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範清遙一巴掌抽在了張藝藍的臉上,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衆人都是沒有反應過來的。
就是站在遠處的周仁儉,都是心中一顫。
這範清遙果然是個沒規矩的,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
張藝藍自也是沒想到範清遙會動手,不敢置信地擡起頭,“太子妃這是何意?”
範清遙冷冷地看着張藝藍,“我此番來正殿,乃是奉皇后娘娘的傳召,張家二小姐不管不顧地就是阻止着我,口中更是說着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當然了……張家二小姐剛剛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我沒空也不想去深究,但張家二小姐究竟是本着怎樣的心態,阻止皇后娘娘見我,我倒是很想知道原由。”
此言一出,可謂是驚呆了院子裏的所有人。
都以爲這太子妃是跟她們一樣來這裏刷存在感的,結果人家卻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傳召……
想着此刻同樣在正殿的各個妃嬪,院子裏的皇子妃們真的是連抱怨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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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看看人家還未曾過門的太子妃,再是瞅瞅她們……
人比人,真的容易死啊。
被活活氣死的。
張藝藍聽着這話,也是一愣。
萬萬沒想到,範清遙是奉命前來的。
“還請太子妃恕罪,臣女只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一時心急,所以才壞了規矩。”張藝藍說這話的同時,眼淚流得就是更多了。
就瞅着這成河的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爲範清遙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其他的皇子妃們看在眼裏,無不是在心裏頭頭自省。
今兒個這事兒若是換成她們,只怕就算再不情願,也是要硬着頭皮帶着張家二小姐一同進門了。
不然難道真的留下一個不善解人意的名聲嗎?
她們可都是皇家的兒媳婦,最在意的便是名聲這種東西。
可就在所有的皇子妃都在心裏感嘆,只怕這個啞巴虧太子妃要嚥下去的時候,卻是見範清遙直接帶着百合朝着正殿走了去。
臨進門之前,範清遙纔是停了下腳步,卻不曾回頭的道,“張家二小姐對太子殿下的一片擔憂之心,我定是會稟明皇上跟皇后娘娘,張家二小姐擔心太子殿下也是有情可原,既是如此迫不及待,便繼續留在這裏等消息吧。”
張藝藍,“……”
一衆皇子妃,“……”
真的,就沒人發現太子妃無賴起來簡直無人能敵啊!
說是稟明皇上跟皇后娘娘,可如今正殿裏面亂成一鍋粥,真的稟沒稟告誰知道?
只是不管人家太子妃稟告與否,這位張家二小姐可是走不得了。
不然太子妃真的稟報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宣召再是看不見人……
那得多尷尬啊。
嘖嘖嘖……
瞧瞧太子妃的手段,當真是我揍你一拳你還得忍着的節奏啊。
臘月裏的地又冷又硬,跪在地上的張藝藍只覺得膝蓋都沒了知覺。
可哪怕是如此,她也不敢起身。
就算她心裏明知道會被範清遙放了鴿子,那又如何?
還是要老老實實地一直跪在這裏。
高手高招,小嘍嘍靠邊站。
眼看着範清遙完勝,站在一旁的衆人都是心中陣陣發顫。
沒有人想得到原來張家二小姐如此的有心計,更沒有人想得到,一向和聲和氣的太子妃算計起人來簡直是滴水不漏。
同樣被規劃到小嘍嘍行列裏的周仁儉,都是看的張大了嘴巴。
好半晌,他纔是道,“真沒看出來,太子妃還算是個有魄力的。”
第一次,周寧麝沒有反駁哥哥的話。
她是不喜範清遙沒錯,但今日範清遙的做法她卻覺得相當解氣。
如她們這樣的女子,無論是嫁高還是嫁低,最後都是避免不了男人的三妻四妾,主城裏那些寵妾滅妻的人也不在少數。
若是那些正妻都有範清遙的這份魄力,是不是就沒有那麼獨孤終老了?
不得不說,這一切周寧麝是真的羨慕起了範清遙。
羨慕着她那聰明的頭腦,一身的魄力。
範清遙並不知道正殿外的人如何看她,她也不在乎。
就算是爲了大局,她還要再三思量才決定是否隱忍,更何況如今日張藝藍這種主動撞上來的了。
正殿的外廳內,正是站着不少人。
二皇子,五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也都是在的。
就是連沒去林子的大皇子,都是坐着木輪椅子在守在寢宮裏。
而除了沒去的大皇子之外,每個人的身上都掛了彩,尤其是五皇子,半條手臂都是在流着血。
可是再看看他們的身邊,並沒有隨行的太醫。
範清遙的心一下子就跟着提起在了嗓子眼。
就算傷得再輕也是皇子,若非不是太醫顧忌不到,怎麼可能讓皇子帶着傷晃悠。
而如今唯一能夠讓太醫顧忌不到的理由就是……
範清遙下意識地就是將袖子下的一雙手攥成了拳頭,死死的。
五皇子百里翎羽跟範清遙是相熟的,一看見範清遙進門,就是趕緊迎了上來,“範清遙,你一定要救救皇兄!”
話說完的同時,眼睛早已紅成了兔子。
範清遙點了點頭,轉身隨着百合繼續往裏面走。
陣陣的血腥味漸漸鋪面而來。
範清遙的眉頭就是皺緊了的。
等到終於站在內殿的門前,百合纔是開口道,“啓稟皇后娘娘,太子妃……”
還沒等百合把話說完,甄昔皇后直接打斷道,“讓人進來。”
緊閉着的內殿門緩緩推開,範清遙邁步而入。
只見不遠處的牀榻周圍,正是被三三兩兩的太醫包圍着。
甄昔皇后顧不得坐,也是在一旁站着,眼睛裏的眼淚就是沒斷過。
範清遙再是往前走了走,就是看見了牀榻上的百里鳳鳴。
只是此刻的他,再是露出往日那溫柔的笑容了。
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周身的衣裳破爛不堪,滿臉渾身全是已經乾涸的血跡,更是還有鮮血正慢慢滲透着衣袍。
破爛的皮肉,深可見骨的傷口,在衣衫下隱約可見。
哪怕是範清遙早有準備,在看見這樣的百里鳳鳴時還是渾身一顫。
不過只是一瞬,範清遙就是再次上前,挽起袖子的同時,朝着百里鳳鳴身上的衣衫解了去,然後對身後的太醫吩咐着,“熱水!”
太醫們在宮裏面當差這麼久,就沒見過如此重的傷勢。
如今聽見太子妃話,纔是如夢初醒,所有人都是跟着忙碌了起來。
很快,熱水就是給端進了門,範清遙將軟帕扔進水裏,等徹底沾溼了之後,便是蓋在了百里鳳鳴的衣衫上。
一塊接着一塊……
等軟帕漸漸被鮮血染紅,範清遙纔是將軟帕拿掉,在太醫們的幫忙下,脫下了那一身的血衣。
如此,百里鳳鳴身上的傷,便再是毫無遮掩的呈現了出來。
甄昔皇后一個沒忍住,捂着脣苦出了聲音。
本來想着最多也只是皮外傷,可等衣衫都褪下才是看見,百里鳳鳴一條腿的骨頭都是支出在了皮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