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蘇西,斟酌着時間,便選擇了坐上公交去民政局。
她以爲那裏的離婚窗口會冷冷清清,不曾想,隊如長龍。
蘇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
放眼大廳,有泣不成聲的,有面如死灰的,也有像她一樣,平靜到像是來這裏辦別的手續。
蘇西就那麼坐着,一直等到了十點半,也不見薄景言的影子。
她拿出手機撥出他的號碼,幾次,無人接聽。
又返回打給安馳,一樣沒有人接。
蘇西又耐着性子多等了半小時,薄景言終歸是沒有來,電話也依然不接。
蘇西真的弄不懂了,他讓她籤協議是那麼迫不及待,現在又拖着不願來簽字。
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她不會讓爺爺受到影響!
半小時後,蘇西出現在薄氏集團大廈門口。
她再次撥打他們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蘇西遲疑了片刻,往大廳走去。
但是,和上次不同,一樓的保安卻將她攔了下來:
“小姐,您找薄總得有預約,否則,我不能放您上去。”
蘇西微微嘆息,怎麼她前幾天來都是直接能進去的,今天卻不行了?
是薄景言命令的嗎?他故意躲着她?
爲了爺爺,他可真能委屈自己。
“大哥,麻煩你通報一下可以嗎?我叫蘇西,你說名字,你們薄總應該會見我的。”
保安見蘇西客氣有加,點了點頭。
一分鐘後,保安掛斷內線電話,抱歉的說:
“不好意思,蘇西小姐,前臺說薄總有重要客人,今天都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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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趕忙問:
“前臺說我名字了嗎?那什麼時候纔有時間?”
“說了,前臺剛纔說,是薄總親自吩咐的,今天不見客。您現在預約的話,大概需要排到半個月後。”
蘇西愣了一下,她是有從安馳那裏聽說過,想見薄景言的人很多,普通人也很難見到他。
她一個隱婚太太,又有誰認識她,會讓她進?
“能不能再麻煩你給他的助理安馳打個電話?”
保安皺了皺眉:
“安馳助理的手機都隨身帶的,而且24小時開機開聲,你完全可以自己打給他。”
蘇西沉默了,她緩緩走到大廳的角落,坐在沙發上猶豫着。
這樣看來,安馳是奉命故意不接她的電話。
蘇西一直坐到快中午,肚子也感覺有點餓了。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電梯附近傳來微微的騷動聲。
蘇西隨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洛可可親暱的挽着薄景言的手臂,從人羣中往這邊走。
零零碎碎的議論聲也隨之傳來:
“那是總裁女朋友?天呢,好時尚。”
“這可是第一次看到總裁公開帶女人亮相,看來總裁應該很喜歡她,”
“太羨慕了,她使了什麼功力,把這麼完美的男人給拿下的?”
“我聽說啊,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呢,女的一直在國外,是個平面模特。最近剛回來,看兩人這架勢,應該很快會官宣吧?”
“人都公開帶出來了,這不就等於官宣了嗎?你個傻冒。”
“……”
蘇西扶在沙發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的緊緊抓着沙發的皮質面料。
這就是他說的重要客人?
蘇西猶豫再三,還是起身跟了上去,等追上兩人。
兩人已經到了馬路邊的車子旁。
“薄景言!”
如果蘇西再猶豫一下,他們可能都已經進了車裏。
蘇西這一喊,薄景言和洛可可同時回了頭。
洛可可的手依然掛在他的手臂上,並在薄景言視線之外,挑釁的看了幾眼蘇西。
“你爲什麼沒去民政局?”
蘇西追問。
薄景言側了側身,示意洛可可先上車,洛可可那個聽話點頭的樣子都透着濃濃的茶勁。
蘇西快沒眼看了。
車門關閉後,薄景言纔看向她:
“我昨晚說的很清楚,離婚手續推遲。”
蘇西反駁道:
“你昨晚說的我有答應嗎?我那會從醫院走說的也夠清楚啊!”
薄景言手抄在口袋,淡淡迴應:
“如果你仔細回想一下,我也沒有答應。”
蘇西瞪着他似乎帶着玩味的表情,簡直快氣炸了。
“你到底想怎樣?你心心念唸的人不是已經在你身邊了嗎?還不趕快領證給人家一個名份,免得讓媒體知道,你堂堂一個總裁,婚內出軌,拋妻棄……”
說到這裏,蘇西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在說什麼?!
她指定是氣糊塗了,差點把孩子的事說出來。
如果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蘇西簡直已經看到了洛可可做她孩子後媽的場景,然後她的孩子便像她一樣,在一個惡毒後媽的摧殘下長大!
“棄什麼?”
蘇西還沒來得及想好接下來要說的話,薄景言已經皺着眉開口問。
蘇西心裏一陣緊張,但她儘量保持着平靜的面色,立刻改變話風:
“薄景言,這裏人多,我無意跟你鬧,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蘇西喘着氣,一鼓作氣的說着.
她的話剛落,薄景言高大的身軀已經靠近她,壓迫感也隨之而來。
“說夠了嗎?洛可可只是一個妹妹,你不要亂扣出軌的帽子。還有,手續暫緩,你最好今天就搬回公館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薄景言就轉身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蘇西可能是急火攻心,一時間,又感覺頭部昏沉的厲害。
有了之前眩暈的經驗,她便趕快扶住旁邊的樹幹,空出的另一隻手在包裏翻找着糖果。
也許是太焦急,帆布包帶被她弄的從肩上滑落。
接着,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的往下落,發出一連串的響聲。
蘇西扶着樹幹緩緩蹲下的瞬間,也正是薄景言關車門的瞬間。
他沒有看見?連這麼大的響動也沒有聽見?
不可能。
所以,他竟無情到這種地步。
蘇西仰起滿是汗水的臉擡頭看去。
名貴的車,從她眼前緩緩駛過。
玻璃窗沒有開,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的側臉,如刻畫般的臉,俊美,卻也冰冷。
蘇西慢慢收回帶着溼潤的眸光,喫力的去撿地上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