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可是沒空站在這裏跟潘雨露大眼瞪小眼,語落就往外走。
潘雨露不死心地咬了咬牙,邁步就要繼續往裏面走,“怎麼太子殿下那邊如此安靜,說起來我也是來了有一會了,莫非是太子殿下身體出現了什麼不適,既我都是過來了,不如陪着太子妃一同去看看。”
範清遙停住腳步,卻是擋在了潘雨露的面前,“太子還在昏迷,自是安靜的,此等尋醫問診上的事情就不勞煩三皇子妃費心了。”
語落,握住潘雨露的手腕。
這次是拉着潘雨露一起繞出了屏風。
手腕上的疼痛,讓潘雨露喫不消。
掙扎地甩開範清遙的鉗制,潘雨露連臉上的笑容都是要掛不住了,“太子妃當真是好大的脾氣,我已經把話給說明白了,我是代替我們家三殿下來看望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如此這麼擋着,當真就不怕我們家三殿下怪罪麼!”
範清遙在潘雨露的怒吼中,轉身坐在了暮煙剛剛坐着的椅子上,微微挑眉,氣定神閒,“三皇子妃也說是代替三皇子來看望太子殿下,既是如此的話,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如今太子殿下昏迷不醒,養傷養身更是關鍵,這個時候三皇子妃若是打攪到了太子的安寧,難道就不怕皇后娘娘甚至是皇上怪罪嗎?”
這話,根本就是剛剛潘雨露壓在暮煙身上的。
如今不過才幾句話的功夫,範清遙就是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仗着自己是三皇子妃,便動不動就拿着三皇子出來說事兒,既是如此,範清遙自然要好心的提醒她一下別忘記了,在三皇子的上面可還有皇后娘娘和皇上。
這次,真的是輪到潘雨露臉色發白了。
看着都是已經端起茶盞喝起茶水的範清遙,潘雨露氣的都是快要站不住了。
範清遙可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不過既然三皇子妃來都是來了,我自也是不好讓三皇子妃就這麼回去,剛好一會行宮的太醫要來給太子殿下把脈,若他們說太子殿下身體平穩,三皇子妃非要進去看望也不是不可以。”
人是可以看的,但是要等。
語落,範清遙起身就是朝着裏側的寢殿走了去。
行宮的太醫每日都會定時來給百里鳳鳴診脈,然後再是將每日的診脈結果以祕信的方式送去主城皇宮給皇上過目。
如今皇上如此的舉棋不定,就是範清遙每日都在以銀針控制着百里鳳鳴的脈象,使得原本已經平穩的脈象忽好忽壞。
算起來,行宮的太醫也是快要到了的。
範清遙自然沒有必要繼續在潘雨露的身上浪費時間。
再者,林奕不是說過那些侍衛是按照時辰收銀子的麼,既是三皇子妃如此闊綽,範清遙自然是要給她個成人之美的。
內寢裏,暮煙和周仁儉已是被林奕悄悄順着後門送了出去。
回來時,林奕就是聽見了太子妃跟三皇子的對話。
琢磨着外面的那足足二十個的侍衛,每個都是按時辰收銀子……
林奕就是想想都覺得肉疼。
太子妃這也太狠了。
殺人誅心啊!
正是靠坐在牀榻上看着書卷的百里鳳鳴,聽聞見範清遙的腳步聲,很是配合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範清遙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
如今所有的皇子妃都留在了行宮的莊子裏,三皇子妃潘雨露跟大皇子妃閻涵柏的關係一向是焦不離孟,如果此事是潘雨露爲了討好百里榮澤而如此作爲,自是拉着閻涵柏一同前來的。
可如今來的卻只有潘雨露自己,足以證明今日這試探是百里榮澤的交代。
再是一想到陣子上百姓口中的匪盜傳聞,範清遙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根本就是百里榮澤故意讓潘雨露來試探百里鳳鳴病重的真假,若病重是真,百里榮澤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啃下淮上那塊骨頭,然後趁機將百里鳳鳴徹底從皇上的心裏抹去,再是成功替代。
果然是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就百里榮澤這種陰損的小人手段,罵他是渣男都是嘴下積德了。
“我近來的脈象如何?”已然和衣躺在牀榻上的百里鳳鳴,忽然輕聲詢問着。
範清遙回神,如實道,“接連幾日都是浮脈。”
重傷昏迷,浮脈乃是最爲常見的。
只是浮脈變幻莫測,正是如此,所有人都以爲太子仍舊生死未卜。
百里鳳鳴卻道,“那便是改爲數脈好了。”
範清遙一愣。
百里鳳鳴笑着又道,“人總是要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些代價的。”
他是急流勇退,但不是真的慫包。
三皇兄既能做出如此陰損之事,他自然是要以牙還牙的。
如此纔算是公道嘛。
百里榮澤讓自己的皇子妃前來試探,不管此番潘雨露的大張旗鼓是不是百里榮澤的意思,百里榮澤都是已經撕掉了兄弟之間最後的一層面皮,百里鳳鳴想要借力打力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百里鳳鳴於行宮養病,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若皇上知道太子病危,肯定也是要有所抉擇的。
百里鳳鳴如此做法,怕不單單只是爲了百里榮澤吧。
前廳裏,潘雨露都是要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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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的那些行宮的侍衛市儈的很,除了銀子什麼都不認。
本來潘雨露是打算給他們每個人一個時辰的銀子,怎麼着都是夠了的。
可偏偏範清遙沒有把話給說死,讓她在這裏等着太醫的消息。
若是她就現在離開了,一旦太醫真的說太子身體沒有大礙,可以進去探望,那她豈不是錯過了打探的機會?
可要是她不走的話,萬一等到的結果是不能探視太子呢?
潘雨露捏着帕子坐在椅子上,一顆心左右都是無法安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種內外焦灼的感覺簡直是要將她給折磨死。
忽然,院子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潘雨露循聲而起,就是看見幾名太醫匆匆地進了門。
潘雨露也是顧不得端架子,主動走了過去,“勞煩幾位太醫每日都爲了太子殿下的身體奔波,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體可是有什麼起色?”
這話,打探的意思相當明顯。
只是眼下卻沒有一個太醫開口回話。
這些形色焦急的太醫甚至是連看都是沒看潘雨露一眼,便是朝着裏內寢走了去。
被忽視在原地的潘雨露,就算是再傻,似是也品出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
太子殿下重傷昏迷是不假,可一晃這都幾個月過去了,就算行宮的太醫比不得宮中太醫那般的見多識廣,完全也沒必要如此的大驚小怪纔是。
可是瞧着他們剛剛那面色發白的模樣……
潘雨露這邊正琢磨着,就是看見太子殿下的林奕從後面走了過來。
這次,潘雨露倒是沒有繼續被忽視。
“太子殿下忽然病勢嚴重,如今太子妃連同行宮的太醫齊齊在內廳救治太子殿下,三皇子妃若是無其他的事情,不妨先行回莊子。”
潘雨露,“……”
怎麼就是忽然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