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發佈時間: 2024-10-23 07:5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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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審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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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風的話落下,公堂裡外皆是一片嘩然,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談論著林老爺子的死音。

「唉,想不到林老爺子這麼好的一個人卻不得善終,想想每年他為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佈施的糧食,想想他為孩子們建立的學堂,你們說,這世上能有幾個仁義的富人?林老爺子死得冤枉啊,也不知是什麼人這般心狠。」

「是啊。樂善好施的林老爺子死得冤枉啊,我們的娃以後怕是再也上不起學堂了。」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天這是沒有長眼啊,蒼天不公啊。」

說到動情之處,不少人都紅了眼眶,淚然潸下。

海平縣的百姓沒有未曾受過林府恩惠的人,其中有不少人租種了林老爺子的田地,每逢旱澇天災,林老爺子總是像征性的收點租,並不像其他人,不管百姓的肚皮,只顧自己的庫房。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一句,「海大人,求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要讓好人寒心,讓壞人開心。林老爺子是我們的恩人,他是咱們海平縣的大善人,我們不能讓恩人枉死,求大人成全。」

「求大人成全,請大人查明真相。」眾人紛紛跪下,齊聲喊道。

公堂外黑壓壓的一片,抽泣聲此起彼伏。

望著跪在地上的人群,上官楚楚的眼眶也熱了起來,群眾的眼睛才是雪亮的,好人壞人,他們看得很清楚。視線輕轉落在了公堂上跪著的錢氏母子仨,上官楚楚的目光瞬間就變得冷冽無比。

林清清早已失去了害怕得像是風雨中的柳枝兒,六神無主,瑟瑟發抖,迥然就是一副做賊被抓了個現成的樣子。

林清山聽著眾人那響徹九霄的聲音,也開始慌亂起來,他不時的將眼光看向錢氏,希望能從她的眼中得到堅持下去的力量,或是其他什麼暗示。只是錢氏似乎並沒有發現兒子求助的目光,而是怔怔的看著正前方那白布蓋著的擔架。

海朗朝公堂外跪著的眾人揮了揮手,道:「大伙都起來吧,查明真相,為民服務,這是為官者的基本。鄉親們盡可放心,海朗一定不會讓此案淪為不明冤案。」

「謝大人。」眾人相攜而起,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海朗繼續審案。

「高風,說說你對林老爺中毒的驗證結果。」

「是,大人。」高風點點頭,轉身目光掃看著公堂外那些期待真相的百姓,緩緩而道:「林老爺中的毒是一種罕見的藥,它無色無味,而且還必須有藥引子才能起效,它不會讓人立刻致死,但會噬食人的心脈,最後會給人於死者就是因心絞痛而死的誤解。」

「這藥是西部地區的一種罕見藥材,藥名叫做噬魂散,它的藥引是一種叫做血冠紅的花,喝了噬魂散,再聞那花香,毒就會在體內悄悄的變化,一點一點的噬食人的心脈。高風說起這種罕見的毒藥之後,我們又在林府裡裡外外翻查了個遍,最後在林老爺子的書房裡看到了一盆血冠紅。」岑楓接下了高風的話,說起老友之死,他內心自責不已。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低下,錢氏等人還是無聲無息的給林老爺子下了藥。

「來人啊,傳林管家上來問話。」海朗吩咐了一聲,便轉身返回坐位。

「是,大人。」官差得令後,轉身離開。

上官楚楚和穆王爺看了一眼擔架,也是一臉沉重的回到坐位上。

聽到要傳管家上來問話,錢氏終於回過了神來,她的眼底浮現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她隱了下去。她的手在袖中緊緊的攥著,想要借此給自己一點勇氣。

只是一閃而過的慌亂,被是沒有逃過上官楚楚的眼睛。她看著錢氏不禁的笑了,心裡暗道:「錢氏,你所做過的惡行,今天將會一一的公眾於世人之眼,而你也將在為你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大叔,我能為你做的不多,這一次,我一定幫你把這些個狼子野心的人一併除去了。

不一會兒,一身狼狽的林管家便被兩個官差押進了公堂,他先是瞥了一眼錢氏,兩人迅速的交換了個眼神。可當他走到了高一身旁時,正準備下跪的他,目光觸及那白布蓋著擔架,看著露出白布外那眼熟的華布時,立刻變了臉色。他的震驚全被上官楚楚等人看在眼裡。

林管家連忙跪下,垂首不語。

海朗的目光冷厲的看著跪在公堂上的林管家,抬起案板猛地一拍桌面,問道:「堂下跪著是何人?」

林管家連忙應道:「回大人的話,我是林府的管家,林三。」

「大膽!你沒看到堂上坐著的王爺和郡主嗎?還有,公堂上回大人的話是你這樣回的嗎?」林管家的話剛落下,官差便連番一頓厲喝,站在海朗身旁的陳師爺皺著眉頭,道:「來人啊,掌嘴三十。」

聽到熟悉的聲音,又聽到要掌嘴三十,林管家哪裡接受得了。他猛地抬頭看著陳師爺,目光滿滿都是恨意,「陳師爺,你好狠的心啊。收處你收了不少,可不僅不為我們做點事,見我們落難了,你反而落井下石,站在一邊觀看。你是不是想讓人把我掌嘴到說不出話來,好讓你的醜事不被人揭露?」說著,他看著陳師爺變了幾變的臉色,心裡升起了報復的快感,這個快感讓他不想停口。他從剛剛觸及那白布下的華衣一角時,他就知今天怕是難於逃過一劫了。既然自己都逃不過去了,那他為何還要讓這等小人得志,他就是要死也要拉著不讓他痛快的人作陪。想著,他抬了抬下巴,示威的道:「陳師爺,你趁海大人上京述職,便對外稱海大人馬上就要陞官離開海平縣,而你就是下一任的縣官大人。趁機四處斂財,受賄,結果卻是拿人錢財不替人辦事。」說著,林管家重重的朝著穆王爺和海朗磕了幾個響頭,「王爺,大人,像他這種人,朝廷就坐視不管了嗎?」

