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溫崇正緊抓着她的手。閃舞..
宋暖點點頭,“外加一個祕密,如何”
“成交”溫崇正鬆開她的手,張開手臂,“抱抱”
宋暖彎脣笑了,溫順的彎腰趴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這才發覺自己的心平穩了下來。
“我在家裏等你”
“好”
夜裏子時。
一輛馬車停在衙門外,宋暖親自過來等顏晴。
嘎吱後院門打開,宋暖迎了上去,“晴姨。”
“嗯。”顏晴略略點頭,朝馬車那邊看去。宋暖會意,一邊從獄卒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鐵鏈,一邊扶着她,“晴姨,他身子不適,沒來。”
“很嚴重”
“等一下便可以看到了,晴姨別急。”宋暖扶她上了馬車,瞄了一眼手中的鐵鏈,心裏特難受。
這麼重的鐵鏈子啊。
“阿來,走吧。”
“是,夫人。”賴喜來揚起手中的長鞭,“駕”
噠噠噠
馬車徐徐向前,駛向楊府。
“大人,人被接走了。”劉捕頭去書房去向周文彬回稟,“大人,真的就這麼放她離開了如果讓人查出來,那就”
周文彬擡手,“這事,你不用再說了,我已決定了。牢裏的其他三人,你處理了吧。”
說完,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劉捕頭會意,眸中掠過戾光,“是,大人。”
“下去吧。”
“是,大人。”
劉捕頭離開後,周文彬又取出賴喜來白天交給他的那封信,這是一封關於安撫漕幫的信。
周文彬看完之後,當真是信服了。
宋暖把人接回楊府,立刻讓人先備熱水,親自幫顏晴梳洗。洗到第六遍,熱水纔是乾淨的。
她取出香胰擦在帕子上,再一點一點的幫顏晴擦身子。因爲長年累月沒有梳洗過,顏晴身上的毛孔堵塞,身上全是一顆顆黑疙瘩,裏面是堵塞毛孔的污垢。
全身上下全是傷疤,瘦骨嶙峋,那一頭滿油垢的頭髮,洗乾淨之後,竟是雪白色的。
宋暖看着這樣的顏晴,眼淚不禁涌了出來。
她站在她的身後,死死的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的手禁不住的顫抖,看着那從肉中穿出來的鐵鉤,看着那鐵鉤與皮肉的密合得似乎本是一體一般。
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當時,顏晴是怎麼熬下來的
顏晴嘆了一口氣,“我沒事能活着看到小公子,我此生已無撼。別哭了你要是哭腫了眼睛,小公子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晴姨。”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對不對”
“嗯,過去了”
“所以,沒事了”顏晴拍拍她的手,“可以了,幫我穿上衣服吧。我想去看看小公子。”
“好”宋暖點頭。
小心翼翼的扶她出來穿戴整齊,又絞乾頭髮,叫門外的丫環進來給顏晴綰髮。
丫環看到顏晴後,目光比剛看到時還要驚悚。
這白髮,這皺紋,這空蕩蕩的衣服。
簡直就是一具白骨套在衣服裏。
顏晴倒是一臉平靜,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晴姨,我先陪你過去。”宋暖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後面的大鐵鏈,“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是”
寂靜的夜裏,鐵鏈鐺鐺的響。這聲音就像是針一樣,一下一下的紮在宋暖的心裏。
嘎吱
兩人剛走到房門口,賴喜來就拉開了房門。
“夫人。”
“阿來,公子睡着了沒有”
“沒有公子在等夫人和顏前輩。”他側開身子讓他們進去,溫老太從內室出來迎,看到顏晴時,不由的瞪大雙眼。
這個如果不是有心理建設,大半夜的乍一看到,還真會以爲見到鬼了。
只是看到人,便能想象到她在牢裏受到的折磨。
“祖母。”宋暖喚了一聲,爲她們介紹,“晴姨,這位就是我和阿正的祖母了。”
聞言,顏晴鄭重的朝溫老太拱拱手,“多謝溫夫人這些年照顧我們小公子,顏晴感激不盡。”
“妹子別這樣我照顧阿正,這是應該的。”溫老太擺擺手,上前與宋暖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溫崇正早已靠坐在牀頭,幾個剛進內室,便在他的視線之內。
顏晴看到他,淚水立刻涌下來。
“小公子。”
“晴姨。”
溫崇正聽宋暖說了不少顏晴的事。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想到她救過宋暖,又因自己而被囚十多年,他也能很熟稔的喚她晴姨。
“奴婢不敢當。”顏晴搖頭,淚水漣漣。
“能的,理應如此。”
“晴姨坐”
宋暖讓她坐在牀前,然後將顏晴和溫崇正的手疊放在一起。
“你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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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謝謝你”
