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唐喬回答,溫崇正已急急的道:“那地方又怎麼會好玩呢暖暖,時候不早了,不如你和阿喬先去休息,我和舒大人去一趟。”
宋暖瞥了他一眼,“這麼快就急着打發我做什麼我又沒說要去怡花樓。”
被她看穿,溫崇正略略有些心虛,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暖暖,我沒有”
宋暖不說話,盯着他的大拇指。
溫崇正疑惑,低頭看去,一時啞然。
呃~他自己的小動作就出賣了自己。
他看着她,曬曬一笑。
宋暖太瞭解他了,他的一點小動作,她都拿捏得準準的。
宋暖也不爲難他,問:“聽紫葉說,你去楊府了,那邊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女子的家人帶人砸了楊家的藥館,醫館,還有別的產業。我去的時候,聽說各合作商都聚在一起,想要老爺子換了少當家,還拿不再合作來要挾。不過,老爺子這次硬氣,直接拒絕,拋下一句,強扭的瓜不甜,便讓他們回去考慮後再給答覆是合作,還是不合作。”
關於楊家大廳裏發生的事,還是老管家告訴溫崇正的。
老管家出來時,掩飾不住的興奮,說是寧願楊家的產業受挫,老爺子也不會退讓。
這個退讓,只會讓人篤定了楊安的罪。
老爺子是不允許的。
宋暖聞言,低低一笑,“倒是像個樣子了。”
“小宋,你其實對老爺子不太瞭解,他其實是一個好人。”舒同峯多少知道一些宋暖、唐喬和楊老爺子的事。
趁着這個機會,想一併讓宋暖和唐喬一起減少對楊老爺子的成見。
宋暖挑眉。
舒同峯又道:“你別這樣看着我,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二十年來,楊老爺子年年都送藥材給軍營,救濟石城的百姓。這裏是當年溫家軍的地方,他用自己的方式還恩。這種念恩情的人,不會是壞人。”
“或許,他對阿安和他的家產有一定的看重,但這無可厚非。在我看來,這是人之常情。你是因爲阿安和阿喬的事,你對他有了先入爲主的看法,所以才一時改不了。”
宋暖嘴角蓄着笑,聽他說時,目光與唐喬對視一眼。
二人目光交匯,表情一致。
舒同峯說完之後,看着她倆,問:“你們怎麼了一點反常也沒有我可沒有騙朋友的先例,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識問阿正啊。”
溫崇正沒有應聲。
舒同峯蹙眉,“阿正,你倒是吱個聲啊,你這個時候,裝什麼啞啊”
溫崇正慵懶的看着他,“舒大人,這些事,我也不知該怎麼說起她們對這些都瞭如指掌,我再說,是不是顯得有點”
“有點什麼”舒同峯問。
宋暖狡黠一笑,應道:“有點古道熱腸。舒大人,謝謝”
話罷,她朝他拱拱手。
舒同峯笑了。
“我瞎操什麼心啊。阿喬自小不在楊家跑進跑出,而你小宋有阿正,這些事情,你們不清楚,誰清楚”
“不啊多謝舒大人。”唐喬也朝他拱拱手,“不爲別的,就爲你對朋友的這份熱心。”
舒同峯嘴角的笑容更濃了。
“既是朋友,那是不是私下改改稱呼,表現得像朋友一些你們也別一口一個舒大人,不如叫我阿峯吧。”
三人相視一眼,齊聲喚道:“朋友,阿峯。”
舒同峯忍不住的咧嘴笑了。
隨即,四人相視一笑。
這一刻,舒同峯覺得朋友這個身份也不錯,因爲是朋友,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唐喬身邊。
他們之間,相識太晚。
朋友這個關係,比重和溫度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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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正,你們去怡花院時,是不是可以攛掇一下那裏的老鴇”
“怎麼攛掇”
“那女子早已被親人賣身到了怡花院,既是如此,那她家人有什麼資格去砸楊家的東西,憑什麼索要銀子要砸,要索,那也是老鴇啊。我猜那家人明天還會鬧事,所以,你們想想辦法攛掇老鴇與他們對起來。他們有了衝突,我們或許就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宋暖從楊家被鬧,想到了一個辦法。
如果怡花樓和那家人之間的背後之主是同一人的話,他們對立,那就是內槓。一般來說,這幕後之主,不可能會告訴這兩邊的人,他們是爲一人辦事。
那家人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槍桿子,不是什麼重要的棋子。
三人聽後,立刻贊同。
“小宋的這個辦法,可行。”
“暖暖,你的這個法子,用得好的話,還能逼那幕後的人現身出來。”唐喬也是一臉興奮。
宋暖應道:“能不能行,這個現在也說不準。先試試,明天一定要讓他們鬧起來,鬧越大越好。”
溫崇正頷首。
“這個交給我。”
“好”
四人又聊了一會,商量了一系列的辦法,最後還拿手上的證據,一一來分析。
一直聊到快子時,他們四人才散開了。
宋暖和唐喬回屋休息。
溫崇正和舒同峯出去辦法。
怡花樓
