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看着衆人那喜極而泣的模樣,心裏也是暖暖的。
本是滿身的疲憊,卻還是跟衆人閒聊了許久。
許嬤嬤擔心小小姐餓着肚子睡覺,忙讓小廚房那邊準備了宵夜。
範清遙幾乎是在許嬤嬤的盯視下,將肚子填得滿滿的。
眼看着天都是要亮了,許嬤嬤這才忙讓衆人都散了,自己親自將牀榻鋪好,纔是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範清遙洗漱過後走到牀榻邊,結果一掀被子,就是看見一團白花花,毛茸茸的東西,正是蜷縮在自己的被窩裏。
踏雪似是察覺到了自家主人的注視,悄悄地從爪子下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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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討好地將銜在口中的書信,遞在了範清遙的手中。
範清遙生氣是生氣,但正事卻是不敢耽擱。
藉着朦朧的魚肚白打開信,百里鳳鳴那灑脫鐫刻的字跡就是印入了眼簾。
百里鳳鳴確實是早就猜測出了大皇子的心思,更是早就派人盯着,但百里鳳鳴更清楚以愉貴妃的算計,斷是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剛巧,範清遙此時的注意力都在皇宮,百里鳳鳴索性就讓範清遙先行趕回主城。
就算是早有準備,也是要迎接刺殺,百里鳳鳴自是不希望範清遙與他一起身陷險境,更不想她在皇宮和行宮之間兩難抉擇。
範清遙看着百里鳳鳴條條框框,滴水不漏的解釋,都是冷笑出聲了。
哪怕是理由再充足,解釋的再圓滿,又如何?
說到底,他還是隱瞞着她,更在無形之中替她做了決定。
這種被人擺佈的感覺很糟糕。
糟糕到範清遙提筆回信的時候,只寫了幾個字。
踏雪就覺得自家主人的氣場好可怕,臉色也好嚇人,總算是等到主人寫好回信,它歡快的跳下牀榻,以爲自己終於解脫的時候……
卻是見主人摸着它的頭,忽然就是對它展開了笑顏。
踏雪就是本能的,滿身白毛抖了幾抖。
“本來呢,我是想讓你去見見赤烏再走的,不過瞧着你跟百里鳳鳴關係不錯,想來也是不會太過想念赤烏纔是。”
無論是踏雪還是赤烏,都是極其有靈性的。
連百里鳳鳴都能察覺到的危險,踏雪不可能真的就什麼都沒感覺到。
而踏雪沒有提醒過她,足以說明是百里鳳鳴說服了踏雪。
踏雪因不能見到赤烏,失望的聳耷拉了腦袋。
不過它也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
不見就不見吧。
範清遙很是滿意踏雪認錯的態度,拍了拍它軟軟的大腦袋,纔是揚聲又道,“凝涵,不準喂踏雪喫飯,若讓我發現你也跟着一起餓着好了!”
踏雪,“……”
寶寶委屈,但寶寶不說。
踏雪是真的哭了,走的時候一雙眼角都掛着淚花。
站在門口的凝涵看着可憐兮兮的踏雪垂頭耷拉尾巴的走了出來,除了伸手摸毛表示安慰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敢做。
她也是第一次見小姐生氣,真的好嚇人啊。
所以踏雪……
你就堅持堅持吧。
沒事兒的,少喫幾頓餓不死。
範清遙的院子,一直折騰到天亮才吹熄了燭火。
主院這邊,花耀庭盯着範清遙的院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從範清遙回城,他這邊就是收到了消息,結果折騰到後半夜纔回來。
皇宮發生了什麼花耀庭不在意,他只在意他的小清遙瘦沒瘦,有沒有受到委屈。
眼看着小清遙院子的燭火熄滅了,花耀庭邁步就要往外走。
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被叫停在了原地,“你站住。”
花耀庭回頭看向自家的夫人,“小清遙院子裏的燭火熄滅了。”
坐在牀榻上的陶玉賢點了點頭,“怕是折騰的累了,讓孩子好好睡上一覺。”
花耀庭不死心,“夫人這你就不懂了,累到極限的時候反而難以入睡,不如我過去看看陪着她說說話,等她睡着了我……”
陶玉賢直接打斷,“你就不用回來了。”
花耀庭,“……”
我不回來我去哪?
“小清遙奔波趕路直奔皇宮,笨想皇宮定是出了大事,孩子折騰了這麼久,自是要趕緊休息的,你就是再着急也給我等到明兒個再去看她,你也趕緊睡着,一會還要上朝,順便打聽打聽看皇宮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纔是主要的。”
陶玉賢如何不明白,自從兒子們出事,老爺的心舊開始慌了。
如今更是將小清遙那孩子看重的跟什麼似的。
自己的孫女兒,難道她就不心疼了?
正是如此,她才必須要讓小清遙先好好休息再說。
花耀庭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又轉身回到了窗戶前。
陶玉賢,“你又想做什麼?”
花耀庭沒好氣地道,“不能去看人,還不能在這裏看院子了?”
陶玉賢,“……”
看吧,最好把眼珠子看出來纔好!
花耀庭一直在窗戶前面墨跡到了寅時,纔不情願地出了門。
皇宮一夜不得安寧,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着。
前來上朝的大臣昨夜便是都得到了風聲,可當在朝堂上聽聞皇上要親自徹查大皇子刺殺太子一事時,還是讓衆人好一陣的心驚肉跳。
皇上的臉色自是難看至極,百官提心吊膽。
就連三皇子一黨都是不敢擅自開口進言大皇子一事,生怕惹火燒身。
下了朝堂,永昌帝帶着白荼前往御書房。
結果就是看見,劉仁妃正是跪在御書房的門外瑟瑟發抖。
一看見劉仁妃,永昌帝就能夠想到大皇子做的糊塗事,若非不是還顧忌着劉仁妃家族在朝中的勢力,他怕早就控制不住一腳踹過去了。
奈何劉仁妃卻已顧不得那麼多,一看見皇上,就是撲過去抱住了皇上的大腿,“求皇上開恩啊,臣妾的兒子臣妾自己清楚,大皇子斷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啊!”
永昌帝氣的臉色發青,“人贓並獲,還有何狡辯!”
劉仁妃不停地搖着頭,眼淚成串地往下落,“大皇子不會的,真的不會的……”
永昌帝真的是氣狠了,擡腳就要往劉仁妃的身上踹。
剛巧此時百合端着老鴨湯走了過來,不經意地將劉仁妃擠向了一旁,“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前來給皇上送湯,皇后娘娘交代奴婢定要與皇上說,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沒有皇上的龍體安康來得重要。”
永昌帝在白荼的攙扶下收回了腿,人也是冷靜了不少。
若現在就踹傷了劉仁妃,還不知劉仁妃一派要在朝堂上如何強詞奪理。
屆時,他只怕想要嚴查大皇子一事都要被束手束腳。
聞着陣陣香氣撲鼻的老鴨湯,永昌帝纔是看向百合道,“有勞皇后費心了。”
百合連忙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說了,只要皇上能消氣,皇后娘娘就是再給皇上燉上百年的老鴨湯都是心甘情願的。”
永昌帝又是沉默了,半晌纔是再道,“芸鶯答應意圖謀害龍子一事,就交給皇后查究吧,回去告訴皇后,放開手去查,她辦事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