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姜柘惦記的姜茹,此時已經出了邊關。
侍衛換了輛馬車,外表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姜茹識貨,她一眼就看出這輛馬車用的是上好的楠木。
馬車一直往西,侍衛在前面趕車,馬車旁邊還有兩個身穿黑衣的人騎馬跟着,看上去像保護,但姜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兩個黑衣人身形魁梧,臉上留着絡腮鬍,看上去很是兇悍。
疾馳的風將車簾掀起,姜茹透過窗子看到外面的人,她臉色一白,神情緊張的縮在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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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保護你的.……不是捉你的.……”
她嘴裏唸唸有詞,手心的血跡已經乾涸,在白皙的皮膚映襯下很是可怖,趕車的侍衛耳尖,聽到裏面的動靜,他伸手輕輕敲了敲車門。
姜茹身子猛地一顫,瞳孔都不自覺放大,嘴裏尖叫出聲。
“啊!”
“姜娘子,你沒事吧?”
那侍衛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自從姜茹回了趟姜府就一驚一乍的,侍衛懷疑她在府中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他們急着走,侍衛也沒讓人去查。
“.……”
姜茹沉默了片刻,指甲狠狠掐了一把手心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她兩鬢的頭髮已經汗溼,緊緊貼在頭皮上,蒼白的面容配上猩紅的眸子,看上去宛如索命的惡鬼。
“沒事.……”她的喉嚨有些乾澀,聲音帶着不自然,“我們這是要去哪?”
她還不知道荀生的身份,那男人騙了她這麼久,姜茹明知道投奔他是與虎謀皮,可她推倒趙姨娘的那刻就已經無路可走了。
“去西夏,馬上就到了,姜娘子要是累了就閉眼休息一會兒,主子已經給您安排了住處,您不用擔心安危的問題。”
侍衛抽了下馬鞭,讓馬車跑的更快一點。
拓跋明戈現在被困在王城,憑姜茹的身份她去不了皇子府邸,所以拓跋明戈給她安排了外面的宅子。
以前她看不起桑奴做姜柘的外室,覺得她自甘下落、不要臉面,可如今她也成了陌生男人的外室,甚至那個男人的身份相貌她都不清楚。
姜茹手心被掐了一排的指印,那些疼痛時刻提醒着她,她堂堂將軍府的貴女淪落到這一步,姜家、長公主還有皇上全部都有責任。
還有姜妙!
姜茹沒有忘記這一切禍事的起源,如果姜妙不被長公主認回,她就有機會做長公主的女兒,現在已經是皇后了。
全都怪他們,毀了她的大好前程。
姜茹已經有些魔怔,她心中的恨意積攢,急需一個發泄口釋放出來。
西夏王城,三王妃因爲巫蠱之禍被打入冷宮,拓跋明戈一進宮就被攔在殿外,連西夏王的面都沒見上。
拓跋明戈站在殿外,他臉上已經沒了面具,那張棱角分明俊逸的臉露在外面,太子拓跋宏帶着內侍走近,看到他的臉,太子眼中劃過一抹嫌惡。
一個混了中原血脈的野種,有什麼資格受父王寵愛,只有他纔是正統。
拓跋明戈察覺出身後的惡意,他微微轉身,就看到一臉譏諷的太子。
“喲,這不是五弟嗎,終於捨得回來啦?”
他明知道拓跋明戈是因着三王妃的事被召回來,還在一旁故意諷刺。
拓跋明戈微微斂眸,對着他行了個禮,就轉過身去,完全沒將太子放在眼中。
這個蠢貨,仗着母族的勢力坐上太子之位,可拓跋明戈知道,父王根本看不上他,甚至因着他外祖家的勢力,父王已經心存忌憚,只有太子愚蠢魯莽,看不出父王的嫌惡。
拓跋明戈的無視讓太子臉漲得通紅,他不似拓跋明戈混了中原的血脈,生得比西夏人都俊秀,太子是典型的西夏人長相,身形魁梧,臉上都是橫肉,他穿着黑色繡金龍的宮服,身上的肉把衣服全部撐起來,他一生氣,臉上身上的肉都一齊發抖。
“你!老五,你別不識擡舉,三王妃巫蠱之禍的事已經證實,她敢詛咒父王,父王絕不會輕饒了她,還有你,別以爲你打了幾場勝仗就不知道東西南北,這西夏是我拓跋宏的,你籌謀再多也不過是給本王做嫁衣!”
太子眼中閃過得意的光,一個沒有母族扶持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跟他爭,等三王妃一死,拓跋明戈就會被父王厭棄,到時候他就把邊關的軍權給接手過來。
這西夏,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父皇,兒臣今日得了塊虎皮給您做個墊子,這虎皮威武最是襯您的身份……”
太子得意的瞪了拓跋明戈一眼,帶着內侍就進了大殿。
他手下養了不少的將士,個個都是打獵的好手,太子別看身形魁梧,可他早就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妥妥是個繡花枕頭。
然而西夏王最喜英勇無敵的兒子,所以太子時不時就送些獵物來討好他,也能讓西夏王看到他的勇猛。
“放下吧。”
西夏王只是看了一眼,他雖已年過六甲,但身體氣度比太子看上去還年輕,兩人相貌極其相似,只是西夏王霸氣英勇,而太子卻顯得蠢笨。
西夏王看到那張可他六成相似的臉上出現一副蠢豬相,他臉色倏地沉下來。
“還有事?”
沒事就趕緊滾,他見到太子就厭煩。
太子被他嚇了一跳,一身肥肉抖了抖,臉上重新掛起諂媚的笑。
“父皇,兒臣見五弟在外面站了挺久的,要不讓他進來,他好不容易從邊關回來,定有話跟父皇說.……”
太子提起拓跋明戈,西夏王眼中閃過一抹厲光,正好被太子捕捉到,他嘴角悄悄勾起,心中滿是幸災樂禍。
老五風光這麼久,可終於讓他壓了一頭。
“那就讓他進來。”
西夏王沉聲開口,旁邊的太監應聲出去將人帶進來,拓跋明戈看着龍椅上黑面冷肅的男人,還有他身旁一臉得意的太子,拓跋明戈微微斂眸,跪下行禮。
“兒臣參見父王。”
堂下的男人是他最得意的兒子,西夏王手指不自覺敲打着龍椅,他眼皮輕擡,釋放出威壓。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