身穿夜行衣的溫崇正和舒同峯一起潛進了後院,雖已到了子時,可前院還人聲鼎沸。
一片燈紅酒綠。
二人躲過了護院的視線,來到了老鴇的房間裏。
剛纔護院的那種巡視強度,如果真有人從這裏把那女子搬出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來過怡花樓有些古怪。
或許,他們根本就是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起碼老鴇不會不知道。
二人站在屏風後,聽着外面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聽到一個女人的罵聲,“那丫頭要是不聽話的話,就讓她繼續關在柴房裏,餓死算了。”
“是,龐大姐。”
“下去吧。這幾天要加強巡視,不要讓人進來鬧事。”
“好的,龐大姐。”
老鴇進了房間,把護院打發走了,她一邊往裏走,一邊捶捶痠痛的肩膀。
她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從袖中取出今晚的銀票,一張一張的數出來,雙眼都笑眯成了一條縫。這是她每天最高興的時候,可以數數入賬多少。
只有手握銀票時,她才更有真實感。
“來啊,倒茶。口渴死我了,在外面說了一個晚上的話,口乾舌躁的,喉嚨裏都能噴出火來了。”
一隻大手提起桌上的茶壺,替她倒了一杯茶。
老鴇滿意的點頭,放下銀票,接過茶。
她的目光落在那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上,她錯愕的擡頭的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立刻就把她嚇了不輕。
舒同峯在她要喊出來之前,及時點了她的穴道,不讓她驚動外面的護院。
那邊,溫崇正已經關上房門,信步走來。
老鴇看着他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舒同峯,她不會不放識。
溫崇正,倒是眼生,並不識得。
舒同峯看着老鴇,道:“知道本官今晚爲什麼這樣來找你嗎知道就眨眼。”
老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知道”舒同峯問。
這時,老鴇眨眼。
舒同峯低笑一聲,聲音冷咧入骨的道:“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本官也沒必要再跟你客氣了。”
話罷,他看向溫崇正。
溫崇正取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塞進了老鴇的嘴裏,然後冷冷的道:“你要尋死,這也就怪不得我們了。反正,你們這裏多一條人命,舒大人可以更有理由的封樓,讓這裏關門大吉。”
舒同峯取出一個大響螺,往裏面吹了幾口氣,然後湊到了老鴇的耳邊,讓她聽聽裏面的聲音。
老鴇本來就嚇得不輕,這會兒聽着裏面的話,臉色更是蒼白。
眨眼間,她已經滿頭冷汗。
舒同峯收起大響螺,看着老鴇,問:“現在知道我來做什麼了嗎”
老鴇眨眼。
溫崇正又道:“我給你的喂的東西,如果明日太陽落山之前,你得不到解藥,你就會毒發身亡。等一下,如果你敢大喊大叫,那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不僅這怡花樓保不住,就連你這條命都護不了。”
老鴇眨眼。
溫崇正往她身上點了一下,她立刻手撫着胸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們,“舒大人,這位公子,你們想要知道一些什麼”
舒同峯坐了下來,端起他剛倒的那杯茶,直接倒在地上。
“我以爲你心裏清楚。”
“大人。”
“說吧。”
老鴇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她還在掙扎猶豫着。
舒同峯可沒有耐心,嚯的一下站了起來,直接準備走人。老鴇見他們要走,立刻上前張開手臂攔住。
“大人,是不是我說了,你就能不封我的怡花樓”老鴇最後確認。
舒同峯挑眉,眸中盡是不耐煩,“本官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如果你信不過本官,那大可自己等着別人來收拾你。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當時在堂上作證的人,一死一傷,傷者還暈迷着。這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虧你是八面玲瓏,接待八方客的老鴇。”
老鴇一聽,心下更驚。
剛纔那響螺裏的聲音,又彷彿在她耳中響起。
“那怡花樓的人,如果確定沒用了,那便除了吧。沒有棋子就要棄,留着何用”
那聲音沙啞粗嘎,是那天來找她的聲音。
老鴇越想越怕,越想越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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