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是真的佩服。
太子妃一句話,大皇子就是徹底被孤立無援。
這本事……
若是無法坐穩後宮,怕是連老天爺都是看不過去的。
只是想着側殿那邊的局勢,白荼還是要提醒一二的,“愉貴妃和皇后娘娘大吵一架,要說也是巧了,三皇子偏生這個時候吐血,倒是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不過皇上心疼三皇子,便特意讓奴才來叫太子妃過去瞧瞧,皇上也說了,只要三皇子平穩,太子妃便是可以回來了。”
這話,雖是闡明事實,可哪重哪輕,範清遙還是聽得出來。
很明顯,白荼這是在告訴她,千萬別意氣用事做什麼傻事,皇后娘娘都是沒有辦法,就算是她怕也是要難以讓皇上改觀。
畢竟,皇上偏心也並非一日兩日了。
倒是不如先讓三皇子的病情穩定了,如此也就有理由抽身離開了。
其實就算白荼不說,範清遙也知道以卵擊石乃莽撞之舉。
不過白荼的話,倒是幫了她不少,起碼讓她知道現在偏殿的情勢是如何的。
白荼說了半天,也是沒見太子妃給個反應。
想要繼續開口,結果偏殿就在眼前了。
白荼想着要不要冒險再是說上一句,結果就是聽範清遙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能得白總管照拂,是他之幸。”
若非不是百里鳳鳴的面子,白荼又怎麼會淌這個渾水。
範清遙本就是猜測,百里鳳鳴在御前的人,定是個有威望的。
結果沒想到,竟是最靠近皇上的。
也是好本事,連皇上身邊的人都是能收爲己用。
白荼,“……”
真的是驚了。
他不過只是提醒了一句話而已,太子妃就是猜出了他是太子那邊的人。
這頭腦,真的是……
讓人羨慕啊。
雖然知道太子妃這話也是在奉承着他,可他就是心裏美得不行。
瞧瞧人家太子妃,連拍馬屁都能讓人舒坦得無法拒絕。
進了偏殿,白荼就是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低頭帶着範清遙邁過了門檻。
偏殿裏,氣氛仍舊緊張得厲害着。
範清遙主動上前幾步請安,“兒媳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見過愉貴妃。”
愉貴妃掐算着時間,心裏就是不舒服了,“太子妃當真是跟以前不同了,身份高了架子也是大了,本宮還以爲要等到天亮纔是能夠看見太子妃呢。”
範清遙微微垂眸,不亢不卑,“太子殿下渾身刮傷幾十處,磕碰多達上百處,右側小腿的骨頭支出皮外,若不及時醫治,必定有性命之憂,臣女既是太子妃,更是大夫,斷沒有見死不救的冷漠。”
愉貴妃胸口一堵,這是在罵她冷漠?
“太子妃還真是能言善辯。”
“臣女說的是事實。”
“你……”
“好了,趕緊去看看三皇子纔是主要的。”永昌帝看着愉貴妃皺了皺眉。
他是偏心三皇子不假,但太子畢竟也是他的兒子。
想着這幾年太子爲了他兢兢業業,毫無怨言,他就算不疼愛也是有愧疚的。
剛剛太子跟三皇子一同送來,永昌帝自然而然的就是跟着愉貴妃來到了偏殿,如今聽聞着太子傷勢這般嚴重,他就是更加的愧疚了。
愉貴妃看着皇上那愧疚的樣子,恨不得一腳將範清遙給踹出寢宮去。
範清遙卻是隻看着皇上道,“不過兒媳相信皇后娘娘的話,有皇上的龍恩庇佑,太子必定會化險爲夷的。”
愉貴妃給氣的,臉都是青了。
這個小賤人,什麼如此能說會道了。
永昌帝沒想到,皇后竟如此的相信自己。
再是一想到自己剛剛明擺着的偏心,這心裏就是愈發的不舒服了。
側眼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皇后,永昌帝就是握住了她的手,這纔是發現她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溫度。
“等三皇子平穩了,朕馬上就讓太子妃回去。”
甄昔皇后感激的點着頭,“還是皇上心疼太子。”
心裏卻是冷冷地笑着,這個時候愧疚有什麼用,早幹什麼去了。
範清遙不去看愉貴妃那要喫人的模樣,起身朝着內寢走了去。
正是圍繞在牀榻前的太醫們見此,很是自覺的給太子妃讓出了一條路。
牀榻上,百里榮澤雙眸緊閉,眉頭緊鎖。
大致的看去,身上的傷也並不少。
只是跟百里鳳鳴的相比,就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了。
範清遙也不墨跡,伸手按在了百里榮澤的手腕上。
外面天氣寒冷,來的這一路範清遙故意沒有將手揣進袖子裏,如今那冷如冰的手指一經落在百里榮澤的手腕上,原本昏迷着的人就是下意識的渾身一顫。
範清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息七到八至。
多屬陽氣極盛,陰氣欲竭,或元氣將脫的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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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纔是吐血之後本該有的脈象。
可是再看看如今百里榮澤的,從容和緩,不大不小,不浮不沉。
明顯就是體內特徵正常之脈象。
就算百里榮澤上有不少的皮外傷,也不過是看着唬人罷了。
這點事情,這些太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是他們不但隱藏了百里榮澤真實的病因,更是還謊稱吐血……
範清遙的眼睛就是跟着冷了下去。
愉貴妃心知肚明,剛剛百里榮澤所謂的吐血是什麼回事。
這會子見範清遙那邊遲遲沒個動靜,便是忍不住開口道,“怎麼如此之久,難道是澤兒他……”
甄昔皇后可是不打算給愉貴妃裝模作樣的機會,“太子妃是愉貴妃吵着請過來的,如今人不過是剛到而已,總是要細細檢查的,愉貴妃又是急什麼?”
愉貴妃咬了咬牙,“臣妾就是擔心澤兒。”
甄昔皇后完全不給面子,“愉貴妃擔心三皇子情有可原,本宮自也是擔心太子的。”
說白了,本宮都是坐在這裏等着呢,你怎麼就是等不了了?
“皇后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妾卻並無皇后娘娘這般的沉穩,臣妾只要一想到澤兒是爲了救太子殿下身負重傷,這心裏就是不安生,當時澤兒必定是全心保護太子殿下的安慰,根本顧不上自己纔是……”
“三皇子是否救了太子,此事還未曾定奪,怎麼落在愉貴妃的口中就好像是板上釘釘了?此事皇上自有定奪,在沒定奪之前,愉貴妃還是思量着再開口才是,愉貴妃可是宮裏面的貴妃,怎可這般無頭無腦的說話。”
愉貴妃這個氣。
要不是皇上還坐在這裏,她真的是恨不得按着皇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