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自重一些,我就不用再考慮老溫家的臉面,還有祖母的感受了。..我讓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姑娘”
“你你你”
“別擋在前面,光不好,我不好挑黃豆。”
“宋暖,你別得意。”
“我從沒得意”宋暖擡頭看着她,目光冷厲,“你與他自小一起長大,那你真正瞭解過他嗎不要用你那不成熟的愛去給他添麻煩,那不是愛,那是你自己在千方百計的感動你自己。”
“可你感動到了嗎沒有你不過就是不停的讓他看到你不好的一面,不停的給自己,也給他添麻煩。”
宋暖的聲音越來越冷厲。
溫月娥聽着,第一次沒有憤怒反駁,末了,她怯怯的問:“二哥跟你說了,他討厭我”
“他討不討厭你,你不知道沒感覺”
宋暖想要搬離這裏,除了不夠地方住,最大的原因是膈應大房的第一個人。
沒個好鳥。
溫月娥不吱聲了,默默走去晾曬衣服了。
砰
溫月娥進屋關門。
“二嫂,她居然沒有和你對着罵,真是奇怪了。”溫月如見她進屋後,忍不住驚訝的問。
“誰敢跟我對着罵”
宋暖霸氣反問。
溫月如捂着嘴笑了。
下午,溫月如和白氏到後山捋菜園,宋暖上門打柴。好些日子沒來鷹嘴峯了,她沒在外圍逗留,直接進了深處。
身後叢林裏,溫老大夫婦撥開樹枝,看着她吹着口哨,越走越遠。
李氏激動的搖晃着溫老大的手,“阿貴,你看見沒有宋大丫一個人進了鷹嘴峯的深林裏。那裏全是參天大樹,常有野獸出沒,就是你們男的,這些年也不敢踏進一步了。”
“她一個弱女子,她獨身前往,這不就說明了她不是一般人嗎我就說她不是原來的宋暖,果然被我猜對了。..她一定是林里老妖附身,現在是回她的老巢,所以才無所畏懼。”
李氏覺得自己一定沒猜錯。
這個時候,溫老大親眼看見宋暖進了林子深處,心底那點兒懷疑,也迅速發酵變大。
他拉着李氏往外走。
“走走走咱們不能讓她發現了,不然還能有命活”
“阿貴,你說,我們要怎樣對付她”
溫老大不吭聲。
一直出了鷹嘴峯的外圍,他才鬆開李氏的手,手心,後背,額頭,全是冷汗。
太可怕了
他是越想越覺得可怕
“阿貴,你倒是說話啊”
“小云,這個得從長計議,咱們既知她不是普通人,咱們就不能再與她硬碰硬的。以後啊,咱們能避就避着點,等想到辦法後,再一舉將她拿下。”
溫老大平時溫溫吶吶的,這會兒卻分析得頭頭是道。
他也跟着溫老爺子走過鏢,雖然沒有武功,但是他們走過的地方不少,也聽過不少玄之又玄的事。
你說宋暖是妖,他昨晚懷疑,今天就是相信了。
“那先避着”
“你啊,不能表現得太異樣了,與她相處就像平常一樣。不然此她懷疑了,咱們一樣危險。”
溫老大仔細叮囑。
李氏一邊聽,一邊點頭。
“這事不能跟月娥和阿晗說,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讓對方起了疑心。在咱們沒想到辦法之前,不能說,你記住了。”
“好”
李氏這會兒除了心驚,還是心驚。
深山裏的宋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還被人定義爲深林老妖。此刻,她正在把剛纔拾好的枯樹枝捆綁,砍了一根比拳頭小的樹幹當扁擔。
兩邊各穿一捆柴,一擔柴就拾好了。
做好標記,她就準備去尋些草藥,順便挖幾塊石膏。唐喬的好意,她也領了,以後家裏天天要做豆腐,這石膏是不能少的。
她算好了時間,太陽落山前就回到了後山下。
“二伯孃,月如。”
“二嫂,你回來啦”溫月如放下鋤頭,朝小路這邊看了過去,“二嫂,還不止打了柴,還採了藥啊”
“嗯,見到有用得上的,便採了。”
宋暖放下柴,靠在田梗下,走了過去。白氏母女二人,一個下午就鋤了七八壟地。
她低頭看了下泥土,倒也是黑土,但是有含沙量也不少,這種泥土並不肥沃。
她知道,溫月如選這裏的菜地,只是不想與李氏作堆。
這種沙質土,種些洋芋土豆什麼的,倒是合適。
聞言,白氏笑了下,“我是打算種上幾壟,這地雖然不太好,但是終歸是自己的。好好打理一下,也能種出菜來。我打算按着節氣,該種什麼就種什麼。”
“二伯孃,這冬芋也快可以下種了。你如果信得過我,你除了種些要喫的菜,剩下的全種洋芋。祖墳山那邊的地也全種上,等到清明左右便可以挖了。”
宋暖替她們打算着。
白氏皺眉,壯着膽子說出自己的想法,“祖墳山那邊,我打算開春後種些黃豆,你做豆腐不是要用黃豆,正好我種一些給你備着。再說了,這全種洋芋,一來我弄不到這麼多的種,二來種多了一時喫不完,還怕發芽了。”
“二嫂,我聽你的。這全種上洋芋,你有什麼打算”溫月如沒白氏想那麼多,她一門心思的認定宋暖生財有道。
