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東西在陸陸續續準備,因爲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沈家所有人都停下手裏的活計,全心全意準備兩人的婚禮事宜,就連沈宴清最後也妥協了。
“妙丫,你考慮清楚了?現在還可以反悔,我去讓爹孃停下。”
沈宴清不捨得讓姜妙陪他受苦,若是知道有今天,還不如早點放她離開。
姜妙伸手握住他的,堅定地搖搖頭。
“我不後悔,而且你之前答應過我的,科考後就娶我進門,以後相公在哪我就在哪。”
“妙丫.……”
沈宴清眼圈發熱,他情不自禁將姜妙攬在懷中。
“妙丫,我絕不負你!”
“嗯,我信你。”姜妙臉埋在他的胸膛,心裏是滿滿的安定。
成親當天,姜妙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梳妝打扮,張婆子請了鎮上最有名的喜娘給她梳妝。
“姜娘子這頭髮養的真好,烏黑髮亮。”
喜娘手裏沾了一塊桂花香味的髮油抹在她頭髮上,那頭青絲像綢緞一樣油亮順滑,從指縫悄悄溜走。
姜妙抿脣笑了笑,這都是因爲她用護髮素養髮的結果,不得不說還是很有效果的,以後可以拿出來賣,定會受夫人娘子的歡迎。
喜娘抹完髮油,開始給她梳頭,一邊梳頭一邊唱着祝詞。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結連理,五梳和順翁娌,六梳福臨家地;七梳吉逄禍避;八梳一本萬利;九梳樂膳百味;十梳百無禁忌……”
姜妙捏着手裏的帕子,心中有些酸澀,她現在纔有嫁人的實感。前世她孤身一人到死都沒有談過戀愛,沒想到穿到書裏之後不僅多了丈夫,現在還要成親了。
她嘴角帶笑,眼中不禁落下一滴淚來。
“哎呦,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可不能掉眼淚。”
還沒等姜妙拿帕子去擦,喜娘就看到了,慌忙說道。
“我就是開心.……”姜妙對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能嫁給狀元公可不是要開心,而且沈狀元人長得也這麼俊,這十里八鄉的就找不出一個比他更出挑的,小娘子福氣.……”
那喜娘嘴裏誇讚的話就沒有重樣的,將沈宴清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姜妙聽得出神,可不是嘛,沈宴清畢竟是男主,長相人品都是絕佳的,而現在這個人馬上就是她的了,想到這,姜妙心裏滿滿的甜蜜。
喜娘梳好頭,開始給姜妙絞面上妝,她手裏拿着一根白色的棉線,用手將兩頭繃直,貼着姜妙的皮膚把絨毛絞乾淨。
姜妙皮膚嫩,棉線絞得臉疼,她沒忍住吸了一口冷氣。
“嘶!”
“娘子忍着點,這絞了面臉皮細滑,上妝也服帖……”
喜娘本還想說些其他的理由說服姜妙,但看到姜妙白皙毫無瑕疵的臉嘴裏的話都嚥了回去,這皮膚已經夠好了,塗脂抹粉都是玷污它。
所以她本來要上濃妝的心思直接斷了,只薄薄上了一層粉,用青黛描了細眉,兩頰輕輕掃上胭脂,姜妙又抿了抿喜娘手中的紅紙,妝容就上好了,喜娘看着她挪不開眼。
“老天爺哎,這可真是仙女下凡,老婆子化了這麼多新嫁娘,沒一個比得過娘子!”
只見她膚如凝脂眸含春水,秀眉纖長,紅脣微微勾起,一頭黑髮高高挽成美人髻,上面的朱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姜妙穿着繡着鳳凰的嫁衣,行走間那鳳凰像活了一樣,這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塵。
“之前是老婆子走眼了,這狀元公纔是好福氣,能娶到娘子這樣的神仙人物。”
那喜娘誇完沈宴清又誇姜妙,一張巧嘴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姜妙頭藏在蓋頭下面,不知是羞的還是被紅色的蓋頭襯得,一張俏臉似天邊的雲霞,絢爛豔麗。
“吉時到了,新郎官要來迎親啦!”
前院傳來喧譁聲,沈宴清在衆人的擁簇下進來,姜妙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心裏越發緊張,只能捏緊手裏的帕子極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不就是成個親嗎,新郎還是她日夜同牀共枕的男人,她有什麼可緊張的,姜妙好不容易讓怦怦直跳的心臟平靜下來,可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靴子還是驀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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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丫,我來迎親了。”
隔着蓋頭,沈宴清的聲音如青瓷般悅耳,姜妙小聲應了一聲。
“嗯。”
“新郎快背新娘上花轎……”
姜妙雖然是在沈家出嫁,但這成親的流程是一個都不能少,張婆子特意租了花轎,擡着姜妙繞鎮上一圈,讓鎮上的人都知道他們家有喜事,沈宴清娶姜妙爲妻了。
衚衕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張婆子讓沈大郎放鞭炮撒喜餅,一羣孩子邊捂着耳朵邊跑到門口去撿,撿了之後擦都不擦就往嘴裏塞。
“新娘子出來咯,新娘子出來咯!”
沈宴清揹着姜妙從門裏出來,別看他身形纖瘦,但力氣很大,姜妙靠在他的背上滿滿的安全感,沈宴清感覺到她的依賴,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比正午的陽光還要晃眼。
“新郎官可真英俊,要是我家閨女沒嫁人,定要將他搶回來!”
“我呸,就你家閨女那大餅臉水桶腰,也不看看沈狀元能不能瞧得上。”
“我閨女咋了,那長相是有福氣,誰跟你家閨女似的,身上沒有二兩肉,整日病歪歪的靠湯藥養着……”
幾個老婆子差點打起來,開始爭論起誰的閨女有福氣,誰能嫁給沈宴清,姜妙貼在沈宴清背上撲哧笑出聲。
“新郎官你可真受歡迎……”
呼吸的熱氣噴灑在沈宴清脖頸間,他身子微僵,腳步稍稍停頓,將人往上託了託,老婆子的話他也聽到了,只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姜妙還因此打趣他。
“我只心悅你。”
“嗯,你是我的!”
姜妙摟緊他的脖子,低聲說道,沈宴清是她的,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