「大人,屬下冤枉啊。他這是含血噴人啊。」陳師爺見醜事暴光,立刻跪了下去,神色委屈的喊冤。

「我有沒有含血噴人,海大人查一查陳師爺的賬目不是什麼都明白了嗎?我說,陳師爺,你也先別急著喊冤,你收我家夫人的三千兩白銀,怕是還沒來得及存入錢莊吧?」林管家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

「你——」

「來人啊!速去查實,我們不能讓師爺蒙冤受屈。」海朗的一句體己話,讓陳師爺癱坐在了地上。

「是,大人。」這邊官差出門,那邊官差又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進了公堂,「大人,果真如高一,高二所言,我們在百媚樓的一個牆角挖到了一本賬本。」

錢氏和林清山猛地抬頭看著官差手中的賬本,那目光『熱烈』的直想可以冒出兩束火苗來,直接將那賬本燒得只剩灰燼。賬本?該死的高一,高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高一,高二。

他們居然做了壞事還不忘留名?

愚蠢!豬!

此刻,他們心裡哀嚎不已,深深的責怪自己用了高一,高二這兩個蠢貨。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對了……

錢氏突然將目光投向林管家,那殷切的目光中似乎蘊含了什麼黑暗的秘密。

「呈上來。」眸光一亮,海朗連忙讓人把賬本交上來。

「是,大人。」官差得令,立刻上前,恭敬的將賬本交到了海朗手中。

海朗隨手翻看著賬本,一頁一頁翻得極快,而他的臉色也沉得飛快,末了,他合上賬本,怒目圓瞪,案板一拍,喝問道:「錢氏,林清山,林清清,人證,物證齊全,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大人,賬上所記之事全是小人私下找高瘦子和矮胖子辦的,我家夫人,少爺,小姐並不知情。由始至終,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林管家搶在前面攬下了所有的罪名。

砰——

海朗猛的一拍案板,喝問:「你說是你辦的,就是你辦的嗎?你一個林府的下人,為何要替你的主子們做這些事呢?而你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這麼做當然不是白做的,我是想讓我家夫人給我家的傻兒子指一門好親事。」林管家似乎早已打過了腹稿,很快就回了話。

「那你做了這些,你家兒子可是已經獲得一門好親事?」

「沒有!」

「為何沒有?」

「因為我並不打算將這事告訴夫人。」

「哦,這樣你又怎能讓你家夫人知道你對她的忠心呢?你說的和做的,豈不是自相矛盾?」對於林管家說的話,海朗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但他並沒有急著揭穿他的慌言,而是繼續盤問,希望他能露出更多的馬腳。

「我家夫人天性善良,我不能讓她知道。我的忠心夫人看得到,不需要非要說得明明白白,夫人才能感覺得到?我相信,夫人念在我的一片忠心之下,一定不會虧待了我兒的。」林管家繼續圓謊,卻不知他越說越讓人生疑,越說越說不過去。

站在穆王爺身後的上官楚楚勾嘴一笑,笑瞇瞇的道:「這麼說來,管家和你家夫人之間已經無需言語,便能心有靈犀了?」

「胡說,我和夫人之間只是單純的主僕關係。」

上官楚楚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她的視線來回的在錢氏和林管家身上移動,黑眸清亮得如同純潔如白紙的姑娘,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人家又沒有說你們的關係不單純,你幹嘛急著解釋?」

她狀似是一句無意的話,就像是在公堂之上投下了一顆炸彈一樣,林清山一臉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錢氏,又看了看管家。

就連一看躲在錢氏身後的林清清也抬起了頭,嘴巴微微張開。隨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娘,怪不得我剛剛說管家和花姨娘的事時,你那麼凶的罵我,原來……原來……原來……」她的手指,指了指管家,又指了指錢氏,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太震撼了!她的娘親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求你別這麼說夫人,你這麼說,對他不公平啊。」林管家連忙替錢氏解釋,可他不知,他這般著急的樣子,反而更回落實了林清山和林清清的猜想,就連公堂裡外的人都大概的猜出了他和錢氏的關係。

又是一出老掉牙又狗血的大戶人家後院寂寞小妾與管家勾搭的戲碼。

錢氏皺起了眉,看著林清清喝道:「清清,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說的是什麼話?娘,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林清清再一次被錢氏冷喝,心裡氣急了,想到錢氏和管家的那些齷齪事,她臉色鄙夷和嫌惡的道:「娘,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你這讓我和大哥還怎麼做人?」

啪——

「閉嘴!你這個不孝女,你都在說些什麼,你自己可知道?」錢氏被林清清氣得全身發抖,想也沒想便揚手給她甩了個耳光。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可瞧瞧這個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她居然不顧場合對自己的娘親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真的傷透心了。

這一個耳光把林清清整個人都給打懵了,她捂著臉,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你……你……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為了這麼一個下賤的下人打我?娘,我問你,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林清清崩潰了!從小到大,錢氏連大聲都沒對她說過,可今天不僅罵了她兩次,現在居然還出手打了她一個耳光。

「我……清清,我……」錢氏看著林清清五指清晰的臉蛋,心中暗惱不已。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清清昨晚才中了上官楚楚的毒,臉腫得看不出原貌,現在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自己卻又親自補上一個耳光。看著那張往日如花似玉,現在卻不堪入目的臉,錢氏心痛不已。可是,她再怎樣也不該這般說自己的娘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