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誰養了？”
趙姨娘對桑奴的名字敏感，聽到她做了外室趙姨娘心頭一跳，她那張臉就是個禍害。
“我也不知道，小桃沒打聽出來，不過她住的地方離咱們府上就隔了一條街，以後總會知道的。”
“隔了一條街，不會是……”
她神情慌亂，手緊緊揪着牀單，嬤嬤知道她心裏想什麼，趕緊勸住她。
“夫人，大夫說了您心思不能過重，那小賤人當初被趕出去，定是又被牙婆轉頭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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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奴之前可是假冒過榮寧郡主，說起來還是姜柘的女兒，他再怎麼荒唐也不能跟桑奴勾搭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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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勸了片刻，趙姨娘才緩過來，“我就是心裏發慌，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夫人要是難受，那咱們哪天上門看看，您親眼見了心裏就妥當了。”
“嗯。”
外院裏，桑奴腫着一張臉撲在姜柘懷裏哭。
她就出去這一天，就撞見姜茹被打成個豬頭，桑奴心裏委屈，那眼淚跟流不盡似的。
姜柘忙完軍務從軍營裏急匆匆回來，家裏沒見到人他心中本就擔憂，再看桑奴那張臉，他臉色黑沉。
“誰打的？”
桑奴只顧哭，抽抽噎噎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連翹不知道他的身份，打人的是將軍家的娘子，她知道自家主子和姜茹身份差距巨大，就是老爺知道了又能如何，還能替主子出氣不成。
“連翹你說！”
姜柘見桑奴問不出來，轉頭沉聲問連翹。
連翹被嚇了一跳，嘴裏的話脫口而出。
“回爺的話，是姜家的娘子。”
“姜家的娘子？姜茹？”
姜柘聽到姓姜就猜出了是誰，茹兒之前就經常爲難桑奴，沒想到桑奴都從將軍府離開了，姜茹還是不放過她。
“你怎麼不說！”
姜柘給懷裏的女人擦了擦眼淚，滿眼都是心疼。
“我是什麼身份，姜娘子又是什麼身份，她對我動手，我根本反抗不了.……”
桑奴哭了一通，眼睛臉都是紅的，上面的巴掌印尤其顯眼，姜柘的火騰地冒出來。
“管她是什麼身份，隨便打人就是不對，下次她再敢教訓你，你就直接打回去，有什麼事我給你擔着！”
桑奴現在有了他的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超過了姜茹那個逆女，姜柘計劃着再給她安排個會武的丫鬟，以後貼身保護她的安危。
桑奴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帕子遮住了她上揚的嘴角，有姜柘的這番保證，她日後就不用把姜茹看在眼中。
“嗯，我就知道爺對我最好。”
兩人依偎在一起親熱，連翹識趣的退出門，她現在一頭霧水，自家老爺到底是什麼身份，將軍府的娘子都說打就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爹呢。
連翹搖了搖頭，怕都是男人哄人的話，可憐她家夫人一股腦扎進去，還真信了，這頓打算是白捱了，連翹往廚房去，她要讓方婆子煮幾個雞蛋，待會兒給夫人滾臉。
姜柘哄了桑奴半天，終於把人哄睡下，他從屋裏出來，正好撞到連翹，看到她手上端的碗裏裝着幾個剝了皮的雞蛋，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好好照顧夫人。”
將軍府已經點了燈，姜柘許久沒回來，府裏的下人們見到他，神情都有些怔楞。
“將……將軍，您回來啦？”
“嗯。”
姜柘沉着臉點頭，院子裏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
“快去跟夫人說，將軍回來啦！”
要知道這些天夫人病蔫蔫的，就是因爲念着將軍，下人們都巴不得快把這消息傳進內院去。
趙姨娘得了消息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捯飭自己，嬤嬤也是趕緊給她上妝，今日姜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也得把人留住纔行。
姜柘進了府沒去趙姨娘屋子，他直奔姜茹房中走去。
姜茹飯還沒用完，今日廚房送來的菜不合她口味，姜茹不喜歡羶腥味重的羊肉，就算廚子用香料醃製，還是遮不住那股子羶氣。
“撤下去，臭死了，讓後廚再做份清淡的過來，喫這麼多羊肉不怕把自己給薰臭了……”
“哎，奴婢這就去。”
姜茹的脾氣陰晴不定，小桃都習慣了，她端着那碗羊肉羹，就要出門，一開門就看到姜柘。
“將軍？”
“娘子，是將軍過來了。”
小桃把門打開，讓姜柘進去，姜茹臉上一喜，正要撒嬌喊人的時候，姜柘一把拿過小桃手上的羊肉羹摔在她身上。
“逆女，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就知道爲難下人！”
“爹？”
姜茹被罵懵了，衣裙上都是羊肉的羶味，她差點吐出來。
“茹兒哪裏爲難下人了，我就是喫不下羊肉，讓小桃去廚房換一份而已……”
她怎麼也沒想到姜柘許久不回來一次，見面就抓着她這點要求不放，他們家又不缺這點飯菜，姜茹怎麼也搞不懂他發火的原因。
姜柘自然不能說是爲桑奴出氣，他臉色陰沉，吩咐一旁戰戰兢兢的小桃。
“再去廚房端一份羊肉過來，看着你家娘子全都喫下去！”
他不能動手，但必須給姜茹些教訓，桑奴被打得這麼狠，姜柘心頭怒火難平。
姜茹既生氣又委屈，梗着脖子眼淚哭了滿臉。
趙姨娘打扮好久等人不來，讓下人去打聽才知道他去了姜茹屋裏，趙姨娘帶着嬤嬤趕緊過來，一進門就看到這幅景象。
“怎麼了這是，茹兒又惹你爹生氣了？”
“哼！我怎麼敢，不過是不想喫羊肉，爹就拿盤子摔我！”
姜茹話中都是哭腔，趙姨娘半信半疑，“真的？”
這怎麼看都像小題大做。
姜柘撇了她一眼，“你教的好女兒，一點規矩都沒有，囂張跋扈蠻橫慣了，我看得找人好好教教規矩！”
省得她時不時就出去打人！
趙姨娘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通，臉上的笑都凝滯了。
“相公，我以後會好好教她的。”
“行了，氣都氣飽了，給我收拾兩件衣服，軍營裏還有事，我得趕緊回去！”
桑奴這會兒該醒了，他不能離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