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婧宸一看見範清遙下了臺階,就是忙上了她的手臂,“好在我來的及時。”
範清遙笑着掃視了四周一圈,“六皇子呢?”
韓婧宸小聲道,“我和六皇子趕過來的時候,剛巧碰見了同樣往這邊走來的周小公子,我想着咱家暮煙不是對周家小公子有意思麼,便讓六皇子過去將人給攔住了,放心,一定不會讓周家小公子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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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煙聽着這話,忙對韓婧宸道謝。
韓婧宸笑着擺了擺手,“你是清遙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暮煙心裏感動的厲害,都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了。
不管她最後能不能跟周仁儉在一起,她都是希望給周仁儉留一個好印象的。
只是相對於暮煙的感動,範清遙的目光就是冷了下去。
這處行宮是在高祖時期就打造了的,其內的設施建造雖比不得皇宮周全,卻也是錯落有致,設計合理的。
歷來皇上來行宮狩獵,隨行人數衆多,爲了防止官員的家眷整日憋在莊子裏不得隨意出入,莊子附近也是有打造花園賞景和散步的。
而這處後花園,則是特意建造於行宮之內,爲的就是方便隨行的妃嬪走動。
眼下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後宮妃嬪是不在行宮,可該有的規矩也是要有的,周仁儉此人從小被送至宮中伴讀,足見周家必定從小便會教養其規矩,既是如此,周仁儉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往行宮這邊的花園闖?
範清遙不經意朝着身後瞥了一眼,當看見張藝藍正由着宮女不緊不慢地攙扶着走在衆人的面前,還有什麼不明白。
只怕是有人故意給周仁儉送去的消息纔是。
至於爲什麼?
自然是爲了在周仁儉面前做足柔弱無助,我見猶憐的戲份。
說到底,男人還不都是喜歡這個調調。
後花園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剛巧衆人正是走到了門口處,一擡頭的功夫就是看見周仁儉正大步而來。
周仁儉也是沒想到會一下子撞見這麼多人,忙停下腳步請安,“給各位皇子請安,見過太子妃以及各位皇子妃。”
暮煙一看見周仁儉,只覺得羞愧難當,侷促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其他皇子們瞧着周仁儉的目光,倒是頗有一種看熱鬧的調侃。
這纔剛說起周仁儉,周仁儉就是出現了,說起來還真的是太巧了。
周仁儉就覺得這些投擲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大對勁,還沒等他想明白呢,就是看見一個清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張藝藍見過周家小公子。”張藝藍說着,就是白着一張小臉彎曲了膝蓋。
張藝藍的輩分是所有人裏面最低的,親自過來給周仁儉行禮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想着張藝藍今日這一出出層次不窮的手段,若說張藝藍只是行禮沒有其他的意思,範清遙可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周仁儉被張藝藍渾身是傷的模樣給震懾到了,忙伸手虛扶了下,“張家二小姐快快起來,這是怎麼了,傷得竟如此嚴重?”
張藝藍順勢起身,卻忽然腳下一晃,理所應當的就是栽進了周仁儉的懷抱。
雖說是有些於理不合,但如今看着張藝藍那渾身是傷的樣子,誰也不想這個時候開口斥責落下一個尖酸刻薄的名聲。
周仁儉也是沒想到張藝藍倒在了自己懷裏,可瞧着張藝藍真的是連站着的力氣都是沒有了,也是來不及其他,趕緊將張藝藍扶住,“張家二小姐堅持一下,我馬上就送你去找太醫。”
張藝藍靠在周仁儉的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微垂的睫毛顫了顫,聲音虛弱且梗咽地道,“周家小公子心善,只是此事真的跟花家四小姐沒有關係,太子妃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在花家四小姐面前提起周家小公子,都是我不好,我可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周家小公子爲人正直,年輕有爲,便順口誇讚了幾句,沒想到花家四小姐卻,卻……”
話還沒說完,美人就是昏死了過去。
韓婧宸都是驚呆了,這特麼也可以!
就剛剛那番話,還不如不解釋,這般不清不楚的,這是生怕周仁儉不誤會吧?
“昏過去了,你不看看是真假?”韓婧宸悄悄跟範清遙嘀咕着。
範清遙瞧着張藝藍面色紅暈,呼吸均勻,根本無需動手便知是假昏,不過眼下張藝藍把水給攪渾成這樣,若她再是出面,只怕要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周仁儉斷沒想到張藝藍是被暮煙給打成了這樣,驚訝的同時朝着暮煙看了去,明明一句話都是沒說,可眼中的質疑卻相當明顯。
他一直都以爲暮煙跟太子妃是不同的,可結果……
果然是他看錯了,想有太子妃那樣的姐姐在前,妹妹又是能夠好到哪裏去。
如此想着,周仁儉直接就是從暮煙的身上抽回了目光,再是跟衆人示意了一下,便是抱着張藝藍走出了後花園。
剛巧此時,六皇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韓婧宸看着六皇子,恨不得拎着耳朵質問他是怎麼辦事的。
六皇子被自家皇子妃看的心虛不已,湊到韓婧宸的身邊小聲道,“周,周仁儉走,走的太快了,我,我,我實在是沒跟上……”
韓婧宸,“……”
你這個廢物!
周仁儉就這麼抱着張藝藍走了,剩下的暮煙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
暮煙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可她的雙腿就如同灌鉛了一般,沉得根本邁不動步子。
最後還是範清遙一把握住暮煙的手,拉着她一同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韓婧宸想要跟過去看看的,不過瞧着周圍有太多的眼睛盯着範清遙,實在是不想再給範清遙添亂的她,索性拽着六皇子的耳朵先行朝着莊子的方向走了去。
衆人見此,也是識趣的跟着散了。
範清遙帶着暮煙回到了行宮,一直強撐着的暮煙剛一邁過門檻,便是再也支撐不住的,整個人失去重心的朝着地面趴了去,範清遙趕緊一把將人攬住,直接將人帶進了她一直住着的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