“確定”宋暖一臉狡黠的看着他。
溫崇正淡淡一笑,改口:“不謝了反正,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咱們夫妻本一體,不分彼此,對吧”
“祖母,阿來,我們去隔壁坐一會吧。”
宋暖直接跳過他的問題,轉身和溫老太、賴喜來一起走了。
第二天一早。
宋暖送走了溫崇正一行人。
賴喜來跟着一起去黑龍山,他把賴母託付給宋暖。心中雖有不捨,但爲了以後的朝朝暮暮,宋暖和溫崇正也打起精神相互鼓勵。
倒是溫老太哭成了淚人兒。
“祖母,別哭了他會好起來,這比什麼都好。等他康復後,我們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宋暖抽出手絹,輕拭去溫老太的淚水。
“對啊,小宋說的對。阿蘭,別哭了”楊老爺子也勸道。
“小宋,我下午回鎮上,咱們一起走吧。”唐喬岔開了話題,“上午,你先收拾一下,然後和叔婆一起到酒樓找我。”
宋暖點頭,“好”
“小阿喬,那邊不是上軌道了嗎你怎麼還回”楊安問。
唐喬淡淡一笑,“還有事”說完,看向楊老爺子,“叔公,我酒樓有事,我先走一步。”
楊老爺子頷首:“好正事要緊。”
“小阿喬”
“告辭”唐喬拱拱手,沒聽楊安把話說完,轉身上了馬車,“走吧。”
“是,公子。”
噠噠噠
楊安望着絕塵而去的馬車,嘴巴微張。宋暖拍拍他的肩膀,“節哀這只是開始”
說完,她扶着溫老太上馬車。
呃
什麼意思
楊安默了默,嘆氣,耷拉着腦袋上馬車。
楊老爺子也嘆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幾人回到楊家,宋暖收拾一番,便準備去酒樓找唐喬。好不容易來一趟縣裏,她想陪溫老太四處轉轉,買點東西回去。
“祖母”
她一腳踏進房門,便看到何菊嚯的一下站了起來。
宋暖驟皺起眉頭,隨即又一臉淡然,“祖母,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去向楊叔公請辭吧。”
從頭到尾,她的目光只在何菊身上停頓了一下。
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
如果不是那次有了以前的記憶,她甚至連何菊是誰都不知道。
“好”溫老太起身。
何菊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喊出聲音,“大丫頭,你等一下。”
溫老太輕嘆,拍拍宋暖的手背,“暖暖,我在外面等你,你和她說一會話吧。”
宋暖點頭。
溫老太出去了。
宋暖也沒回頭,冷冰冰的問:“有事嗎”對於一個拋棄子女的母親,她無法表現出欣慰若狂來。
何菊大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大丫頭,你不認識我了嗎”
“認識啊。”宋暖點頭,“不就是一個拋棄子女的狠心女人嗎認識,當然認識。請問,你有事嗎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何菊被她這麼一說,臉色忽白忽青忽紅。
一臉尷尬。
“大丫頭,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嗯,我聽到了,說完了嗎”宋暖一點耐心都沒有,她對這個女人沒有實質上的感情。
單純的討厭這種人設。
每個做了錯事的人,總會說我當初有多麼的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就一個人偷偷離開
迫不得已就杳無音信六年
迫不得已就自己過着衣食無憂的日子,孩子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而她不聞不問
宋暖對於這種人只能送她大大的鄙視。
她有毛線的迫不得已,扯蛋
何菊急出了眼淚,伸手要去握宋暖的手,宋暖迅速避開,一臉嫌棄的看着她,“看來你是沒什麼重要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何菊拉住她的袖角,“大丫頭,這個你拿着,你照顧好弟弟妹妹。不要不要告訴他們,你見過我,以後以後也別來找我”
何菊把錢袋塞進了宋暖的手中。
宋暖轉身看過去,目光冰冷,勾起的嘴角滿是嘲諷。她掂了掂手中的錢袋,笑道:“這是下血本了啊。”
“大大丫頭。”
何菊看着這樣的宋暖,心裏竟浮現出濃濃的怯意。
“大丫頭,你別這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姐弟三人,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可我真的”
“真的迫不得已,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宋暖打斷了她的話,“好了我全都知道了,你不用再強調了。”
何菊的眼淚掉了下來。
宋暖低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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