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看着那青紫色的手印久久無法回神。
範清遙則是在一衆的沉默之際,清冷開口道,“剛剛兒媳所開出的藥材,均有促進血液流動之功效,再是以屬熱的酒作爲藥引,只需輕輕塗抹在肌膚上片刻,體內所有的淤青以及暗傷,將會全部顯露而出。”
永昌帝沉默着看向幾名太醫。
太醫們連忙掀了袍子跪在地上證明着,“啓稟皇上,太子妃所開的藥材,均只是能夠加速體內血液流動,再無其他之功效,若常人塗抹只會感覺肌膚微微發熱,但若曾肌膚上本就有暗傷,方可瞬間顯露而出。”
產婆看着那清晰的手印,整個人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怎麼可能會這樣的?
明明剛剛什麼都沒有的……
範清遙再是看向皇上道,“如今只需對比小主子脖子上的手印,方可真相大白。”
永昌帝看了一眼一旁的龍嘯衛,“將這個奴才給朕壓過來!”
龍嘯衛不由分說,上前幾步就是將那產婆按住,帶到了皇后的面前。
甄昔皇后小心翼翼地將襁褓裏的孩子放在那產婆的手下,待產婆的手貼合上孩子脖子上的印記之後……
分毫不差!
真相大白,無需再多言。
產婆的臉色早就是白的沒了血色。
若非不是身邊有龍嘯衛死死地架着她,她怕是早就癱在了地上。
愉貴妃也是驚呆了。
放在腹前的雙手,在闊袖的遮掩下,早已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若是單單看着,愉貴妃仍舊的臉色仍舊鎮定無波,但心裏早就是炸開了。
這產婆是她親自找來送到芸鶯身邊的,若是這產婆真的有問題,那她豈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喫瓜落?
如果說甄昔皇后剛剛還不明白範清遙的想法,那麼現在她卻是不能不明白了。
將孩子抱緊在懷中,甄昔皇后看向皇上淚眼婆娑,“這孩子纔剛剛出生啊,就險些慘遭毒手,好在太子妃出手及時,不然真的只怕,只怕是……”
範清遙聽聞甄昔皇后如此說,便知自己的想法已被皇后娘娘參透。
既這邊有皇后娘娘幫着長紅臉,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唱白臉了。
轉頭看向那產婆,範清遙冷聲質問,“謀害皇家子嗣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你這種罪大惡極之人,自不能輕饒!父皇仁慈,但我卻絕不准許有人謀害父皇的龍子,此事就算父皇不深究,我也絕不會放過你的家人!”
產婆都是嚇傻了,瘋狂地搖着頭,“饒命啊,太子妃饒命啊,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跟老奴的家人沒有任何的關係啊……”
“芸鶯答應用命給皇上生下的孩子豈容你這般糟踐!此事若寬恕你,又如何跟芸鶯答應交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如今人贓並獲,你又有何狡辯,芸鶯答應承蒙皇上盛寵,你卻對其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如你這種人死不足惜,你又有何臉面爲你的家人求情!”
面對範清遙的義正言辭,愉貴妃卻是聽出了步步緊逼的味道。
再是稍微一想,愉貴妃的心不禁開始亂跳。
臉色大變之下,愉貴妃忙着就要開口,“皇上……”
只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早就是被嚇得神志慌亂的產婆,終是崩潰大喊,“皇上給老奴做主啊!老奴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芸鶯答應指使的!是芸鶯答應自己不願意生下這個孩子!皇上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
還跪在不遠處的張淑妃和潘德妃都是驚呆了。
身爲後宮的嬪妃,卻不想生下皇上的孩子……
這種事情她們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衆人的臉色都是變了,這個刺激還真是格外的酸爽。
愉貴妃的臉色是最難看的,因爲她心裏最是清楚芸鶯不願生孩子的決心。
只是她沒想到,芸鶯的膽子真的大到這個地步!
事情轉變的毫無徵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百里榮澤震驚之餘,將頭垂得低低的,生怕跟父皇對視上。
滿宮皆知芸鶯跟母后走的近,如今芸鶯作死,難道母妃就能得好了?
自然不會。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父皇沒有直接將母妃攆出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至於大皇兄的事情,別說是母妃,就是他怕都再難開口。
百里榮澤似是想到了什麼,心中狠狠一顫,下意識地就是朝着範清遙看了去。
他當然不願意相信今日的一切都是範清遙故意的,但是現在所有的事情卻分明都在暗指着,今日的事情分明就是範清遙有意爲之。
不然範清遙爲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鬧事!
範清遙則是功成身退的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已經掀起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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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是有意的呢?
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大皇子自身是個什麼條件,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算大皇子真的刺殺太子得手了,朝廷也絕不准許一個有殘疾的皇子成爲儲君。
所以皇上在得知大皇子刺殺太子的之後,難道就真的沒想到其他嗎?
未必吧。
以皇上的算計,只怕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大皇子刺殺太子的原因。
正是如此,皇上纔會猶豫不決。
越是自私的人,越是希望被旁人善待。
皇上當然害怕一旦追查下去,會看見他不想看見的東西。
所以,他纔會猶豫。
愉貴妃是真的怕了,忽然開口道,“爲皇家繁衍子嗣,乃是莫大的榮幸,芸鶯深受皇上寵愛,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臣妾肯定皇上定要明察此事,斷不成讓有心之人趁機挑撥離間!”
語落,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範清遙。
以她跟皇上的情誼,又哪裏是一個賤人可以比擬的。
範清遙面對愉貴妃的挑釁也不生氣,只是心平氣和的道,“愉貴妃娘娘說的沒錯,我也同樣希望此事能夠水落石出,如此不但能還芸鶯答應一個清白,更是能給剛出生的小公主一個交待。”
“你,你剛剛說什麼?”愉貴妃有些沒聽清楚。
範清遙不相信愉貴妃是真的沒有聽清。
不過既然愉貴妃不恥下問,她當然知無不盡,只是這話,不單單是對愉貴妃說,更是同樣對皇上一併說着,“是兒媳的疏忽,忘記恭喜父皇,就在剛剛芸鶯答應給父皇添了一個小公主。”
此話一出,永昌帝的臉徹底黑了下去。
可謂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