景言鬧離婚,心情不好,纔對她張牙舞爪的。
可慢慢才發現,蘇西的性子變了。
放在以前,她打蘇西,罵蘇西。
無論怎樣苛刻,蘇西都不敢說什麼酸話,更不敢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這死丫頭性子溫順,很容易掌控。
這麼多年,她能容得下蘇西,也是因爲蘇西性子好,好拿捏。
如今有薄景言撐腰,她對蘇西的態度也是時候改變了。
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把她當下人使喚了。
畢竟,如今蘇西回了薄家,那她就還有指望能從這裏撈更多的好處。
想到這裏,周美蘭裝作一副一臉感動之色,拉着蘇西的手,語重心長道:
“西西啊,我們家條件不好,讓你受了不少苦,你要怪就怪媽媽,媽媽能力不夠,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蘇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冷的光芒,但語氣依舊保持不以爲意:
“都過去了,不提了,快喫飯吧。”
蘇西說話的同時,已經把手縮了回來。
原本生理性的飢餓感,也都快被噁心沒了。
待氣氛有所緩解之後,蘇西的嘴角微微勾起,裝作溫和的跟薄景言說:
“景言,妹妹剛回國,許久未見,能不能留她在公館住幾天?”
薄景言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訝,又很快消失。
他溫和迴應:“你是這家的女主人,你決定就好。”
蘇西順勢微笑着點頭。
但兩人趁衆人不注意時,又各懷心思的對視了幾眼。
蘇西再收回視線時,盤中又增加了薄景言夾的新菜。
她舒展着面部表情,裝作一副欣然接受的神色。
她現在沒有和任何槓的心思,也不想知道薄景言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她一心都在想着怎樣從這裏離開。
這次如果能離開,她一定選擇離開這座城市,離這裏所有的人都遠遠的。
蘇西心中暗自思索着,周美蘭又忽然開口說話:
“西西啊,你好像喫胖了很多,從那會剛看到你時就覺得你胖了,是不是懷孕了?”
周美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也在蘇西身上流轉,更多的是觀察她的小腹。
好在蘇西現在坐着,寬鬆又帶褶的肥胖衣裙完全可以遮住腹部。
“對,喫胖了,最近工作比較累,喫的多。”蘇西淡聲回答。
說的同時,蘇西還偷偷瞥了一眼薄景言。
薄景言正專注的喫着東西,似乎並無意透露她懷孕的事。
而周美蘭,聽到蘇西這麼說,她也就信了。
也跟着薄景言學,一個勁的往蘇西碗裏夾菜。
就這樣,一頓飯喫下來,似乎每個人心裏都打着各自的算盤。
喫飯期間,薄景言的話極少,蘇西不由得胡亂猜想。
薄景言不做無用之事,他把他們弄來,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坐在一起喫個飯。
沒說什麼事情,是因爲事情還不夠成熟嗎?
……
等到下午,周美蘭他們要回去時。
薄景言也出來相送。
蘇蕊蕊開口說道:“媽,你回去就收拾我的衣服送來。”
周美蘭還未接話,薄景言便說道:
“不用,她需要什麼,吩咐給傭人,我差人去買。”
薄景言的這句話雖然語氣平靜,但其中卻帶着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
周美蘭他們更沒有膽子違抗薄景言的話。
蘇西不動聲色的聽着他說話,他這一聲吩咐,蘇西很怕周美蘭便不再送東西來了。
蘇西趕忙趁着都還沒上車,把周美蘭叫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