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沒想到太子妃會忽然將矛頭對準自己,嚇得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當,當時事發突然,奴,奴才只想着貴妃娘娘心細寶嫣小姐,便趕緊去通知貴妃娘娘……”
範清遙卻道,“原來我竟是不知,宮裏面的奴才可以如此罔顧主子性命。”
“奴才真的只是一時心急,才,纔想着趕緊去通知貴妃娘娘的,畢竟貴妃娘娘離開前曾千萬叮嚀着奴才,一定要照看好寶嫣小姐的。”
“若當真如此,那你爲何這麼長的時間,閉口不提愉貴妃的外甥女兒究竟是如何落湖的?如果真的按照愉貴妃的外甥女兒所說,你也應該看見了五皇子的纔是,但你爲何一直不說,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看見五皇子!”
小太監哪裏想得到太子妃平日裏看着沉默不語的,關鍵時刻竟如此難纏。
剛剛在這花園裏,爲了引五皇子過來,他故意離得很遠,是看見了一個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進入了這裏,但究竟是不是五皇子,他卻是根本沒有看清楚的。
但如今面對太子妃的問話,小太監就算是沒看清也是要點頭的。
愉貴妃見小太監都是被範清遙給逼得不會說話了,臉色也是冷了下去,“太子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本宮的外甥女兒故意污衊五皇子不成?太子妃怕不是聾了不成,連城內的傳言都是沒聽說麼?”
有傳言拽着五皇子,五皇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有什麼稀奇的!
剛巧此時,白荼帶着人匆匆走了回來。
愉貴妃見狀,根本不再看向範清遙,口口聲聲喊着讓皇上做主。
白荼的手裏確實捧着衣衫,不過他卻先行走到了皇上的面前,低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纔是又將手中的衣衫遞在了皇上的面前過目。
永昌帝微微垂眸,仔細打量着面前的衣衫。
荒廢的花園中,人人屏氣凝神,所有人都在等着皇上做最後的宣判。
不知道過了多久,永昌帝纔是再次看向尤寶嫣,“你看見的衣衫,可是這件?”
尤寶嫣看都是沒看的就點了點頭,“回皇上的話,正是這件。”
愉貴妃看着如此一幕,心中塵埃落定,只等着皇上如何處罰五皇子,她再是想辦法見縫插針,讓皇后捏着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放肆!”
愉貴妃心裏的算盤正敲打得清脆,忽然就是看見皇上怒吼一聲。
永昌帝是真的生氣了,整張臉都因暴怒而抽搐着。
所有人看着這一幕都傻眼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愉貴妃心裏一驚,不過很快就是明白了過來,只怕皇上這是在怒罵五皇子,如此想着,她便是趕緊開口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道此事是五皇子做的不對,但好在寶嫣也並不無大礙,只是這女兒的名聲固然重要……”
“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臣妾以爲,若五皇子願意迎娶了寶嫣,臣妾自會勸說母家息事寧人。”
白荼聽着這話,腳指頭都是尷尬的要摳穿地面了。
愉貴妃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皇上都這樣了,還想着賜婚呢?
白荼正想着,就見永昌帝忽然朝着愉貴妃走了去,在站定到愉貴妃的面前時,擡腳就是踹在了愉貴妃的肩膀上。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都是驚呆了!
愉貴妃被踹的倒在地上,是真的疼了,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雲月見狀,連忙撲在了皇上的面前,“父皇您這是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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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讓你母妃自己好好看,她們家究竟出了個什麼東西!”永昌帝說着,直接將手裏攥着的衣衫,劈頭蓋臉地砸在了雲月的臉上。
雲月迷茫地拿下衣衫,藉着周圍宮人們手裏的燈籠一照……
臉色瞬間就是一片青白!
怎,怎麼會是這樣的?
尤寶嫣看着這場面,心裏也是突突跳個不停,撞着膽子朝着雲月手裏的衣衫看了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衣衫上爲何沒有蝠紋!
這下子,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愉貴妃的外甥女兒口口聲聲咬定蝠紋,但人家五皇子的衣衫上根本就沒有。
再是想想剛剛尤寶嫣看見這件衣服時,那般肯定的模樣,這明擺着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想要污衊五皇子啊!
甄昔皇后瞧着眼前的這一幕,也是覺得很震撼好麼。
其實在知道出事了的時候,她便是想到了提前出去更衣的老五,也猜測到了鳳鳴裝病把少煊叫進大殿的原因了。
但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精彩的地步。
想着這些年愉貴妃那一邊的一腳一腳在自己背上踩下的腳印,甄昔皇后就覺得痛快的不行。
愉貴妃,原來你也有今天!
雲月雖是震驚,但心裏卻在不停地算計着。
可就在她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聽範清遙詢問着白荼道,“可能肯定這衣衫就是五皇子的?”
白荼就等着太子妃這句話呢,忙恭恭敬敬地道,“回太子妃的話,皇上面前奴才不敢有任何欺瞞,奴才身後就是幫五皇子更衣的嬤嬤,還有將五皇子衣衫送去洗衣苑的宮女,連同洗衣苑接手五皇子衣衫的粗使宮人都是一併詢問且帶過來了,她們均認定,這衣衫就是五皇子的。”
後面的幾個宮人聽着白荼的話,都跟着點了點頭。
面對如此的鐵證如山,雲月纔剛升起的希望還沒說出口就是再次被澆滅了。
雲月不願相信範清遙真的就這麼聰明,連她心裏想的什麼都清楚,但眼下必須要將此事給拖延過去,不然別說是母妃,就是她們這些子女都要被牽連。
“父皇,女兒相信事出必有因,只是當時母妃也未曾在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需要仔細查證纔是啊……母妃跟隨在父皇這些年,爲父皇生兒育女,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母妃對父皇的心思,難道父皇不知道嗎?”
雲月很聰明,既證據對她不利,她就乾脆打起了感情牌。
很顯然,這招確實是對皇上管用的。
最主要的是,雖同樣都是懂醫的人,但相比於煩請呀,永昌帝自相信雲月。
所以就算是顧慮着雲月,永昌帝也不能真的深究了愉貴妃。
“來人,將傳話的人連同涉世的人一併抓下去,交給慎刑司一起審查。”
所謂涉世的人,說的自然是尤寶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