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言擡了擡眉眼,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周美蘭坐。
周美蘭點頭哈腰的往沙發上坐去。
她也是混的夠差的啊,雖說撿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婿。
但是,因爲是隱婚,她連朋友們都不敢告知,想炫耀都沒地方炫耀。
不能往臉上貼金也就算了,指着忍一忍能靠薄家發財,然後這輩子有了依靠也行。
可這小子嚇人的很,好像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她也不由自主的從一個長輩的身份慢慢變得卑微了起來。
周美蘭見薄景言沒有說話,繼續嘮叨着:
“女婿啊,我年紀大了,經歷多。你看,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你看看蘇西,名牌大學畢業,之前也是有很好的工作的,她又溫柔又體貼。”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愛你,每次回家都要吵着讓我教她做菜,有好幾次,手臂都燙出泡來。但她說你愛喫的,就是燙的全是傷,她都無所謂的。”
“雖說你們倆,是你爺爺給定的婚約,但這在一起睡了一年多,不不,是相處了一年多,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爲什麼非要離婚……”
周美蘭絮絮叨叨說了裹腳布一樣長的話,薄景言只聽見蘇西爲了他學做飯,被燙傷。
薄公館有廚師、有傭人,用得着她做飯?
她會愛他?
她除了求他辦各種各樣的事情,她會愛他?
有求於一個人的時候,做些獻殷勤的事不是很正常?
薄景言腦袋裏思緒飛舞,踱步在辦公室內良久,平靜而帶着不容拒絕的聲音響起:
“婚姻是我和蘇西之間的事,即便她改變淨身出戶的決定,離婚賠償也屬於她個人,以後不要再來公司鬧,請回吧。”
周美蘭一聽這話更慌了,她說了那麼多,婚姻都無法挽回了?
就算離婚,那薄景言給的最後賠償也得拿到啊,有了那筆錢,她也好拿來養她自己的孩子,或者養老。
靠那個蘇大強,她這輩子也享不了什麼福。
不行,淨身出戶,她決不同意。
想到這,周美蘭得態度又卑微了許多,一臉諂媚的說:
“女婿啊,蘇西肯定是因爲你突然要離婚,跟你置氣呢。”
“她結婚前有自己的事業,能養活自己,可如今休息了一年多,哪個工作室還會要她呢?”
“你這樣把她撇下,她以後該怎麼生活?你做慈善事業都那麼多,不缺這一星半點吧?”
周美蘭話剛說完,薄景言眉宇之間滿是不屑:
“這一年多,你們從薄家搜刮的還少?我的話已至此,再不走,我請保安了。”
說着,薄景言已經踱步到辦公桌旁,垂手拿起內線電話。
周美蘭見他這副樣子,趕忙說道:
“別別別,我現在就走。你別嫌我囉嗦啊,蘇西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女孩,你再考慮考慮……”
周美蘭說着,又看見薄景言拿起電話話筒。
她趕忙轉身往辦公室外跑去。
在轉身的剎那,她臉上諂媚的笑不見了,眸光也變得異常兇狠。
薄景言見人離開,眉頭蹙的更緊了。
蘇西剛纔發誓的樣子,在他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
她眼裏是含着一種光的,那不是宣誓的光,是淚光。
這一年多,他沒見她哭過。
如今,她哭什麼?
某種程度上看,她是真的想早點擺脫他。
他若沒提出離婚的話,估計她也會主動提吧?
薄景言重重嘆息一聲,望着落地窗外,思緒一波接着一波。
***
下午兩點。
閃着耀眼光芒的賓利停靠在民政局門口的停車場。
一雙鋥亮的皮鞋從車裏伸出,落地。
下一瞬,高大健碩的男人立在車邊。
冷眸掃視了臺階上刺眼的匾額,又四處觀察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
並未見蘇西的影子。
安馳隨着他的目光也找尋了一番,把手裏的墨鏡遞給薄景言,彙報道:
“還沒有到時間,蘇小姐可能在來的路上,又或許已經在大廳裏等了。外面太陽曬的慌,薄總還是到裏面等吧。”
薄景言接過墨鏡戴上,邊往正門走,邊不悅的說:
“還有三分鐘到兩點,她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
安馳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接話道:
“不會的,她肯定會來。”
薄景言頓住腳步,盯着安馳:
“你憑什麼篤定?你瞭解她嗎?今天和自己的媽來公司唱雙簧,你不是看見了?”
安馳微微垂着腦袋,立刻迴應:
“薄總,太太,不,蘇小姐不是那樣的人。這一年多,她對我們都格外和善。還有公館裏的傭人們,個個都很喜歡她的。”
薄景言蹙了蹙眉,冷冷道:
“哦?看來她的戲演的不錯,矇蔽了所有人,包括你。”
安馳:“……”
安馳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了,他也不知道薄景言爲何對蘇西存有那麼大的質疑。
多好的姑娘啊,薄景言怎麼就看不到呢?
莫不是能力滔天的薄景言也如小說裏說的,是個眼瞎耳聾的霸總?
安馳心中嘆息了好幾聲,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兩人到了辦離婚手續的區域。
安馳特意找了個偏僻的位子讓薄景言坐。
“兩點了,她人呢?打電話給她!”
剛落座的薄景言便不耐煩的開口。
安馳立刻拿出手機,撥通蘇西的手機號碼。
響到鈴聲自動斷開,那端也沒有接通。
安馳又繼續撥過去,連續好幾次都沒有人接。
薄景言掃了他一眼,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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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你被她矇蔽了嗎?”
安馳吞吞吐吐道:
“蘇小姐向來節省,可能是坐的公交車,太吵沒有聽見。”
薄景言又是冷哼一聲。
她節省?一年多買了無數個限量版包包,還有各種會所的充值卡。
這樣的人會去坐公交車?
“派人去找,我沒那麼多時間等。”
安馳握着手機的手已經滿是汗水,他又立刻聯繫保鏢去找蘇西。
又是半小時過去,保鏢那邊給了回話,並沒有查到蘇西的任何消息。
“都是羣廢物。”
薄景言聽到安馳的這個彙報,瞬間就怒了。
“現在看清她這個人了?”
說着,薄景言已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