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收下喜糖袋子,就是笑着又道,“太子妃請吧,皇上已經在等着您了。”
花耀庭聽着這話,就是蹙起了眉。
皇上這個時候傳召小清遙,只怕是跟前幾日的事情有關。
對視上外祖擔心的面容,範清遙就是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皇上傳召,自是耽誤不得,等一會我出宮,好在時辰還早,定是能喫到哥哥的喜酒。”
這話,根本就是在說她很快就會平安出宮的。
花耀庭聽着這話,就知道小清遙心裏有了章程,便也不再多話。
賓客們看着那跟着白荼走出院子的範清遙,原本還飄忽的心就是落定了。
還走什麼走?
往哪走!
花家的喜事是辦的有些冷清,可眼下就是天塌下來他們也絕不會離開花家半步。
誰家成親能夠得皇上派人來恭賀了,這是要多大的顏面啊!
再是想着剛剛白總管對花耀庭的態度,院子裏寥寥無幾的賓客們就覺得慶幸。
皇上既是派人來,就是認了這親事。
他們平日裏想要拍皇上的馬屁都難,沒想到今日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虧得他們還顧忌着往日的交情登門了,不然今兒個又去哪裏拍皇上的馬屁?
範清遙正跟着白荼往外走,就是看見和碩郡王府的馬車到了。
此和碩郡王到了,和碩郡王妃到了,就連一直沒露過面的小世子也給抱來了。
小世子倒還記得範清遙,一看見範清遙就是咿咿呀呀地伸着手。
範清遙摸了摸他的小臉,纔是看向義父義母道,“就是擔心小世子的身邊離不開人,纔是沒有讓人給義母送去請帖,怎麼如今反倒是勞煩義父義母抱着小世子一併來了?”
和碩郡王妃往前院裏望了一眼,心裏就是有了數。
只怕這孩子是覺得花家的賓客少,不想牽連着她跟着一併丟了人。
“你是我和碩郡王府的乾女兒,你哥哥成親我和郡王怎好缺席?”
和碩郡王剛剛出宮回來,也知道皇上傳召範清遙,便道,“你放心進宮就是,這裏有我跟你義母坐鎮。”
範清遙感激一笑,纔是坐上了馬車。
主城的消息一向傳得快,範清遙這邊剛坐着馬車上了主街,城內的人就都知道皇上派人前去花家賀喜,以及和碩郡王前往坐鎮的消息。
這下子,那些原本根本沒有心思去花家的大臣們就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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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認可的事情,誰敢反駁?
皇上都是派人去了花家,若他們再不去豈不是擺明了說他們跟皇上唱反調。
等哪日皇上心情不順拿今日之事開刀,他們就真的可以死在家裏面不用出門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官家府邸紛紛打開府門,在家的大臣親自上陣,大臣還在宮裏面的府邸則是由大夫人代替坐上了馬車。
隨着一輛輛的馬車朝着西郊府邸疾馳而去,纔剛還門可羅雀的花家,直接就是變成了門庭若市。
範清遙坐在馬車裏,看着那從面前呼嘯而過的馬車,心裏自然是明白一切的。
伸手挑起車簾,她看向跟在旁邊的白荼道,“今日的事情有勞白總管了。”
就算白荼真的是奉了皇上的命前來尋他,也大可不用如此高調。
可白荼偏偏就是做了,而且從現在看來,效果也是非常顯著的。
白荼就是謙虛一笑,“太子妃言重了,您以後是皇家的兒媳婦,便也是奴才的半個主子,奴才給主子做事豈不是天經地義?”
白荼就是白荼,連說話都是如此的滴水不漏。
明知道她知道他是百里鳳鳴的人,還故意如此說,分明就是在表忠心。
白荼的心是跟着太子的,既是知道太子跟太子妃私底下琴瑟和鳴,自是偏袒的。
如他們這樣侍奉君上的奴才,等君上臨終,他們想要還有機會養老,就得擦亮眼睛找對下家,不然只怕一個不小心就只剩下一口棺材了。
眼看着就要抵達皇宮,白荼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又道了一聲,“皇上對行宮太子殿下的動向突然關心備至,太子妃一會面聖切記當心。”
範清遙隱晦地看了白荼一眼,纔是落下了手中的簾子。
其實在她聽聞皇上傳召她進宮的時候,便知道皇上終於坐不住了。
果然,那個自私的男人爲了長生不老可以不顧一切。
如今皇上對百里鳳鳴忽然關心,自是說明某些人在皇上心裏的存在感又降低了。
只是想要讓皇上徹底鬆口讓百里鳳鳴回城,還需添把柴纔是。
隨着馬車抵達宮門口,範清遙壓下心思下了馬車,隨着白荼一路朝着御書房走去,不想剛進了院子,迎面就是撞見了百里榮澤。
百里榮澤一看見範清遙,明顯也是驚訝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便是恢復了以往溫潤翩翩的樣子,主動跟範清遙說話,“聽聞今日是花家大少爺成親的好日子,沒想太子妃卻這個時候進宮。”
範清遙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百里榮澤,厭惡的感覺只增不減。
這男人永遠都可以在心裏恨你不死,面上卻又對你笑如春風。
就好像現在明明是在故意套着她的話,卻還非要裝出一副對她關心備至的樣子。
可他無論僞裝的多好,都改變不了他是個渣滓的本質!
“得皇上傳召,自是要速速進宮的。”
既然你打探,我就親口告訴你。
至於你心裏數不舒服,就不關我的事了。
百里榮澤聽着這話,怎能舒服得起來?
母妃用了多久的軟磨硬泡,纔是讓父皇消氣准許他回到了兵馬司,可這纔多久的功夫,父皇就又是開始對他冷漠了。
剛剛他特意去覲見,結果連門都是沒進去。
結果,父皇竟是在等着範清遙!
“太子妃就算是進宮也只是奉命給軫夷國太子看病,聽聞軫夷國太子已有好轉跡象,父皇一向仁慈寬宏,定是因爲軫夷國太子的事情,要嘉獎太子妃的。”
這話,仍舊是滿滿的試探之意。
範清遙淡淡一笑,“我既是承蒙了皇上的信任,自是要用心爲軫夷國太子殿下診治的,可三殿下怕是忘記了,我還是皇上欽賜的太子妃。”
百里榮澤看着範清遙,長眉微蹙。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父皇又將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可是太子一直住在行宮,父皇好端端的想起太子又是要做什麼。
範清遙到底跟百里榮澤有過一世的糾纏,如今只要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有多焦灼和糾結。
而她要的就是讓他坐立難安,百感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