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鳳鳴確實是沒開口說什麼。
可是百里鳳鳴卻是將自己肩膀上的大氅脫下,攏在了範清遙的肩膀上。
帶着淡淡的紫述香從她的面前一閃而過,卻是根本不曾停留。
再是看範清遙,似早就是習慣了這種照顧。
黑眸之中滿是淡淡的笑意,毫無任何的意外和驚訝。
在張藝藍的印象之中,百里鳳鳴看似溫柔,實則卻是涼薄。
不然曾經的她那般主動,怎就是沒有走進到他的心裏分毫。
可是再看看如今這景象……
張藝藍自是消化不良的。
廉喜看着張藝藍,都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呢。
唉……
範清遙見張藝藍不說話了,纔是再次開口道,“張家二小姐不走了嗎?”
百里鳳鳴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自是無需再浪費什麼口舌。
說句實話,跟上一世範雪凝的手段比起來,張藝藍真的是不夠看的。
範清遙就是連鬥都是打不起精神的。
張藝藍再是看了看百里鳳鳴,結果百里鳳鳴卻只是看着範清遙。
“天色不早了,纔剛太子殿下還說要送我回去,既是撞見了太子妃,我可是不好再勞煩太子殿下,如此我便是先行回去了。”爲自己撐起最後的一絲顏面,張藝藍在廉喜的陪同下,先行出了花園。
範清遙看着強撐着脊背的張藝藍,直到人都是走沒了影子,纔是無奈轉頭,“若是她知道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不曉得是個怎樣的心情。”
百里鳳鳴對她如何,範清遙自是相信的。
只怕是百里鳳鳴早已察覺張藝藍的不安分,纔是故意將人引到了這裏。
爲的就是故意給她撞見吧。
畢竟,百里鳳鳴住在行宮,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裏?
只是有一點範清遙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我會來的?”
百里鳳鳴不答反問,“你妹妹可是跟周仁儉見面了?”
範清遙,“……”
還有什麼不明白。
原來百里鳳鳴這是連她都給算計了進去。
百里鳳鳴見範清遙臉色有些沉了,拉着那微涼的手,一路往花園外走了去,“你帶着暮煙去赴宴,我還沒太在意,不過在內殿瞧見你看了周仁儉一眼,我便是什麼都明白了。”
範清遙與旁人不同,絕不會用妹妹的幸福去達到自己的利益。
如此,便就說明是暮煙有了心上人。
若是其他人,範清遙大可以直接去找母后開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但範清遙卻親自帶着暮煙出面,更是看向周仁儉……
一切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範清遙陰惻惻地看向身邊人,“太子殿下這是在解釋還是在賠罪?”
百里鳳鳴啞然失笑,“都是有的。”
範清遙見此,也是輕輕地笑了。
本來他就是沒打算瞞着他的,索性就是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如今皇后娘娘打算順水推舟,利用張藝藍牽絆住周家,藉此穩住你的根基,我卻是不想因此斷送了暮煙的幸福,所以只能自己做打算了。”
本來範清遙還是有些糾結的。
一邊是皇后娘娘,一邊是暮煙。
但是自從看清楚了張藝藍的目的,範清遙就不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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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藍的目的本就不純,如此野心之下,保不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出來。
而不管是她還是皇后娘娘,都絕不能允許了這種不穩定的因素。
皇權之爭,一步錯滿盤輸。
這樣的張藝藍,就是皇后娘娘也不敢用。
不過想要讓皇后娘娘徹底放棄張藝藍,總還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所以此事暫且不能急。
至於暮煙……
範清遙停下腳步,怕是打攪到暮煙和周仁儉的談話。
百里鳳鳴卻道,“這會子,你妹妹怕是早就回院子了。”
範清遙疑惑地看向百里鳳鳴,“你知道?”
“以周仁儉的性子,若是發現暮煙是你的妹妹,怕是一時間無法接受,不過他看着魯莽卻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害暮煙的事情,所以應該會草草離去。”百里鳳鳴牽着範清遙的手繞處花園,果然在寂靜的小路上沒有看見周仁儉和暮煙的身影。
瞧着身邊靜默着的範清遙,百里鳳鳴頓了頓又道,“擔心了?”
範清遙搖了搖頭,“感情這種事情是暮煙自己的,若是參雜太多就不好了。”
若是她強硬將周仁儉拉到暮煙的身邊,想來暮煙也是不願的吧。
還是順其自然一些得好。
百里鳳鳴淡淡一笑,一直將範清遙送到了院子外。
四目相對,將她輕輕地攬進懷裏。
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他才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
“明日辰時我便是要跟其他皇子一同進林子狩獵,最快怕也是要晚上才能回來,此番所有的皇子都不在行宮,雖說行宮那邊有父皇坐鎮,卻也不保證真的就風平浪靜,若當真有事就去找母后?”
範清遙貼着面前溫熱跳動着的胸膛,聽着百里鳳鳴難得的墨跡,卻是皺了皺眉,“皇上不跟着你們一同去狩獵?”
百里鳳鳴“嗯”了一聲。
範清遙就是沉默了。
這對於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若是皇上跟着一同進林子,就算有人想要做什麼,那也是要有所顧忌的。
畢竟有龍威在那裏壓着,足以讓某些做賊心虛的人知難而退。
可偏巧這次皇上卻是留在了行宮,放一衆皇子進林子……
誰又知道每個人又是都藏了怎樣的心思呢。
百里鳳鳴微微垂眸,見懷裏的人兒睫毛輕垂,便是瞭然一笑,“放心吧,我儘量早些回來?”
範清遙知道他心裏其實什麼都是明鏡的,便是也沒再多說什麼。
送完了張藝藍的廉喜匆匆跑了過來。
他本來是沒想打攪的,奈何行宮那邊消息來得及啊。
“殿下,皇上傳您速速前往行宮。”
百里鳳鳴蹙着眉,不緊不慢地鬆開了懷抱,“可知是什麼事?”
廉喜搖了搖頭,“來傳話的人倒是沒說。”
百里鳳鳴卻是沒着急走,而是看着範清遙輕聲道,“進去吧,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於一衆的皇子之中,皇上最爲偏袒的就是五皇子和三皇子。
故,就算真的要敘舊和叮囑的話,也是應該找那兩位,而輪不到百里鳳鳴的。
範清遙知道,怕是皇上那邊真有急事,便是沒再耽擱的進了院子。
外祖母屋子裏的燈火還靜靜地燃着,很明顯還未曾睡下。
範清遙走進去給外祖母請安的時候,沒想到暮煙也是在的。
瞧着暮煙的氣色也算是如常,範清遙纔是鬆了口氣。
只要周仁儉不明面上去傷害暮煙,她便是不會過多的去插手。
陶玉賢見暮煙和範清遙對前往行宮的事情,都是隻字不提,便也沒過多的詢問。
孩子們都是大了,很多事情她這個當長輩的也是不好參與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只是希望花家的女兒們都好好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