“你們能種出來,我就有辦法幫你們賣個好價錢。”
“那行我們就中洋芋。”
“可是”白氏還是猶豫。
這會不會是太冒險了
宋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捏了捏,“二伯孃,你聽我的。你想啊,退一萬步來說,如果賣不出去,這洋芋可以存放得久。咱一樣能喫,不是”
“可會發芽。”
“我有辦法,讓它存放得久,又不會發芽。”
“娘,咱聽二孃的。”溫月如已經熱血沸騰了,搓手摩掌的準備大幹一場。她就聽宋暖的。
傻了纔不聽
白氏點頭,“好吧聽阿正媳婦的。”
聞言,宋暖擡頭衝着她咧嘴一笑,“二伯孃,酒樓那邊就需要不少洋芋的,你真不用擔心。”
聽着這些,白氏那點猶豫就全部消失了。
“好我們種。全部都種。”
溫月如看着還有好多沒鋤出來,又見時候不早了,該回家做晚飯了,便轉身去提了一個小桶。
“娘,二嫂,我們回家吧。”
“嗯,先回家,明天再過來鋤。”
宋暖探首看了一眼溫月如提着的小木桶,裏面爬着一條條黑呼呼的東西。呃,蚯蚓。
溫月如看了她一眼,笑道:“回家喂幾隻雞。家裏總共十隻雞,已經下蛋的四隻被大房要了去,咱們那六隻才半天,又有三隻是公雞。喂些蚯蚓,興許長得快了,過年可以宰一隻來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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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提前,他們搬新家之前,二房三房就喫在一起。
這樣竈臺也不用多打。
她把分的那些米糧都交給了溫月如,酒樓帶回來的菜,也一起喫。
“嗯,月如真會過日子。”
宋暖背起竹簍,準備彎腰把柴也挑上。白氏趕緊上前幾步,把鋤頭放下,“我來幫你挑一肩吧。你把我把鋤頭帶上。”
“二伯孃,我能行的。”
“我來挑。”白氏二話不說,挑着就往前走。
宋暖沒辦法,便拾起鋤頭和溫月如走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聊天。
“二嫂,以後,你覺得什麼可以種,什麼可行的,你都可以告訴我。”溫月如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娘和祖母都說了,二房的家,讓我來當。我想我想趕緊掙一筆銀子。”
“你急着要用銀子”
“不是”溫月如搖搖頭,“我是想給我大姐積些嫁妝,如果能有一筆嫁妝,她還能找個安份的男人過日子。她現在這樣,其實心裏也難過。我懂她,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行我想想。”
宋暖知道一些關於溫月初的事,但是她不喜歡溫月初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做法。
事實已經這樣了,連你自己都要放棄自己,那誰能救得了你
靠別人救贖,那隻能有一個結果。
永遠都無法翻身。
她不喜歡溫月初,還有一點。那溫月初的眼中有戾氣,在宋暖看來,這種人不宜交往。
她沒敢直說,怕傷了溫月如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宋暖和溫崇正忙得像只陀螺,每天不停的打轉,白天在酒樓,晚上做豆腐,育豆芽。
石鍋魚的配菜單調了一些。
實在是因爲這地方的青菜種類有限。
這一點讓宋暖苦惱不已。
她趁着中午的休息時間,前去鎮上的糧鋪,一家一家的詢問菜種子。市面上賣的種子不多,這地方的百姓,大多是自己留菜種子。
什麼生菜,什麼空心菜,這地方,沒有
再說,這季節也不對。
最後一家糧鋪了。
宋暖心裏已經沒什麼希望了。
“姑娘,請問有什麼需要的”掌櫃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她進來時,他正在喝茶。
見她進來,也沒有熱情的迎上來,也沒有表現很冷淡。
“你先瞧瞧有什麼需要的,看好了,我再給你說說價格。”老頭兒很有個性,自顧自的喝茶。
“老伯,你們這裏有賣菜種子嗎”
“菜種子”
“嗯,最好是一些本地老百姓家裏沒有的,或是自己不好留種子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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