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雨卻不爲所動,對於他這個故意挑釁自己的動作,只當什麼也沒看清,沉着冷靜的說,“我說過我不會逃走,就是不會逃走,你不用再故意用這些激將法來讓我妥協”
但實際上若是仔細走近他的身前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眸子比之前要暗了許多,黑幽幽的,一個無底洞的黑洞,泛着冷光,就像是正在小憩的龐大野獸,只等着眼前的獵人放鬆警惕心
“你又怎麼知道我是在用激將法,而不是真的想要這樣做呢”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總之有什麼全部都衝我,對女人下手的算什麼男人”
“我知道,莫小姐的哥哥是從事部隊,所以對我們這種人特別的看不起但您說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難道,就只有你們軍人,是男人,我們就不是男人了嗎”
男人眼中難掩輕蔑的情緒,至少暫時他還沒有將莫言雨放在眼裏。
只能怪莫言雨的這副皮囊,真的太有欺騙性了,讓人看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會覺得他是那種百無一用是書生
就算他們的調查資料裏面顯示他是部隊裏面出來的,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莫言雨真的會有危險
“只能這樣子藏頭藏尾,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莫言雨擡眸,冷笑,“就你們這樣,還好意思稱作爲男人嗎便是藏在最骯髒的下水道的老鼠,只怕也比你們要乾淨許多”
男人似乎有些惱怒,莫言雨平靜無波的語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淡定自若,不管他再怎麼去試圖激怒他,惹火他,他都沒有半分不穩定的情緒。
讓他覺得毫無成就感,忽然間就是特別的想要打破他這平靜無波的表情。
所以,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幾個大步忽然衝到了莫言雨的身前,給了他重重一拳,將他擊倒在地。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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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言雨,從頭到尾居然連哼都沒有哼過一聲。
他更加惱怒了,想也不想的就給莫言雨又補上了兩拳,且,都是打在他的腹部,腹部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到攻擊總會讓人不自覺的就捲縮在一起。
但,儘管是這樣,莫言雨沒有求饒,更沒有叫過一聲。
旁邊的季瑤卻是硬生生的看得紅了眼,眼淚更是忍不住的,就從眼眶裏面流了出來,炙熱的溫度像是要將她的臉龐都給燃燒了。
“別打了,別打了”
“這漂亮的人到底是要好一些,就是哭起來都是梨花帶雨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可憐得緊,想要疼愛的很呢”
莫言雨狠狠地蹙了蹙眉頭,將已經涌到了嗓子眼的血腥全部壓了下去,腹部的疼痛早就已經像是最烈的火,燃燒着他的身體,明明已經疼痛到了極點,卻還是咬着牙關,愣是一聲也不吭
男人可沒有注意到莫言雨的這一個細節
怪只怪,他一開始就已經將富家子弟定位在都是無用一拳就可以打倒的廢物上,有了這麼一個先入爲主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將莫言雨放在眼裏。
莫言雨卻死扛着,哪怕已經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揍的腹部疼痛的身子微微蜷縮在一起,卻還是嘴硬的想要激怒他。
“呵,我說你比骯髒的老鼠還要這句話,還真是沒有說錯,奈我不何,所以就打算開始對無辜的人下手了嗎你還真的是沒用就只有這麼一點手段嗎能給我做下酒菜都不夠”
季瑤眼淚決堤,“言言”
我求求你,別說了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但莫言雨,卻能夠從她乞求的目光裏面看到這幾個字
莫言雨忍着身體上面的疼痛,心疼的不行,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的話,他還真的好想要將瑤瑤攬進懷中,好好安撫她一頓。
季瑤難得看懂了莫言雨眼中的心疼,還有不忍。
她小聲的勸着他,“不要再說了。”
只是剛纔哭過了,她的聲音裏面還帶着特別濃重的鼻音,叫莫言雨難以忽視
莫言雨此時已經被身上的疼痛麻木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能夠張嘴巴,乾巴巴的看着季瑤的方向。
心裏面其實早就已經在嘶吼了。
不要看他
千萬不要看他現在這樣子狼狽的模樣
“你再說,我讓你再說”
男人似乎是徹底被他激怒了,根本就顧不上手上的力道,都是下得死手,不停的朝他的腹部攻擊去。
莫言雨不敢讓自己吭聲,就只能夠死死地咬住舌頭,最後連舌頭都被他咬破皮了,嘴角漸漸地流出了一絲絲的鮮血出來
