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葉蓁蓁還在愉快的打着電話,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爲自己的安全擔心。
“蓁蓁,蓁蓁,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呀我都急死了。”電話那一頭,沈怡寧扯着嗓子哀嚎着,完全白瞎了她的名字。
她跟沈怡寧從出生的時候了,兩人相處的時間比跟葉家任何一個人都多。
當年沈怡寧的母親孫忻愉拜師林書墨學習書法,跟林宛白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兩人在同一年懷孕,還開玩笑說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親。
可惜,兩人生的都是女兒,結親的想法只能作罷。
出生到五歲,沈怡寧跟葉蓁蓁一直沒有分開過,兩個小朋友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後來因爲孫忻愉丈夫工作調動,她們一家人搬去了美國,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纔會回來。
不過兩個小朋友的友誼一直沒有斷,一直保持電話聯繫,直到沈怡寧決定回國讀書,也考上京都大學。
“剛剛在喫早飯,纔看到,對不起,大美女。”
“行吧,誰讓我人美心善,原諒你了。”
“你不是在馬爾代夫偶遇帥哥嗎,怎麼有空來找我了。”葉蓁蓁調笑道。
“我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你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語氣信誓旦旦的,就差發誓了,完全忘記前段時間樂不思蜀,幾天沒有聯繫她。
一聽到沈怡寧賣乖,葉蓁蓁就知道準沒好事,“說吧,有什麼事?”
“其實也什麼事了,就是導員說學校組織了一場舞蹈比賽,贏的人可以活動國舞的推薦,我想去試試,但是這種事雙人組隊參賽,我一個人不太行。”
“……”
電話那頭是久久的沉默。
見葉蓁蓁一直不說話,沈怡寧惱火的拍了拍腦袋,叫你這麼冒失,“那個…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參加,我就是隨口一說,有這時間還不如出去跟帥哥約會呢。”
葉蓁蓁沙啞的聲音通過網線傳了過來,“讓我想想吧。”說完就掛了電話,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哭了出來。
另一頭,沈怡寧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有些擔心。
因爲親眼目睹了林阿姨跳樓的場景,讓蓁蓁對跳舞有了陰影,就連大學專業都選了不擅長的陶藝。
她能感覺到蓁蓁對舞蹈的熱愛,每次看到別人在舞臺上的時候,她的眼裏都是亮光,但是到自己的時候,她就會害怕的全身僵硬。
沈怡寧不想讓她留下遺憾,也希望她能解開心結,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她還年輕,還有更好的未來。
最後,沈怡寧也沒有按下回撥鍵,編輯的大段大段文字,刪了又寫,寫了又刪,最後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別怕,我一直都在。”
葉蓁蓁靠在飄窗上,看着窗外綠樹隨風搖擺,聽見鳥兒嘰嘰喳喳,感受着午後溫暖的陽光,思緒漸漸飄遠。
她知道,沈怡寧是想幫她。
以沈家的地位,別說一個推薦名額,直接進國舞都沒有問題,哪用的着多此一舉,去參加什麼比賽。
況且沈怡寧並沒有那麼喜歡舞蹈,她學舞純粹是家裏面逼的,想讓她有點氣質,淑女一點。
葉蓁蓁將手機扔到一邊。
她眯着眼睛,仰頭,白皙的脖頸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長長的秀髮在陽光下散發着金燦燦的光芒。
眼角晶瑩的水漬順着臉頰滑落到耳邊,最後藏在了頭髮裏。
之後的幾天平淡的過去了。
陸祁風悄悄準備着自己的小驚喜。
葉蓁蓁聯繫上了自己的當年的舞蹈老師,聽到老師激動的聲音,她越發的愧疚。
老師當年對她寄予厚望,是拿她當繼承人培養的。
從生活起居,到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小時候,她一度覺得老師纔是她的親媽媽,不然爲什麼會對她那麼好。
後來媽媽出事了,外公外婆也出事了,葉明禮覺得女孩子學舞蹈有傷風化,就不讓她去上課了。
老師幾次找上門也被葉明禮攔了下來,時間久了,漸漸就不來了。
對於她,葉蓁蓁有感激,更多的是愧疚,所以一直不敢主動聯繫她。
週三,陰。
大概是工作日的緣故,咖啡館裏面的人很少,靠窗的位置,那裏坐着一個三四十多歲的女人,穿着一身古典長裙,長髮用一根烏木髮簪挽着,氣質溫婉。
服務員已經注意這個奇怪女人很久了,不單單的因爲她長的很漂亮。
她應該是在等人吧,從中午就來了,坐了三個小時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不耐煩,甚至還很開心。
就連服務員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股雀躍。
突然,她站了起來,動作有些急切,差點打翻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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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年輕一點的漂亮姑娘。
服務員瞭然,她等來了要等的那個人。
葉蓁蓁在服務員的引導下,快步走去,看着眼前的女人,情緒也有些失控,忍不住紅了眼眶。
記憶裏的那個人出現在了眼前,她跟記憶中一樣美,歲月彷彿格外的優待她,眼角細細的紋路更是增添了幾分韻味。
“老師。”葉蓁蓁無措的站在桌子邊,低着頭,不敢跟面前的人對視。
頭頂傳來溫柔的觸感,曲黛看着低着頭的小徒弟,嘆了一口氣,“蓁蓁,你長大了,變漂亮了。”
葉蓁蓁努力忍住哭意,“老師,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我好想你。
“這麼多年,你終於聯繫我了,我還以爲你把我這個老師忘了呢。”曲黛有些自嘲。
“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我。”葉蓁蓁更加愧疚了,果然,老師心裏還是在埋怨我的,“如果你不願意見我,我立刻走。”說着就想起身。
“坐好!你這臭脾氣,跟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曲黛有些無奈,“說什麼原不原諒的,我又沒怪你。”
“說吧,這次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你儘快說,能幫的老師一定幫。”
葉蓁蓁眼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落了下來,她咬着脣,抽噎着,不發出一點聲音。
“都是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曲黛拿出手帕,爲葉蓁蓁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