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婧宸當然不相信,皇家會因爲這點消失就取消了婚事,但有一句話瑞王妃說得還是沒錯的,如她們這種嫁入皇家的,最怕的就是鬧出什麼是非。
“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先走吧。”韓婧宸拉着範清遙的手,如今的瑞王妃已只剩下了一個空名,爲了這樣的人惹了一身騷當真是犯不上的。
範清遙卻是站在原地沒動,“若是瑞王妃不怕把事情鬧出去,我自然也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屆時瑞王妃又是要如何解釋身邊人?”
丈夫去了,兒子死了,如今這男子又是什麼人呢。
瞧着那男子全程低着頭不說話的順從模樣,究竟跟瑞王妃是何種關係,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果然,瑞王妃的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你威脅我?”
範清遙點了點頭,理直氣壯的很,“就是威脅,難道瑞王妃才聽出來?”
瑞王妃,“……”
誰能借給她一把刀!
纔剛還勸說範清遙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韓婧宸和孫從彤,聽着這話,也是瞪大了眼睛一下下地往那男子的身上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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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
這人是瑞王妃養的小白臉?!
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韓婧宸和孫從彤不勸了。
就算瑞王妃腦袋上只剩下了一個空頭銜,那可是入了皇家族譜的兒媳婦。
此事若是當真計較起來,瑞王妃被扒下一層皮那都是輕的。
瑞王妃被三個人,六雙眼睛看得汗毛直豎,哪怕是滿心的怒火,這會也是燒不起來了。
幾乎是咬着牙,瑞王妃走到孫從彤的面前,“剛剛是我的錯。”
孫從彤,“……”
被王妃道歉這種事情,真是做夢都夢不到的啊。
韓婧宸見瑞王妃也是認慫了,便看着範清遙道,“咱們也走吧。”
範清遙本來也不過是爲了爭一口氣而已,也沒真的打算怎麼着瑞王妃。
眼看着三個人下了樓,這次瑞王妃是不得不學乖了,主動帶着那男子退讓到了角落裏,閉眼咬牙地在心裏面唸叨着範清遙趕緊滾蛋。
不過站在瑞王妃身邊的男子,卻是悄悄地擡着眼皮打量着範清遙。
範清遙並不喜歡這種窺視的打量,冷漠地掃了一眼,知道男子低了頭,纔是帶着孫從彤和韓婧宸繼續往樓下走了去。
回到府邸的時候,天色已徹底的黑了下來。
範清遙剛回到了院子,早就是等在院子裏的狼牙就是跟了上來。
許嬤嬤見狼牙一直跟在小小姐的後面,便猜到了是有要事,忙將院子裏的下人都是給支走了。
果然,狼牙一進門便是道,“小姐,五皇子說他毫不知情。”
這話,其實狼牙還算是說得含蓄的。
百里翎羽的原話是,他連那女子長得是圓還是扁都不知道好伐。
當時馬匹受驚,百里翎羽確實是衝出了馬車救人,但礙於男女有別,他只是將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連一根手指頭都是沒有碰過她。
結果,主城內不知怎麼就是傳出了這樣的流言。
前幾日皇上將百里翎羽傳召進宮,想着乾脆就賜婚,可想而知百里翎羽有多炸毛。
皇上也是被嚴詞拒絕的百里翎羽給氣得不輕,最後還是皇后娘娘出面提議,讓百里翎羽回到自己府邸上閉門思過。
事情原比範清遙想得更簡單,但範清遙的心卻是更沉了。
皇子娶親,未必都是名正言順進府的。
西涼以前也不是沒有,妾侍先進門再是迎娶正妃的先例。
皇上對五皇子的戒心遠沒有對其他人那麼濃烈,迸濺出了一點的父愛想要讓兒子儘早完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是普通的父親,範清遙當然不會多想。
但五皇子的父親可是皇上。
是西涼的九五之尊!
能得皇上賜婚的,哪個不是王妃皇子妃,哪個又不是身份高貴家勢顯耀。
而那個跟五皇子傳出緋聞的女子,皇上張口就要賜婚,如何能不讓人多慮。
看樣子,皇上已經知曉了那女子的身份纔是。
而且,那女子的身份還配得上讓皇上賜婚。
主城的名門閨秀就算再低調也都是有跡可循的,可那女子卻始終翻查不出來……
範清遙微微眯起眼睛。
這件事情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小姐可打算繼續往下查?”狼牙如此問,就是做好了親自去查的打算。
範清遙卻道,“這件事情暫且先放下。”
皇后娘娘將五皇子圈起來,就是想要讓城內的流言一點點的散去。
而且看着現在的樣子,想要促使這件事情的人似乎並沒有繼續咬住不放的打算。
既是皇后娘娘插手了,範清遙自不好再節外生枝。
況且,現在城內只是興起流言,就算是真的查到了什麼,也都是不疼不癢的。
屆時,不但解決不了事情,反倒是還會打草驚蛇。
倒不如再等等看。
等那人有了什麼其他的大動作,再見招拆招也不晚。
“小姐,老爺讓您去一趟書房。”許嬤嬤的聲音響起在了門外。
範清遙知道外祖絕不會輕易找她前往書房,當即披上披肩出了門。
書房裏,花耀庭跟陶玉賢都是在的。
範清遙先是上前一步曲膝請安,“外孫女兒給外祖和外祖母請安。”
陶玉賢拉住範清遙的手,將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說起來應該是好事纔對。”
範清遙愣了愣,疑惑的看向了外祖。
花耀庭也不賣官司,“剛剛和碩郡王派人送了消息,說是太子親自送信於皇宮,定於小年夜當晚抵達主城。”
範清遙心道,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但是於面上,她並沒有任何的笑意。
很明顯,外祖並沒有把話說完。
而且若只是想要告訴她百里鳳鳴回城的消息,完全沒不要如此勞師動衆的。
花耀庭瞧着範清遙沉默不語,也是跟着沒了動靜。
陶玉賢擰了擰眉看向自家的夫君,後半句話呢,吃了不成?
花耀庭嘆了口氣,若小清遙跟其他的女娃娃一般,腦袋裏有自己的歡天喜地,他還能以教育的口吻讓她顧全着大局一些,可如今這孩子不聲不響的,分明就是等着他繼續往下說呢,如此聽話懂事,他又是哪裏開的了口?
陶玉賢,“……”
哦,你心疼難道我就不心疼了?
可是事情就擺在那裏,豈是心疼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