“別打了,別打了,我求求你”
季瑤長到這麼大,就算是在商場上被人逼到絕境,她從來沒有用求求這兩個字過。
哪怕
是當初被莫言雨逼着一步步的往懸崖邊上走,卻也從來沒有對莫言雨說過求求這兩個字
這次是她除了這幾個字,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她只能夠祈求那個人放過莫言雨。
哪怕
明知道這樣子的祈求根本就沒有用,那個男人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只怕早就已經打紅了眼睛,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她還是隻能夠伏在地上求着他
一聲聲的和着眼淚一起求着他
她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莫顏瑜在她的面前被人打死,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莫言雨這樣子疼痛難忍的模樣
這麼些年,她早就已經恨死了自己這個性格,想要硬下心腸來,卻永遠只能夠被自己的心軟給支配着。
可她從最開始的掙扎到後面的妥協,這漫長的煎熬之後,早就已經選擇了不再掙扎,因爲
她知道,這輩子能夠讓她這樣子反反覆覆將自己卑微到塵埃裏面去的,也只有眼前的一個人
因爲,莫言雨嘴角的那一抹鮮紅,實在是刺到她的眼睛了,她覺得心口窒息的快要死掉了
這一刻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拋諸腦後,她只想要面前的這個人安好
莫言雨哪怕是被他打的,只能夠捲縮在地上,卻還是咬着後槽牙,聲音特別低的說道,“瑤瑤,不要求他”
這個世界上面,沒有任何人值得她用這麼低聲下氣的語氣去祈求
“我怎麼可能不求他,莫言雨你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這麼被打下去,你遲早會被打死的”
莫言雨忍着腹部灼燒的痛楚,“瑤瑤這輩子沒有任何人能夠讓你這樣子放低姿態現在去祈求,所以哪怕是爲了我,也不要求他永遠都不要”
季瑤強忍着眼淚繼續流下來的衝動,雙手死死地攥緊着,她知道莫言雨的驕傲已經刻在了骨子裏面,他是那種寧願站着死也不願意跪着生的性格
正是因爲如此,對上他那堅定的眼神的時候,她祈求的話就再也吐不出來了。
他那樣驕傲的人,如果自己再繼續求下去的話,就算那些人停下來的時候,只怕他自己心裏面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吧
所以,她死死地咬着下脣,別開頭,聽着身後那個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拳一拳的打在莫言雨的身上,卻只能夠默默的流着眼淚
沒一會兒就已經淚流滿面眼淚甚至臉龐流到了他的嘴角,苦澀到她幾乎咽不下去,嗓子眼更加是在冒煙了,明明什麼也沒有說,可心裏面卻是有一團大火在不停的嘶吼着,咆哮着
她不停的用自己的額頭去砸在地上,似乎只有這樣子,他才能夠減輕心裏面的痛苦,才能夠讓嗓子眼那種被灼燒的痛楚稍稍減輕一點。
哪怕已經被自己咬破了嘴皮子
哪怕雙手攥緊的,手心裏面已經留下了一排月牙形狀的血痕
她也只能夠強忍着心裏面的那些難受情緒,一再的壓抑着自己想要爆發的難受感覺
她特別的痛恨自己現在的無力感,若不是她這般沒用,就不會被人給抓到
更不會被人抓到之後用來威脅莫言雨,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子毫無還手之力的
炙熱的眼淚從眼眶裏面不停的流下來,順着臉頰,一行行的涌流着,幾乎要將她的皮膚都給燃燒掉
啊
她究竟有什麼資格這樣子去責怪言言
若不是她的話,言言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子狼狽的姿態,更不會被她拖累。
明明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季瑤卻感覺像是過了一世紀,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喉嚨裏面一陣血腥味,她想她的嘴皮子或許已經被她咬破了吧
她怎麼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的,或許是因爲身後那一聲聲快要將她耳朵震聾的揍人聲,將她的疼痛麻痹了吧
即使是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她也絲毫不在意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流
“言言”
或許是因着裏面的聲音實在太大,外面的那些人看不過眼了,竟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來,看上去和那個男人關係挺好。
快速的攔住他,阻止了他還要繼續施暴的動作,小聲勸他,“行了行了,你要是再下手的話,這兩個人可能就要被你打死了,到時候少爺追究下來”
那個男人顯然脾氣比較暴躁,但一聽到那位少爺的時候,眸子明顯的閃了兩下,顯然那位少爺的手段可不一般,纔會讓他僅僅只是聽到別人提醒了一句,就下意識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