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月愉宮。
以前愉貴妃能夠在皇宮裏咋呼得歡實,是因爲她一直本着息事寧人的原則。
那個時候鳳鳴的身體不好,眼睛也是不能視物,她想着用自己對愉貴妃的好,換取鳳鳴的一個天下太平,最後就是鳳鳴真的跟那把椅子無緣,愉貴妃或許能夠看在她往日的退讓放過鳳鳴一馬。
所以這些年,甄昔皇后在後宮可謂是腹背受敵,受盡譏諷。
宮裏面的哪個妃嬪正眼看過她一下?
好在如今鳳鳴羽翼漸豐,身邊又有小清遙幫襯着,她若是還秉持着曾經息事寧人的原則,那就是在給兩個孩子拖後腿了。
院子裏,被愉貴妃莫名扣上一口大鍋的潘德妃臉色難看的很。
甄昔皇后也沒空去看潘德妃那黑口黑面跟被雷劈了的樣子,反倒是對張淑妃道,“紀院判說愉貴妃並無大礙,只需修養即可,張淑妃的心意本宮代替愉貴妃心領了,天色也是不早了,張淑妃還是不要再打攪愉貴妃靜養的好。”
張淑妃順水推舟,“臣妾謹遵皇后娘娘叮囑,夜深路靜,臣妾送皇后娘娘一程。”
甄昔皇后點了點頭,以前倒是沒發現張淑妃如此進退有度,轉頭再是看相潘德妃又道,“潘德妃既是如此心急給愉貴妃侍疾,本宮自不好阻攔着,剛好愉貴妃此刻覺得頭暈眼花,潘德妃還是趕緊進去侍疾的好。”
潘德妃差點沒嘔出一口老血。
瞧着皇后娘娘這神清氣爽的模樣,很明顯是愉貴妃敗陣了。
若她這個時候進門,還不得被愉貴妃當成活靶子噴成篩子?
可就算是明知道如此,潘德妃也不能拒絕,誰叫她剛剛喊得那麼感情充沛,聲嘶力竭,若是此刻就打了退堂鼓,不知還要被皇后拿捏到什麼話柄不說,愉貴妃那邊她也落不下什麼好。
“臣妾謹遵皇后娘娘吩咐。”潘德妃僵着身子行了禮,幾乎是硬着頭皮進了寢宮。
甄昔皇后是真的舒服了,連走路都是擡頭挺胸的,想着紀鴻遼反正都是進宮了,便是回頭叮囑着,“紀鴻院判既是進宮了,便是去龍吟殿給皇上診個平安脈再是出宮也好。”
紀鴻遼心裏清楚的很,皇后娘娘這是想要從他的嘴巴里告訴皇上,愉貴妃根本就是在裝病,讓皇上安心的繼續罰跪三皇子。
不過同時皇后娘娘也是在賣給他一個人情,就算他一直在皇上的心裏有着剛正無私的一面,可該做樣子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只有皇上舒心了,他才能在這皇宮裏繼續順風順水。
“皇后娘娘的吩咐微臣明白,微臣告退。”人情領了,事情自然是要照辦的,紀鴻遼臨走的時候特意敲了敲皇后娘娘的氣色,見並無憂心之色,便知道行宮那邊未必猶如傳聞的那般嚴重。
太子不倒,皇后娘娘不倒。
太子就算是真的倒了,只怕皇后娘娘仍舊也倒不了。
張淑妃在後面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暗歎皇后娘娘的厲害,不動聲色的就是賣給了紀院判人情更是還將了愉貴妃一軍。
當真是好手段。
張淑妃更是慶幸,自己還算是投靠的及時。
甄昔皇后是心滿意足的走了,剩下來的愉貴妃可就不那麼開心了。
裝病被識破,還被皇后力壓了一頭,這種憋火的滋味自打進宮就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的愉貴妃哪裏品嚐過。
如今這滋味含在口中,當真可謂是吞下去不甘心,不吞下去又噁心。
自然而然的,潘德妃就是成了被愉貴妃發泄的洪口。
真以爲當真三皇子妃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那是三皇子妃,還不是太后呢,就是讓她試探個太子的病情而已,還買通那麼多的侍衛隨行,真把自己當成仙女兒下凡了!
潘德妃腆着一張臉站在原地,任由愉貴妃泄着憤,心裏早就是罵開花了。
要不是你兒子給我侄女兒寫信,讓我侄女兒去窺探太子的病情,事情又怎麼會發生到今天這個地步,別說是侄女兒買通行宮的侍衛耀武揚威,就範清遙那殺人不見血,喫人不吐骨頭的樣子,哪個皇子妃見着了不是要抖上三抖!
不過心裏這麼想,潘德妃話可是不敢這麼說,從她將侄女兒送去三皇子身邊,便就是跟着潘家一起坐上了三皇子的船,若是現在船翻了,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反正被罵也不會掉肉,罵就罵吧……
愉貴妃罵了好一通,心裏的怒火纔算是平息了下去。
怒火熄滅了,愉貴妃也總算是冷靜了,看向潘德妃詢問着,“前幾日本宮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有做?”
潘德妃眼珠子一轉就是道,“那是自然,貴妃娘娘交代的事情,臣妾不敢不從,如今後宮已是有不少人知道淮上那邊鬧了匪盜,只怕不出幾日這風就會吹到皇上的耳邊。”
皇上爲了太子的事情憂心,朝中大臣就算聽見淮上鬧匪也不敢輕易上報。
說到底,現在沒有人敢讓皇上爲了沒有證據的事情而繼續煩心。
但若是後宮妃嬪將這個風聲悄悄傳進皇上的耳朵,那就不同了。
就算沒有證據,以皇上對淮上的關注,也總是要擔心不止,懷疑不斷,從而派人前往淮上查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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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貴妃本來就打算讓三皇子以前往淮上的名義,成功替換掉太子。
只是,眼下似乎已經沒有時間再循循漸進了。
“聽說你在御前也是有人的,速速將這個消息傳到御前去,越快讓皇上知道越好,不用在乎銀子,多少銀子本宮都拿的出來,只要你將這件事情辦好,本宮必定重重有賞。”愉貴妃說着,就是對着一旁的英嬤嬤示意了一眼。
英嬤嬤趕緊打開了牀榻旁的二層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疊的銀票。
潘德妃接過銀票仔細揣進了懷裏,便是匆匆出了月愉宮。
結果沒想到潘德妃剛走,殿前那邊就是傳來了三皇子昏迷的消息。
愉貴妃聽聞此消息,不但沒有半分擔憂,反倒是氣的不行。
“英嬤嬤你瞧瞧,還真是愈發的嬌生慣養了,這才跪了多久就昏了過去,真以爲在氣頭的皇上說算就能算了?”
如果要是沒有皇后這一腳或許還好,一想到皇后還不知要在皇上面前如何上眼藥,愉貴妃就恨鐵不成鋼的恨不得親自到殿前,按着三皇子的脖子讓他繼續罰跪。
想要做大事,沒些豁出去的心又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